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光明又轉身走了一次，確認了第三遍。
李文軍快笑死了：有意思，這蠢貨的反射弧還真是長。要是雷托和烏索來了，就更精彩了。
陶光明一臉茫然地回來坐下：「我不理解。」
李文軍說：「如果沒有修改過出廠設置，那就直接用的是罪犯名錄。」
陶光明猛然醒悟抬頭瞪著桌子對面他的三叔和小姑父，原來廠里說的特殊情況就是他們倆啊。
那兩個大佬一個拉長了臉陰森森瞪著他，一個笑得很詭異。
陶光明低頭，默默把手錶摘了：媽的，我怎麼忘了自己早就掉進賊窩裡了......
他心裡升起疑惑，意味深長地看了李文軍一眼：話說，這仆街雖然在國內是個大善人，可到了外面絕對是個吸血惡魔，都不知道殺了多少人了，怎麼沒被其他國家列入名錄呢？
比如漂亮國。
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從來沒有國家能確認那些事是他幹的......
也就是說，他太狡猾了。
其實李文軍最想給李漱玉戴一個，然後把陸衛東的照片輸入進去。
只要陸衛東一靠近李漱玉，手錶就報警。
要是陸衛東敢欺負李漱玉或者騙她，他就飛奔過去揍陸衛東一頓。
不過他也知道，只能想想。真的要這麼幹，就太癲了。
李漱玉肯定會跟他翻臉。
旁邊楊守拙已經在說：「我要李慎行的照片輸入到楊思遠的手錶裡面。」
陶光明：「嗯，我要給陶然弄一個。」
孔予禎陰陽怪氣地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她們跟男生約會的時候，不戴這個表呢？」
楊守拙眯眼：「你果然是個危險分子。」
孔予禎：「切，我們都是危險分子，誰也沒資格笑話誰。」
李漱玉這會兒正在去縣裡開會的路上。
其實是個小型的閉門會議。
她今天提前了十幾分鐘，到達的時候，遠遠聽見陸衛東正在辦公室里說話，忍不住走過去聽了聽。
原來是扶貧項目實施效果不太理想。
除了「文軍新城」周圍的幾個鄉鎮，茶縣很多地方的經濟發展還比較滯後的。
不誇張的說，現在整個茶縣百分之九十，株市的百分之五十的工業，科技，娛樂業，教育，醫療和商業實體都集中在「文軍新城」。
茶縣縣城現在都變成了「文軍新城」的衛星城。
而「文軍新城」的事情，陸衛東根本插不上手，自從上次那件事情之後，他也不方便插手了。
那想要靠自己的能力發展經濟，就只能從農業下手。
本來茶縣也是個傳統農業為主的縣。
可是陸衛東發現這些幹部依賴思想太重，只會抱怨李文軍的產業不往他們這邊來，不管他布置什麼任務下去，下面都是陰奉陽違，沒有幾個幹部會積極配合。
所有他很惱火，這會兒在說：「不能總靠別人，我們自己要想辦法，要找出路。萬一『文軍實業』把產業都移走，我們要怎麼辦。坐著等死嗎？」
下面鄉鎮的幹部小聲說：「光靠農業是賺不了幾個錢。」
陸衛東：「那要看怎麼做。我之前跟你們提議，秋收完成後，在稻田種植兩輪木耳，還請省農科院的技術人員下鄉指導。就是想讓你們趕在秋天這個木耳生長旺季把第一輪種出來。只要種出來了，『文軍實業』的物流和銷售系統會幫我們售賣。你們怎麼完全沒有動靜呢。」
有個幹部小聲說：「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剩下的全是中老年人。」
陸衛東抿嘴：「辦法總比困難多。不要總跟我提困難，自己去想解決辦法。」
下面的幹部就不敢出聲了。
李漱玉從沒見過陸衛東這麼威嚴的樣子。
陸衛東面對李漱玉的時候，大部分時候都小心翼翼的，努力製造小浪漫，時不時的花束，學著做李漱玉喜歡的菜，努力配合她的作息時間和生活習慣，生怕李漱玉哪天又說不準他來她的公寓了。
這樣的討好，甚至有點卑微。
跟現在的他一對比，李漱玉的這種感覺越發強烈。
李漱玉心裡忽然很不是滋味。
其實以他的出身，應該是個很張揚很傲氣的人。
她從沒想過要磨平他的稜角和個性，可是事實就讓他委屈成這樣了。
裡面的會議結束，那些幹部要出來了。
李漱玉從沉思中驚醒，忙從門邊走開，走到走廊盡頭的窗戶邊站著，避免跟那些出來的人打照面。
秘書看見了李漱玉，忙進去小聲跟陸衛東說了。
陸衛東出來，笑著問李漱玉：「誒，你來了。等很久了吧。」
可能是因為她說過，工作上的事情不要帶到生活中來。
他剛才明明很生氣，現在卻努力把怒火壓下去，用最溫和的姿態迎接她。
李漱玉微笑回答：「剛到。」
陸衛東：「你聽到我們剛才說的話了嗎？」
李漱玉不想撒謊，輕聲回答：「嗯。」
陸衛東：「你有什麼看法。」
李漱玉：「我不是政府內部人員，發表評論是不是不太好。」
所謂的公私分明，保持獨立性。
不僅僅是陸衛東不干涉她的工作，也包括她也不過問陸衛東的事情。
陸衛東：「沒事，現在是我主動請教。哪怕是國家層面的決策，也會偶爾向民間的專業人士問策。」
李漱玉猶豫了一下，說：「剛才我斷斷續續聽了幾句，也不了解全貌和關鍵，如果說得不合適，你就當我沒說。」
陸衛東微微點頭：這很像李家的作風。沒幹活之前先鋪好後路。
李漱玉這一句話也是為了打消他的懷疑：她聽了，但是沒仔細聽，也沒聽太明白。而且這是你的工作，我只建議，不負責。
李漱玉接著說：「我每當遇到困難的時候，就會想，如果是我爸，他會怎麼做。其實村民們擔心的，還是幹完活，沒有收益。所以可以把這個事情反過來。先下訂單，再叫他們幹活。大家的積極性是不是會更高。」
陸衛東垂眼沉思。
李漱玉又說：「如果光有訂單不夠，甚至可以以農業公司的名義直接給他們派活。像廠里僱人幹活一樣，甚至可以像簽訂勞動合同，簽訂種植銷售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