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一身的本事,也是時刻留意著皇宮的動向,不知道在外守了多久,發現楚共炎回來了之後,立馬飛奔進宮,縮在林秋晚看不見的地方。
她守了很久很久。
頭髮凌亂,衣服也舊,除了脊背挺直,人還算有姿態,此刻幾乎看不出她曾經是那個沉穩可靠的桑榆。
林秋晚對桑榆還有氣。
她能理解桑榆覺得虧欠家人,所以折中背叛了她的事情,但她同樣也是把桑榆當成姐妹家人,所以有怨氣。
林秋晚一抬腳,跨進了門檻。
頓了下,她又縮回了腳。
林秋晚順著長廊,走到了桑榆的面前。
桑榆跪伏在地面上,冰天雪地裡衣著單薄。
林秋晚蹲了下來,也沒有刻意讓桑榆把頭抬起來,頓了下問道:「家裡事情安排好了嗎?你若是死了,爹娘弟妹怎麼辦?」
「……」桑榆不答。
她剛剛衝出來要擋下楚共炎那一舉的時候,花的也是半輩子的勇氣。
她自有記憶開始,就在楚共炎的威脅迫害中存活,對楚共炎的懼怕已經存在於骨子裡,即便是午夜夢回也時常驚醒。
人生在世,總有許多難關,關關難過,但關關都會過。
林秋晚心軟下來。
她伸手,摸了摸桑榆的頭頂,聲音很輕,一如既往的溫柔。
「桑榆,你欠我爹和我的,從今日起全部還光了。」
桑榆用命還,林秋晚也領到了這份心意。
林秋晚又道。
「小楚昱沒死,只是被我找地方藏起來了,你不用再難受了。」
「……」
桑榆一愣。
她伏在地上,再也忍不住,猛然痛哭起來。
林秋晚站起身,回過頭看見縮在門廊下面鬼鬼祟祟的桑梓。
不用問,桑榆一定是桑梓放進來的。
林秋晚路過她身邊的時候,點了點她的腦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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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兩人都笑了起來。
……
楚共炎喪葬禮辦的很低調,楚璟燁代政,連國喪都沒給。
被楚共炎踹了一腳,楚璟燁背後撞出一大塊青紫,林秋晚每日都要給他擦藥油。
這藥油擦著擦著,就滾到了床榻上。
山珍海味也架不住日日吃,林秋晚藥瓶子摔到楚璟燁身上,罵他。
「痕跡都沒有了,你還喊疼,到底哪裡疼?」
「真的疼。」
楚璟燁跪坐在床榻上,可憐巴巴的看著林秋晚,語氣都是懨懨的。
「也是我手不夠長,都擦不到那傷處……」
「你再裝!」
林秋晚豎起來眉頭,指著他的臉:「背後這麼疼,為什麼一定要床上擦藥?為什麼擦著擦著就咬我?」
「因為你實在可愛。」
楚璟燁理直氣壯,太可愛了一日多睡幾次,不過分吧?
林秋晚氣的手發抖。
楚璟燁半點不自覺,黏糊糊靠上來,嗅著林秋晚的脖頸窩,吊兒郎當。
「怎麼天天這麼多力氣?還有勁生氣?不如我們做點費力氣的事情……」
「楚璟燁!我真的生氣了!」
林秋晚是有點恃寵而驕的意思。
但也是真的頭疼:「不是後背疼嗎?怎麼天天想這事?」
「活血化瘀!」楚璟燁手上動作沒停。
林秋晚推他的手,忽的問道。
「背後疼?陳年淤傷?一直好不了?」
「……大概可能吧。」楚璟燁顧左右而言他。
林秋晚笑了,笑里頗有楚璟燁的風範。
「行,看樣子你這疼病是好不了了,你肯定也沒力氣娶我了。」
絲帶遮眼,正準備帶上耳堵的楚璟燁虎軀一震。
墨跡了半晌,他說認真商量。
「晚晚,我覺得,這傷還能再救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