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春後,綿延料峭的春雨沒完沒了,尤其是晚上,空氣處處漫著潮濕。
王薇隔幾天煮薑茶祛寒,變著花樣燉湯,滋補的,程安寧喝了幾天,上了體重秤一看,胖了三斤。
忍不住想起那晚周靳聲掐她臀,說她臀瘦了。
外表再禁慾正派的男人,沾上男女情事,和普天下其他男人一樣。
沒有太大的區別。
轉眼過去半個月,程安寧期間出差了一趟,去桉城參加了國際車展,王棟也去了,孟劭騫也在,大型規模的車展,各大車企受邀來參加的。
王棟帶了兩個人來,除了程安寧,還有另外一位男同事。
因為工作原因,程安寧才來的桉城,白天參展,KI有專門的部門負責車展部門,展出的是去年新上市的款,一般這種車展,要麼是發燒友,或者購車欲望的車主,要麼是沖漂亮美艷的車模來的。
也是車展的另一道風景線。
程安寧特地去看了KI展台的車模。
是國內很有名氣的車模,大胸腰細,落落大方的漂亮,別說男人了,她一個女人也愛看。
程安寧還想上去跟人家合照,身後突然有人喊她,回頭一看,是孟劭騫。
「寧寧,要流口水了。」孟劭騫打趣道。
程安寧伸手擦了擦嘴角,「沒有,你嚇唬我啊。」
孟劭騫笑容溫和,他穿了一身灰色西服,十分英倫范,打了領帶,打趣道:「不打自招。」
「那麼漂亮的美女,我流口水也正常。」
孟劭騫不逗她了,「和王副總監來的?」
「嗯。」
孟劭騫還想聊什麼,有幾位老闆一樣的人物過來和他打招呼,孟劭騫一一回應,很快被纏住了,程安寧自覺離開,不去打擾。
程安寧又在車站逛了一圈,沒忘記是帶了任務來的,來看競爭對手的展台,認真研究起來。
晚上的局有應酬的性質,是跟一些經銷商老闆吃飯,是王棟組的局,程安寧和另一位男同事是作陪,幫忙斟茶倒酒的。
在場女性也不多,就兩位。
程安寧很久沒有參加這種應酬的局了,不太習慣,難免要喝點酒,她酒量也不如以前,喝了一點,還是王棟攬下了。
聊得很高興,他們喝了不少,個個上頭,一張臉都紅透了。
程安寧也有點暈,應該是剛剛喝得太猛了,還是空腹喝的。
吃完飯還轉場,去唱k。
吃飯的地方上面幾層是休閒會所,提供多種娛樂設施和服務,什麼ktv、電影院、遊戲室一應俱全。
那幾位老闆興致高昂,到了地方,敞開了玩,拉著王棟稱兄道弟的,說了一堆胡話。
程安寧有點暈,極力維持清醒狀態,有位老總突然走過來敬酒,要她一塊喝了,她委婉謝絕,已經喝多了,不能再喝了。
「誒,你說這話讓人聽了不高興,哪有這樣的,王總啊,你看看你的下屬也太不懂事了,我敬酒都不喝。」
王棟趕忙過來打圓場:「就不讓女孩子喝了,等會我們喝多了,還得有人幫忙叫車。」
那老闆大腹便便的,頭上光禿禿的,還反光,一張肥碩的臉,喝得跟猴屁股一樣。
程安寧忍住胃裡湧上的噁心。
那老闆還不死心,推開王棟,程安寧端起桌上沒人喝過的酒,說:「老闆我敬您一杯。」
她不等對方反應,直接喝了。
那老闆也愣了下,一連說了幾聲行,也跟著喝了一杯,「爽快人,我就喜歡跟爽快人打交道,現在的女孩子聊不得,女中豪傑,再來一杯。」
王棟又攔了過去,給程安寧使眼色,讓她先走,他打哈哈拉著老闆又去倒酒。
程安寧趁機先離開包間,呼吸新鮮空氣,過了會接到王棟發的微信,讓她先回酒店。
王棟大概也沒想到對方喝多了耍酒瘋,擔心程安寧繼續留下來會有什麼事,乾脆讓她先回酒店了。
程安寧真有點暈了,走路不穩,還穿著高跟鞋,晃晃悠悠,走不了直線。
打車回到酒店,在酒店大堂看見一道熟悉的人坐在休息區的沙發上,他翹著二郎腿,穿著黑色高領的毛衣,外面穿了件西裝外套,渾身上下透著一股精英犯。
他對面還坐了兩個男人,像是在聊正經事。
不像是在等她。
匆匆一眼,程安寧收回視線,進了電梯,靠在電梯上,手機也響了,是孟劭騫打來的,孟劭騫的聲音響起,「在酒店?」
「孟——總?」
「孟總?」孟劭騫學她的語氣,重複一遍,「你喝酒了?」
「一丟丟。」
「應該不止是一丟丟吧。」
「就一丟丟。」
電梯叮地一聲,到了樓層,程安寧抬腿邁了出去,差點撞上要上電梯的人,她連說了好幾句對不起,拿出房卡看房間號,嘴裡嘀嘀咕咕:「7890……7890……」
「7890?不會找不到房間吧?」孟劭騫有些擔憂了,「就你一個人?你同事呢?王副總監呢?」
程安寧找到了房間號,電話也不打了,不理孟劭騫,將房卡放在感應區,滴了好一會兒,聲音響起,她開門進去,「王哥還在和那幾個老總喝酒。」
「寧寧,小心點。」
程安寧插上房卡,視線模模糊糊,她種種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往死里掐,稍微醒了一點,回頭檢查房間門有沒有關上。
「寧寧,檢查一下房間門,有沒有關緊,防盜鏈掛上沒有。」孟劭騫也在手機那頭提醒她。
然而為時已晚。
周靳聲無聲無息出現在房間門口,他望著雙眼迷離的程安寧,認出他後,她眼瞳漲大,第一時間的反應是去關門。
奈何不敵周靳聲,他伸手擋住門把,推開,堂而皇之走了進來,抬腿一勾,門被關上,他聞到她身上的酒味,皺緊眉,「喝酒了?」
手機還在通話。
程安寧忘了這事,瞪他:「我怎麼哪裡都能遇到你?你是黑白無常?來索我命?」
「有沒有可能我等了你一晚上。」結果遇到了熟人,就在大堂聊了幾句。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程安寧很懷疑他是不是給她安裝了監控器。
「參展車商有KI,猜你會來。」
程安寧不信,多半有他的眼線,給他通風報信,不然怎麼知道她下榻的酒店,「然後呢,你又要幹什麼?」
周靳聲定眼看她,「又鬧脾氣了,怪我這段時間沒來找你?」
周老爺子葬禮後,他很忙,沒有去過樺市,但是電話和簡訊不斷,每次沒聊幾句,她就要掛斷,最後一次警告他,別搞得跟偷情一樣,她不想,也不願意,說完火速掛斷拉黑。
程安寧靠著桌子站穩的,捏緊手機,垂眼說:「我沒有鬧脾氣。」
周靳聲靠近了點,她到底喝多了,反應沒平時敏銳,被他困在椅子和他胸膛之間了,她如臨大敵,雙手搡他胸膛,不小心碰到他肩膀的傷,他倒吸了口冷氣,悶哼一聲。
程安寧當即怔住,「誰讓你動手動腳——」
周靳聲面色還是白的,他這膚色,跟常年不曬太陽的吸血鬼有的一拼,膚色是病態白,性格也是病態陰鷙的。
趁她有幾秒不備,周靳聲抽走她手裡的手機,她手指一空,抬頭看去,手機被扔在了床上,她怒了,「你又幹嘛,摔壞你賠啊!」
「賠,把我自己也賠給你。」周靳聲垂眼,露出雙眼皮的褶痕,他眼窩也深,輪廓立體,不輸外國人的立體感。
程安寧喝的也多的,臉頰兩團駝紅,跟上了腮紅一樣,眼眸漆黑是濕潤,她化了妝,大地色的眼影,眼線微挑,多了幾分小女人的韻味,不失清純,喝了酒的緣故,沒有平時排斥他的那麼強距離感,反而多了一股欲拒還迎的勁。
「誰要你,我這不是回收站。」
「回收站?」周靳聲揚了下眉頭。
「難道不是?你就算離婚了,也是二手的,我不要二手的,離我遠點。」
他個高,下半身牢牢貼著她的腿,她往後仰,雙手撐著桌子,後背挨到牆壁,沒有退路,而這姿勢說不出的曖昧。
「身體不是二手的。」
周靳聲配合俯身,雙手撐在卓沿,以絕對占據的姿勢將人困在懷裡,身上的氣息也在源源不斷傳遞給她。
「誰知道呢,到我這也許早就是三手四手的,我不和你打辯論,你快起開!」
她這下確定,他肯定找人監視她的一舉一動,不然不會知道她要買車,對她的行蹤了如指掌。
周靳聲眼眸一寸寸暗下去,「彆扭了,再扭,我不確定會不會對你做點什麼。」
程安寧的酒清醒大半,不敢動了,身體本來就熱,他靠得這麼近,更熱了。
周靳聲抬手扣住她的下巴,「晚上跟誰喝了酒?」
程安寧避而不答。
周靳聲更低下頭來,問她:「和同事?還是應酬?」
「你先起開,我腰疼脖子疼,還有你,你能不能別動不動掐我下巴,都疼!」
這個姿勢對她極度不友好。
周靳聲鬆手,後退一步。
程安寧重獲自由,往房門那邊挪,還被挪到,他一步跨過來,撈過她的腰身,一把抱起,程安寧隨即被放置在床上。
他欺身壓上,大掌鑽入她衣領,空蕩蕩,問她:「又沒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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