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楊過原路返回時,遇到了趕來的白龍和黑玫瑰,為了不驚醒木婉清,他躍上白馬,示意白龍緩步前行。
不多時,楊過又遇到了追來的葉二娘跟岳老三。
此刻的葉二娘已經清醒了幾分,沒有像之前那般喊打喊殺的逼問楊過,而是惶惶不安的站立在一旁。
楊過看了眼岳老三道:「你們四大惡人在此處密謀,可是要對付大理段家?」
岳老三詫異楊過怎會知曉此事,但還是點了點頭道:「師父什麼都知道,正是如此!」
一旁的葉二娘張了張嘴,想要警告岳老三不要多言,但偷偷看了楊過一眼,還是沒有說出口來。
楊過微微頷首,沒有再問。
他只要知道四大惡人不日就會出手對付大理皇帝段正明,謀奪皇位就行了,至於如何實施,他一點都不在意。
見楊過沒有繼續問下去,葉二娘也是鬆了口氣。
楊過踢了踢馬腹,白龍便緩緩向前走去。
葉二娘看楊過要離開,連忙走上前來攔下道:「這位少俠,妾身有事相求,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楊過冷冷得瞥了她一眼,道:「你是想問你兒子的下落?」
葉二娘心下一凜,連連點頭道:「正是,盼求見告,妾身感激不盡,永記少俠恩德!」
楊過冷哼一聲,面露不屑道:「你就這麼想找回自己的兒子嗎?」
葉二娘聽他語氣中大有嘲諷之意,臉色微微一白,硬著頭皮道:「做娘的,哪肯捨棄自己的孩兒……」
「可是,你的孩子能找回來,但那些被你害死孩兒的父母,該從何處找回自己的孩子?或許他們連自己的孩子死沒死都不知道,這一生蹉跎,可能都是為了找到自己的孩兒……」
「到現在,你覺得你要是找回了自己的孩子,這公平嗎?」
楊過語氣冷漠道。
葉二娘聽得心中大為懊喪,但卻辯駁不出一句不是來,當即雙膝一軟,跪在楊過面前道:「妾身知錯,妾身知錯,求少俠告知我那孩兒的下落,我……我給您磕頭了!」
說著,便不停地在地上磕起頭來,聲音極重,額頭上頓時布滿鮮血。
楊過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她,不為所動。
直到葉二娘磕得頭昏腦漲,兩眼發黑,險些昏厥,他才緩緩開口:「我見你也是個可憐之人,便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
葉二娘身軀一晃,跪立不穩,還是一旁的岳老三實在看不下去,才伸手將她扶住。
「懇請……少俠告知。」
楊過道:「你所犯下的罪孽,百死莫辭,但念你執念頗深,今日就饒你一條性命。」
「等此間事了,你便去向那些被你殺害的孩兒家中,告知他們孩子的死訊,並留下賠償的銀兩贖罪,待一年後,做完這些,你再來襄陽尋我,屆時我自會告知你兒子的下落。」
他知道葉二娘憶子成魔,這些年殺過的孩童沒有一千也有數百,已經算是極度心理扭曲加變態。
不過這種人都有一種特點,她雖殺害的孩童數量頗高,但楊過相信,她一定還記得這些孩子出自何處,小名叫什麼,雙親為何人。
要她一家家的去贖罪,她一定能精準的找到每一戶被她偷過小孩的家庭,比起她每天吃的什麼都記得還清楚。
果然,聽到楊過的話,葉二娘眼中並沒有多少為難之色,當即叩首應道:「妾身知罪,定當遵守與少俠的約定。」
楊過冷笑一聲:「有些話不必我多說,從今日起,你若再偷旁人家的孩兒,我便先殺了你的兒子,將他的屍首拋到你的面前,再將你做成人彘,嘗遍人生疾苦,生不如死。」
葉二娘全身一顫,遍體生寒,臉色更是慘白的毫無血色,連忙說道:「不敢了,我……我一定不敢了!」
「最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楊過留下這句話後,便打算駕馬離去,誰料葉二娘再次攔下了他。
「你……你當真知道我兒子的下落嗎?」
葉二娘也是被嚇傻了,所謂關心則亂,到了現在才想起問楊過是否在騙她。
楊過嘴唇微微動了動,卻沒有半點聲音傳出,隨後徑直離去。
岳老三摸了摸凸起的後腦勺,一臉懵逼的不知發生了什麼。
倒是一旁的葉二娘,瞳孔緊縮,滿面驚恐之色。
低聲呢喃道:「少林…少林…他怎會知道少林。」
楊過所說的少林自然有兩層意思,但葉二娘估計只能理解其中一層意思,至於另一層,怕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
當然,光是少林二字,就足以將她鎮住了!
……
翌日清晨,山下破廟。
木婉清從睡夢中緩緩醒來,隨後就見楊過在一旁盤坐,閉目養神,顯然是守了她一夜。
她心中一甜,不敢出聲打擾,就這般靜靜端詳著對方,臉上掛著笑意。
楊過似有所感,睜開了雙眼。
只見木婉清笑靨如花的盯著自己,不由笑道:「很好看麼?」
「好看的緊吶!」
木婉清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楊過起身道:「咱們今日去大理皇城玩上一玩,可不要在這破廟中再住啦!」
木婉清聞言一喜:「真的麼?我身上還有不少銀子,無論去哪兒都夠了!」
楊過見她從懷裡取出兩個明晃晃的金錠遞給自己,如同獻寶一般,不由笑道:「我身上倒是不缺銀子,這些你留著用吧!」
木婉清將信將疑的把金錠收了回去,看了他一眼,不知想到什麼。
楊過循著她的目光,心頭微微一動,上前抱住她的腰道:「那日我成心戲弄於你,以後你只管花我的銀子,全當做補償可好?」
「那也挺好!」
木婉清笑了笑道。
如今她一顆心緊系在楊過身上,對往日的種種早已不再計較,自然不會對他旁加責怪。
隨後,二人便各自駕馬,離開了破廟。
畢竟是大理皇城,人群聚集之地,二人共乘一馬,總是有礙觀瞻,略失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