木婉清一劍疾出,擋下兩人。
過了三招之後,她便發現對方的武功竟要高於自己,被對方一擊逼退後,就只能阻擋其中一人,而另一人則向著楊過殺了過去。
木婉清連忙回身射出一支毒箭,將對方堪堪逼退,隨後沖楊過大喊道:
「還不快走!」
然而就是這一分神,她的左臂已被敵人鉤中,嘶的一聲響,拉下半隻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臂,臂上劃出一條尺來長的傷口,登時鮮血淋漓。
楊過見到木婉清受傷,雙目一冷,眼見對方持鉤殺上前來,當即向後佯裝逃去,縱身一躍,跳入林中。
而那靈鷲宮的聖使見狀,自是奮力急追,可等她剛躍入叢中時,一道樹枝迎面刺來,她根本來不及反應,胸口就被徑直刺穿,還未發出慘叫,楊過的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隨著咔嚓一聲,腦袋一歪,就此癱軟倒地,絕了氣息。
看著前方正與另一名靈鷲宮聖使斗得兇險異常的木婉清,楊過腦海中不禁回想起她為了掩護自己逃走,被對方劃傷的場景,心中頓時多了一絲別樣的溫柔。
眼見那女子手持銀鉤,一招格開了木婉清的長劍,一招向著她的小腿劃來,楊過揮手摘來一片枝葉,當即曲指彈出,擊在了對方的肋下。
靈鷲宮的聖使突然肋下遭創,整條右臂頓時一麻,連手中的銀鉤都握持不住,掉落在地。
木婉清見此良機,當即以左腕的袖箭射出。
後者眉心中箭,箭上的劇毒瞬間蔓延全身,氣絕倒地。
正待這時,楊過合時宜的奔了出來,撫掌道:「姑娘好高的本事,竟能反敗為勝,厲害!」
木婉清剛從劫後餘生的慶幸中清醒過來,接著就看到楊過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面前,眼中露出一抹狐疑之色。
「你竟然沒事?那斗篷女子呢?」
楊過一臉心有餘悸道:「哎喲,姑娘不說還好,一說可真是嚇死我啦!」
「我剛逃到林中,差點被一根樹幹上橫長的細枝戳死,隨後我聽到身後動靜,便折了那細枝握在手上防身,誰料那女子一衝出來就撞到細枝的末梢,整個人就被刺穿啦!真的好嚇人!」
說著,還不斷拍著胸口,一連喘著大氣。
木婉清沉聲道:「帶我去看看她的屍體!」楊過後怕道:「姑娘,你還是別去了吧!怪滲人的。」
木婉清不耐煩道:「廢話什麼,本姑娘讓你去,你就去!」
楊過縮了縮脖子,只好帶著木婉清來到那屍體身邊。
只見這女子雙目圓睜,口角溢血,死狀說不出的可怖。
在她胸前,一根僅有小拇指粗細的斷枝穿胸而過,正汩汩流出鮮血。
至於她的斷頸處,則被楊過提前復位了!
畢竟深諳醫理藥學,若是連這點都做不到的話,那他簡直白活了。
木婉清檢查了一番後,發現身上並無其它傷痕,唯一的致命傷就是胸前穿過的木枝。
儘管事實如此,但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地方,只是怎麼想也想不明白自己漏掉了什麼細節。
趁著木婉清觀察屍體的時候,楊過早已悄悄的向後退去,正當他轉身要走時,肩膀卻又被人掐住了。
「今天你落到本姑娘手上,還能跑的掉嗎?」
木婉清清冷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楊過嘴角微微抽搐,但轉過身來卻是換做一副笑臉道:「哪能啊!我是見姑娘一番打鬥後,必定口渴了,這是打算給姑娘打水去。」
木婉清不為所動,僅露在外的一雙美眸宛如看傻子一般的看向他。
楊過被對方的眼神看得一陣不自在,只好坦白道:「好吧,我是打算逃走!」
木婉清冷哼一聲:「算你老實!」
說著便挾著他離開了此處,找到一個相對乾淨的地方坐下,準備清理手臂上的傷口。
然而她被劃傷的是右臂外側,加上傷口又長,用左手十分不便。
楊過見她右臂的傷口鮮血淋漓,當即撕下衣服上乾淨的一角,走到她身邊蹲下道:「還是我來幫你吧!」
木婉清並不領情,冷聲呵斥:「不用你管,滾開!」
然而楊過這次卻沒有怯弱的聽話,握緊她的手臂,用手上白淨的衣角輕輕擦拭著傷口旁的血漬。
木婉清眼中登時羞怒不已,揚起左掌便朝他當頭劈來,但掌緣來到他頭頂一寸位置時,卻又生生止住,最後還是暗恨不已的收了回去。
楊過假裝沒有看到,繼續認真的替她清拭傷口外的血跡。
當污血被擦拭乾淨後,他便從懷裡取出外傷聖藥玉靈散來。
木婉清頓時心生警惕道:「你做什麼?」
楊過開口解釋:「這是外傷敷用的秘藥,可以使傷口儘快復原,無疼痛,且不留疤!」
「真的?」
木婉清聞言,眼中不由閃過一絲欣喜之色。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是女子。
如今手臂上被劃傷了一條尺來長的傷口,若不及時處理,留疤都是輕的,只是事後疤痕的深淺則視處理的好壞而定。
但聽到楊過的藥竟能不留疤痕時,饒是以木婉清此刻對他的討厭,心中也不禁生出一絲好感來。
楊過小心翼翼的為她敷上玉靈散,生怕觸及傷口。
木婉清妙目流盼,見他神情如此認真,動作細微體貼,內心深處,陡生一股異樣之感。
尤其是抬眼時看到對方那俊美無儔的臉龐,那股感覺便更深了幾分,不知不覺間,面紗下的臉頰已然紅暈嬌艷。
很快將藥敷好,楊過又扯起了自己身穿的袍子,撕成一個個條狀,隨後看向木婉清道:「木姑娘,我替你包紮傷口,接下來免不了疼痛,還請你稍加忍耐!」
「嗯……」
木婉清聲音囁嚅道。
楊過雙手微顫,將白布條繞過她的手臂輕輕貼緊肌膚纏繞起來,本是來只需一炷香的時間就能完成,但楊過卻是花了一刻多鐘的時間才將傷口包紮好。
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鬆了口氣道:「木姑娘,感覺如何?現在是否還會覺得疼痛?」
木婉清語氣多了一絲驚喜道:「傷口處冰冰涼涼,並不像尋常金瘡藥那樣疼痛,如果藥效真的能如你說的那樣,就再好不過!」
楊過笑道:「這點木姑娘可以完全放心,要是你這手臂真留了疤痕沒人要,楊某願意對姑娘負責!」
木婉清呸了一聲:「真不要臉,便是我沒人要,也不會便宜了你這混蛋!」
「木姑娘,這話可就扎心了啊!」
楊過捂著心口說道。
木婉清見他這般浮誇的表情,也是忍不住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