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不知道。」
丘爾寒毛一豎:校長都不知道?!!還是校長知道卻不敢說?
這個世界,桌面上擺出來的明牌都不可怕,因為一眼就能知道對方的能力。
看不到的東西才可怕,因為他要麼不動,一動起來就能直接把你魂飛魄散,永無翻身之日。
丘爾從辦公室出來,就接到秘書打來的電話:「丘爾先生,非洲,烏克蘭和俄羅斯的石油公司和煤礦公司忽然都停止給我們供貨。我們所有化工廠的原料只夠支撐到月底。連LPG也斷了給我們的供貨,只夠用十天。」
丘爾一頭霧水:「這又是怎麼回事。不是才談好了價格嗎?那個西班牙人是又要漲價麼?」
他去找季青韜談。
季青韜壓根不接電話。
丘爾只能派人去打聽,發現這些公司,唐兆年都有股份。
他嚇了一跳,把小丘爾叫來罵了一頓:「你這一次真是捅了大簍子了,以後給我老實點。惹誰都不要去惹唐培之。這會兒唐培之還在這裡讀,還有辦法緩和。要是唐培之真不在這裡讀了,我們想挽回都沒有門路。」
別人不知道唐兆年的底細,他們可太清楚了。
逼急了,殺人放火,什麼都能做出來。
丘爾帶著小丘爾,拎著果籃來唐培之道歉:「麻煩唐先生跟您父親和叔伯們求個情,恢復供貨。我們真的不知道您是唐先生的兒子。」
唐培之冷笑:「這麼說,我要不是唐兆年的兒子,就白白被你們欺負了。」
丘爾:「不不不,不是這個意思。」
其實就是這個意思,只是不能直接這麼說。
唐培之沒吭聲。
丘爾扇了小丘爾一巴掌:「你啞巴了嗎?趕緊給唐先生道歉。」
小丘爾忙低頭:「對不起。這一次是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小丘爾鬱悶到不行,從來沒有這樣吃癟裝孫子,可是連父親都怕的人,他自然不能得罪。
唐培之涼涼地說:「以後離我遠些。我要再看到你騷擾同學,就不會這麼客氣了。」
等他們走了,唐培之來找李謹言:「有空嗎?陪我喝酒說說話。」
李謹言正在寫作業,有些頭疼:「你一天話那麼多,還沒說夠嗎?」
唐培之說:「今天不同,今天我要說些嚴肅的話題,我不說廢話。」
李謹言嗤之以鼻:「你還知道你平時說的都是廢話啊。」
唐培之:「別囉嗦,陪不陪。」
李謹言:「陪陪陪,別出去了,就在這裡吧。在我房間。不過我有個要求,不能喝醉,我可不想幫你收拾殘局。」
唐培之說:「之前那是我心裡不痛快。現在不會了。」
李謹言:「嗯,說。」
他從冰箱裡拿了兩罐啤酒,遞給唐培之一罐坐下。
唐培之喝了一口,好一會兒才說:「其實我以前一直很怕,也不喜歡我爸,雖然他很有錢,給了我最好的生活。也努力愛我,可是我就是打心眼裡瞧不起和厭惡他。」
李謹言垂眼不出聲,因為知道唐培之只需要一個聽眾而已。
任何人都需要一個可以全盤接受他傾聽他說話的地方。
唐培之又說:「我知道他以前做了好多壞事,那些手段壞到讓我害怕。可是這一次以後我不怕了。」
李謹言饒有興致看了他一眼:「不錯,也不算是白挨打。」
唐培之:「他做那些,只是為了活下去,並不是為了作惡而作惡。他比我在這裡看到的太多人都要善良和正義。這裡的權貴,才是極端的邪惡。我們的道德觀,人命關天,人人平等在他們看來都是狗屁。」
李謹言:「法律和道德,大多數時候都只能約束底層人。當你的地位到達足夠高的時候,只有自己能約束自己。」
唐培之說:「你總說,這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公平。除非有絕對的武力,才有人聽你講道理。我現在才明白其中的道理。」
李謹言:「嗯,我也是到了這裡才明白,自己再能打,如果身份低微,也鬥不過權勢。要是沒有父輩的身份做後盾,踩著父輩的肩膀,我什麼都不是。」
唐培之:「你也遇見過這種事?」
李謹言轉頭望向窗外,淡淡地說:「嗯,大部分時候,我都自己解決。他幫我解決了剩下的。我假裝不知道,他也以為我不知道。其實他沒必要幫我的。」
唐培之沉默了一下,才說:「那你想回去了嗎?」
李謹言:「再說吧。」
其實雷托也知道了這事,還很不滿意唐兆年和李文軍的做法,打電話來罵罵咧咧:「你們兩個也太好欺負了。這種人,就應該乾死他,留著就是禍害。你們要是不敢動手,我就要動手了。」
唐兆年說:「別亂動。我們那是好欺負嗎?那不是因為兩孩子還要在那邊讀幾年書嘛。把事做絕了,豈不是害了他們?等他們回來,你就看我怎麼玩就行了。」
雷托沉默了一下,說:「有孩子就是麻煩。」
以前他不能理解,跟死了娘的黑旋風李逵一樣,拿起兩個斧頭,一個字就是「干。」
現在知道,孩子就是軟肋,就是命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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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和沈墨的出國留學申請都通過得很順利。
雖然不能跟李謹言讀一個學校,可是路程也不遠。
所以她們都不約而同的在李謹言的公寓附近租了房子。
兩個人為了安全,還索性成了室友。
陶光明和沈飛揚都來送女兒。
他們本來想找李謹言囑託幾句,陶然和沈墨死活不肯,趕他們回去。
走之前陶光明對陶然:「這邊的男孩子可比國內的要野得多,你要小心保護自己。」
可是怎麼保護,他又不好說出口。
他總覺得陶然像只單純又軟弱的綿羊。
現在要把這是小綿羊扔在國外的狼群里,他好害怕。
陶然說:「爸爸,我知道了。不用擔心。」
沈飛揚也在跟沈墨說:「你要保護自己。」
沈墨:「知道了。」
沈飛揚:「晚上不要一個人出門。不管遇到什麼事,保護自己是第一要務。」
沈墨:「爸,這句話,你都說了幾十遍了。」
等兩位爸爸一走,她們兩就精心打扮了一下,去李謹言的公寓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