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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她不會不要年年。」

2024-09-28 01:00:45 作者: 藍掉
  秦棠不自覺睜大眼,「你說什麼?」

  陳湛不答,視線在她身上停留,饒有興致落在小腹上,「趁我對你有興趣,乖乖跟我,還能少吃點苦頭。」

  秦棠聲音跟著抖,眼神很堅定,「你別做夢,不可能。」

  陳湛撣了撣肩上不存在的灰塵,「你還看不清楚形勢,你在誰手裡,誰說了算。」

  「等會有醫生過來幫你看看,折騰這麼多天,打了那幾針鎮定劑,不知道對你肚子的胎兒有沒有影響。」

  秦棠唯一能慶幸的是還好沒懷孕。

  林蓉敲門進來,「陳先生,醫生來了。」

  「進來吧,給她看看,可別傷到肚子裡的孩子了。」

  醫生正要走進來,秦棠冷冷說:「我沒懷孕,不用看了。」

  陳湛挑眉:「當真?」

  瞞是瞞不住的,現在不說,等會醫生檢查了還是能檢查出來,她乾脆自己說出來。

  醫生進退兩難,猶豫不決問:「先生,還要看麼?」

  「看。」

  醫生還是中醫,林蓉不由分說握住秦棠的手腕給醫生把脈。

  陳湛隨手打開電視機,屏幕跳出一則午間新聞,還是緊急插播的。

  「昨晚凌晨一點多一艘由開往越國的遊輪發生爆炸沉船事故,遊輪上包括船長船員等多遊客失聯,事故發生後第一時間多部門到達現場開始救援……」

  畫面切到昨晚現場照片,深夜的海面火光滔天。

  結合剛剛陳湛說的話,秦棠還沒反應過來,陳湛悠悠道:「我送給張賀年的禮物,不清楚他喜不喜歡。」

  「很期待他看到你死了,屍骨無存,會是什麼反應。」

  秦棠心頭窒息,她知道張賀年會是什麼反應,如果他相信了,肯定會崩潰的……

  怎麼辦,要怎麼辦,得想想辦法,不能受制於這個混蛋。

  醫生這時候問了秦棠幾個問題,跟她身體有關,她沉默表示抗拒,不願意配合。

  陳湛猛地鉗住她的下顎,「醫生問你話呢,不會說話?」

  秦棠仍舊沉默。

  「不會說話,把舌頭拔了。」

  秦棠有了反應,回答醫生剛剛的問題。

  陳湛收回手,揉搓指腹,女人的皮膚就是軟,嫩,還有餘香,「非得用強的你才聽話。」

  秦棠心裡噁心膈應壞了,那種反胃的勁又湧上來,這下是真吐出來了,一灘酸水,吐在了床邊。

  味道不好聞。

  陳湛臉色一瞬間難看到極點,安排林蓉處理好,他剛好有電話進來,快步離開。

  林蓉出去拿清潔工具,秦棠問醫生:「你是中醫?」

  醫生說:「是啊。」

  「中醫能把出我有胃病?」

  「可以,你氣色不好,血脈淤堵,心脈薄弱……」

  秦棠頓了頓,問他:「你是哪裡來的醫生,中文說這麼好,沒有一點口音。」

  醫生不說話了。

  林蓉拿著清潔工具進來,秦棠也不問了,心裡默默思索——


  陳湛說要去越國,雖然分不清在船上的具體時間,最多不超過五天,五天到不了,要麼就是沒有去越國,很有可能都沒有出國,還在國內……

  這個醫生其實有一點口音,是港城口音,她是故意說沒有口音的。

  結果被林蓉進來打斷了。

  還好,林蓉沒聽見。

  林蓉很快收拾好地上的污穢。

  醫生去請示陳湛需不需要開藥調理,林蓉沒跟著去,在房間看著秦棠。

  秦棠不喜歡被盯著,還好房間沒有攝像頭監視,過了會,林蓉被陳湛叫走,秦棠關了門,卻無法從裡面反鎖。

  天色漸晚,秦棠只能根據窗外的天色大概推測時間,下午陳湛打開電視機的時候她留意到了時間和地點,驗證了她的推測,現在再打開卻沒信號了。

  如果直覺沒錯的話,她覺得應該還在國內。

  即便如此,還是不敢放輕鬆,畢竟人還在陳湛這,連房間門都不能自由出入。

  而他時不時發癲,虎視眈眈,萬一……

  ……

  桉城更是動盪。

  在遊輪爆炸沉沒的新聞傳開後,張賀年得到消息,那艘遊輪上正是去往越國的,而事故原因還在調查。

  他當然不信,連夜動身趕到現場。

  趕到時,是第二天下午。

  天空灰濛濛的,仿佛被燒焦了。

  救援在當天第一時間展開,是附近海域國家的專業救援隊伍聚集,海面漂浮一層油,場面十分讓人不適。

  遊輪上的人要麼來不及跑出來被燒死,要麼跳海死,燒死的屍體已經焦黑,和遊輪融為一體,跳海來不及逃出來的是被燙死,爆炸起火之後,遊輪周圍的海水溫度猶如開水,活生生把人燙死……

  當時救援到的時候,遊輪還在著火,不好靠近。

  宛如一場人間煉獄。

  張賀年到的時候救援行動還在繼續,海面上漂浮著一具又一具的屍體,面目全非,難以辨認……

  空氣更是瀰漫一股焦味油味。

  這些畫面自然不會被轉播出去。

  饒是葉准都不忍心看下去。

  張賀年仍舊不信,他不信秦棠死了,絕對不可能,他死死握著桅杆,力度之大,青筋暴起,脖子上的筋脈更是突起。

  夾雜異味的海風吹起他的衣服,熨貼出勁瘦的腰身,他死死盯著海面看,心跳重重砸擊胸腔內壁,

  天色漸暗,救援還在繼續。

  自從秦棠出事,他不眠不休,就沒合過眼,雙眼全是血絲,葉准勸過他,但沒用,他固執得聽不進去,只關注和秦棠有關的消息。

  現在又迎來這條噩耗。

  葉准心想完蛋了。

  晚上海面風大浪大,又冷又下起雨,張賀年被澆了個透也不離開,一粒飯都吃不下。

  向來不信佛的人在這天不斷向佛祈禱她的平安。

  ……

  救援行動一共持續了三天,沒有倖存者,遊輪上一共三十四人全部遇難。


  消息震驚全國。

  遇難者遺體只找到二十具,其他的很可能跟著遊輪化為灰燼,永沉大海。

  遊輪名單出來了,裡面赫然有秦棠的名字。

  那一刻,身體仿佛被撕碎,靈魂震顫。

  張賀年緩過神來,仍舊不信,狼狽不堪去辨認已找到的二十具遺體,沒有找到一具像她的。

  這一刻,他想是不是佛顯靈了。

  越是無望的時候,沒有消息反而是好消息。

  張賀年絕望想著。

  他不願意相信他心愛的女孩隨著遊輪永沉大海。

  ……

  回到張家是三天後,遊輪爆炸的餘熱還沒完全淡去,新聞到處都是。

  張賀年回到便聽到客廳電視正在播報遊輪新聞。

  不少專家在分析爆炸的原因,陰謀論的、zz論的,還有船長報復社會的,什麼聲音都有。

  這事自然也瞞不住張家。

  後院,張夫人在燒紙。

  張賀年聞到味道,幾步出去踹掉燒紙的鐵盆,質問張夫人:「您在幹什麼?」

  張夫人手裡還拿著紙錢,支支吾吾的,被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不輕,加上也有她心虛的原因,好半晌答不上來。

  「給誰燒紙?說話!」張賀年像一頭失去理智的野獸,雙目猩紅,下巴一圈胡茬,面目猙獰,渾身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勁。

  「我、我燒紙怎麼了……」

  「您是在咒誰死?」

  「我心疼我孫子行不行!」

  她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今天這般,她也難受,盼星星盼月亮盼來一個孩子,結果呢,連孩子的影子都沒看見,就沒有了。

  這也愈發讓她堅定當初棒打鴛鴦的決定,就該棒打,他們倆天生不合適!

  「孫子?」張賀年嘲諷一笑,到頭來,她只想著『孫子』,秦棠的命不是名,「哪來的孫子?棠棠沒有懷孕,是我騙您的,您聽清了?」

  「你說什麼?」

  「從一開始就沒有什麼孫子,以後您也不會有什麼孫子,您要是不想張家敗在我手裡,您最好天天上香拜佛祈禱棠棠回來。」

  說完,張賀年上樓找了老爺子。

  老爺子也聽說了,一時接受不了現狀,臥病在床,他對張賀年說:「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找,繼續找,她不會有事。」

  他堅信,她在等他。

  他不能放棄。

  「那就找回來,不惜一切代價。」

  張老爺子不願意他再重蹈覆轍。

  張賀年說:「爺爺,您保重身體,等棠棠回來,她回來看不見您會難過。」

  「好,我等她回來……」

  ……

  張賀年不遺餘力還在追查,豁出去了。

  他找來方維商量,方維早早從樺市趕了回來,在秦園見到他時嚇了一跳,差點沒認出來,整個人憔悴不少,菸灰缸里全是菸蒂,一向意氣風發的人突然變成這樣。


  「你……還行麼?」方維找位置坐下。

  「我懷疑陳湛根本沒死。」張賀年沒回答他,而是說了一句。

  「假死?金蟬脫殼?」

  「嗯。」只要能證明陳湛沒死,秦棠就沒事,以他的手段,不可能就這樣死了,即便真要報復,也不會讓秦棠『死』得不清不楚。

  張賀年和他打交道這麼多年,了解很透徹。

  「那他沒死他躲哪去了?」

  張賀年抽著香菸,原本已經戒掉了,是最近又抽了回來,「我懷疑他沒離開,人還在國內。」

  以目前手裡掌握的資料來看,陳湛不會走的,他是個喜歡玩刺激的,搞這麼大的陣仗,金蟬脫殼,肯定留有後手,何況他背後還有個徐東揚。

  「怪不得,對了,陳湛境外的帳戶我都查過,在港城的沒動,其他地方的都沒了,資金分批轉移出去。」

  「其他地方的不好查,我費了不少功夫。」

  張賀年碾滅菸蒂,狹長眼眸眯著,「徐東揚還在港城?」

  「在。」

  張賀年隨即撥通阿韜的電話,「阿韜,幫我跑趟港城。」

  他的目標太大,一出現在港城容易打草驚蛇。

  陳湛見過方維,方維也不適合。

  綜合下來只有阿韜最合適。

  阿韜也了解了大概情況,明白張賀年的意思,立刻應下,當天動身。

  張賀年聊了大概情況,港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主要是人多繁密,想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找人難度係數並不低。

  他讓阿韜主要盯緊徐東揚,徐東揚和陳湛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只要陳湛沒死,徐東揚肯定會有所動作。

  掛了電話,張賀年又點了一根香菸,咬在唇邊:「時間很緊,我不能讓秦棠等太久。」

  「你說,要我怎麼做。」

  「北城、桉城兩地還有陳湛的娛樂會所,他明面上死了,他手底下那幫人肯定有所行動,把他死的事傳開,傳得越來越大,聯繫水軍,把他以前幹的事都翻出來,聲勢造大,讓他活不了一點。」

  方維轉過彎來了:「我明白你什麼意思了,這事交給我。」

  張賀年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賀年,我知道你擔心秦棠,越是這種時候,你越要沉著,該休息休息,該吃飯吃飯,不然秦棠回來看到你有什麼事,她也傷心。」

  方維現在不是很敢提秦棠,生怕刺激張賀年,他現在跟困獸沒什麼兩樣,隨時隨地失控,還能保持僅剩的理智,還是因為秦棠。

  「我不會有事。」

  方維鄭重拍他肩膀,捏了兩下,其他不用多說。

  張賀年回到秦園待了一晚上,待了多久就抽了多久的煙,閉上眼就是秦棠的臉,有笑的有哭的,也有被他逼急了張口咬他。

  回到臥室,還是他們走之前的模樣。

  房間的每寸角落仿佛都有她身上的氣息。

  尤其是衣服和睡過的枕頭、被子。

  一直快天亮,張賀年勉強合上眼,躺在秦棠平時睡的位置,感受殘留的氣味。

  第二天中午,張賀年接到程安寧的電話,

  「張賀年!棠棠呢,讓棠棠接個電話,她的貓還在我這,好能吃,還吵,喵個不停,你讓她過來接走!」

  張賀年從床上坐起,弓著背,喉結滑動,沒有說話。

  程安寧的聲音逐漸哽咽,鼻音很重:「他們是騙我的對不對,棠棠沒事,你說句話啊,你告訴我,明明前段時間棠棠說很想你,二話不說買了機票去北城找你,那現在人呢?她去哪了?貓都不要了?」

  「沒有,她不會不要年年。」張賀年聲音低啞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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