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舉月老太婆，你在我人族之土邁步，一副懷念的模樣，是不是有些做作了？」
一位皮膚黝黑的精瘦老頭出現，衝著老嫗翻白眼，「要懷念，滾回你妖族地盤去。」
「蔣誠老匹夫，你還敢在我面前出現？」
「不怕老婆子出手殺了你？」
「在如今的形勢下，人族死一個聖主，怕是也沒有人去追究了。」
名為舉月的老嫗，瞥了老頭一眼，流露出一絲殺意。
「來唄。」
「老頭子也想領教，你的銀血古體的威力。」
老頭如一頭雄獅，擺開了架勢，竟是來自大衍聖地的一尊霸體。
兩者都是萬族聖宮的主事，素來就不怎麼對付，經常爭吵的面紅耳赤，再加上體質的淵源，堪稱是死對頭。
他們就這般無聲對峙，如兩種體質的宿敵之戰。
「打個屁，有那精力，還不如去護我後人所在的大劫堡壘！」
「你這老太婆，在今時今日，倒也不似那般面目可憎了，甚至還有些可愛，我知道你看我不爽，是因為妖族和人族當年的積怨，但那早已是過去雲煙了，我們何必活在前人的陰影下，為何不能展望未來。」
下一刻，兩者又是齊齊發言，繼而皆是大笑了起來。
「既然如此，那就和解吧。」
「好。」
一妖一人走向彼此，竟是坐在了一起，在回顧往事種種，相互間似有什麼東西在無聲融化。
「我靠！」
驟然間，老頭蔣誠突然跳了起來，一下子沖入了雲霄。
「屁股著火了？」
舉月呵斥道，「這麼大的年紀了，也不怕惹人笑話。」
「老太婆，老夫剛剛感覺到，座下有霸體的氣息。」
「這種氣息極淡，又像是不存在，可方才的感受，絕對是真的。」
蔣誠沒有理會對方的譏諷，目光驚疑不定望著下方的蒼茫聖土。
「霸體氣息？」
「這裡是東嶽天，也算是紫血霸體的大本營，發生過很多戰事，興許是前幾代的霸體留下的吧。」
舉月看向蔣誠方向端坐的地方，迅速出手，朝下鎮去。
轟！
頓時間，玄黃之氣潰散，一片古域地陷數萬尺，舉月下手處，更是坍塌凹陷出了一個石窟。
一口洞府坐落其中，讓舉月和蔣誠兩大聖主都是大感意外。
這口洞府。
深藏於這片古域地底，看起來不知多麼古老了。
「和霸體一脈有關？看起來不像是萬族鼎立盛世的時代之物，有不少年頭了。」
老頭蔣誠落了下來，仔細凝視著這口洞府，露出了驚容。
東嶽天是人族之土之一，因為有大衍聖地在，出現過太多強大的霸體。
如當年。
萬族規教化各族，欲共御彼岸血洗。
楚帝為了尋找，超出掌控的生靈。
還授意天機皇胎手持命運圖譜，在人族之土多出行走，以天機丈量。
若有關乎霸體一脈的古老洞府，不可能不被發現才對。
蔣誠和舉月對視一眼，而後都是祭出了自己的主宰聖器，朝著洞府靠近。
這座洞府。
被濃郁的玄黃之氣所包裹。
那些玄黃之氣濃郁得成為實物了，使得洞府像是琥珀中的化石，被封存於其中。
隨著舉月打出一片銀色風暴，頓時玄黃之氣被切割，浮現出一條通道直臨洞府內。
然而。
僅僅是這個動作，就引發了天崩。
如化石的洞府，因包裹自身的玄黃之氣被破壞，頓時龜裂了開去，發出隆隆巨響，讓蔣誠瞠目結舌。
這座洞府，看起來很不簡單。
可到底又經歷了什麼，竟比朽木還不堪，這麼快就碎掉了。
蔣誠極速向前，想要弄清楚，為何自己能感知到，霸體一脈的氣機，為何這麼多年都沒有被發現。
然而。
洞府崩潰了，只剩碎屑飛舞，沒有獨特的事物留下。
「這座洞府，不像是亂古紀元的產物，甚至比這個紀元，還要久遠。」
老嫗舉月，則是捏起了一塊碎屑，動用手段進行分析，頓時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座洞府。
像是由超聖材料構成！
因年代久遠，因經歷過不可想像的事情，這才變得比朽木還不堪，若非成為琥珀中的化石，也不會被他們所找到。
「我曾見過武瘋大人，也知道了一些秘辛，他得永生物質，在楚帝身邊，得到了紀元級沉澱。」
「但這碎屑的歲月痕跡，比武瘋大人身上的沉澱，還要厚重太多！」
舉月呢喃，只感背脊生寒。
紀元。
一億載，才為一個紀元。
遠超紀元，由此推算，這莫非是，上個疊紀的事物？
「可這，又怎麼可能！」
舉月的眸子中，寫滿了震驚。
每個疊紀，都是一種輪迴，因創世而始，因隕世而終。
在宇宙中的一些秘地，興許還能見到上個紀元的事物，但見到上個疊紀的事物，根本不應該。
可若這座洞府，是由超聖材料鑄成，再加上洞府主人修為驚世駭俗，留下的一些殘跡，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
「難道這座洞府，經歷過隕世？」
「老匹夫，你可發現什麼了？」
舉月又朝著蔣誠望去，卻見對方寂靜無聲，手中捏著碎屑中，一塊粗糙的石壁。
石壁黯淡。
卻是能隱隱看出，有著一尊生靈在端坐。
這顯然是洞府的主人，悟道時擴散出的痕跡，拓印到了洞府石壁之上，像是在演繹，在變化，已是讓蔣誠呆若木雞。
這尊生靈。
從輪廓來看，是一位女子。
再從一些細節來看，那是一位美麗聖潔的女子，烏髮如瀑，嬌艷如花，在接受九轉准帝大劫的拷問、籠罩。
此景。
被定格於此。
「這，這是楚帝庭的小公主？」舉月凝望，渾身顫抖，差點癱軟了下去。
她才判斷出，這座洞府興許是上個疊紀的事物。
竟又發現這座洞府的主人，是楚帝的女兒，拓印到石壁上的痕跡，表明在經歷九轉准帝大劫。
「不可能！」
「這絕對不是小公主！」
蔣誠腦袋都不夠用了，有種瘋狂的感覺。
生為大衍聖地的高境霸體，他自然是見過秦希的。
洞府石壁上的演繹和變化，和他記憶中的秦希，真的太神似了，說是同一個人都不為過。
但楚帝的女兒，怎會出現在，如此古老的事物中？
而且。
他亦為萬族聖宮主事人，知曉上個疊紀中，宇宙中別說至強者了，連高階准帝都不曾誕生，全部被血洗掉了，怎還有人於上個疊紀，衝擊帝道？
「這肯定是有強者，布置出的一種幻象！」
「我要去上稟楚帝！」
蔣誠大喝一聲，沖霄而起，要去求見炎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