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忌日
大年初一。
江老四帶著孩子們出去拜年。
沒想到剛剛出門就碰上了張玲玲和杜老四。
兩個人明明年紀和李紅袖夫妻差不多大。
可看起來好像要比李紅袖和江老四老上十歲都不止。
以至於暖寶便沒有認出來兩個人。
杜老四先和江老四打招呼，「他四叔，過年好啊。」
江老四停下腳步。
和暖寶介紹說道，「問你杜伯伯和伯母過年好！」
小暖寶立刻大大方方的說道，「伯伯伯母過年好！」
杜老四連連點頭。
他身邊的張玲玲卻一直低著頭，不敢抬頭。
江老四指了指遠方，「我帶孩子們去他二爺爺家拜拜年。」
杜老四連忙讓開路，「應該的，應該的。」
目送著江老四帶著孩子們離開。
杜老四才收回視線，和張玲玲說道，「走吧。」
張玲玲跟上去，「抱歉啊。」
杜老四不解的嗯了一聲，「什麼意思啊？」
張玲玲吞了吞口水，低聲說道，「要不是我，你現在也該兒孫滿堂了。」
杜老四忽然抬起頭望向遠方，「現在還說那些有的沒的幹什麼？日子總要過。」
張玲玲輕輕的點點頭，「我會繼續努力的，爭取讓虎子早日認我們。」
杜老四撓了撓後腦勺，「也沒有必要逼孩子，我們兩個能到現在這個地步，還不都是年輕的時候自找的？
孩子心裡怨恨咱們，也是應該的，強扭的瓜不甜，咱們就遠遠的看著孩子們過得好好的，看著虎子的兒女也好好的。
等著小金花考上大學，咱們這兩年多賺點錢，攢上點錢，把小金花四年的大學生活費給出了，學費咱們應該是賺不上了，能幫一點是一點。」
張玲玲眼睛微微有點濕潤。
她用力的點點頭，「謝謝！」
杜老四停下腳步。
苦笑了笑，「沒啥，興盛也不知道被他娘帶到哪裡去了，估計就算我去找也找不到，就算找到了孩子現在也不能認我了。
不要求虎子給養老，只求等一口氣咽了，虎子能給我發個像像樣樣的喪事，給我摔老盆，我就心滿意足了。」
夫妻倆慢慢的向前走。
——
另一邊。
江老四帶著孩子們從同門長輩家裡出來。
直接去了村長家。
劉春香笑得臉上的褶子都堆到了一起，「暖寶來了呀，草芽快坐，這個小伙子是？」
江老四介紹說道，「西延，還記得吧？」
劉春香連連點頭，不敢置信地拍了拍秦西延的肩膀，「孩子長這麼高了？！」
在村長家裡坐下來。
江老四問道，「進步呢？沒在家嗎？」
「哼！」
周勝利從外面進來，「天天不進家，這還沒怎麼著呢，就天天往丈母娘家跑，也不怕丈母娘村里人笑話！」
周勝利進來以後。
先走到了暖寶身邊，「丫頭真是越長越好看！」
暖寶笑眯眯的喊人，「村長伯伯。」
周勝利陪江老四一起坐著，「去村東邊拜年了嗎？」
江老四搖搖頭，「從二叔家出來就直奔你家了，哪裡都還沒有去呢！」
周勝利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
拿出一根先給江老四，「進步從帝都弄來的，嘗嘗吧？」
江老四搖搖頭，「不敢吸了，喉嚨不好，再吸，暖寶娘該不讓我進家了。」
劉春香急忙說道，「你看看人家暖寶爹，人自己心裡有數，不像某些人，醫生再三叮囑，不讓吸菸，不讓吸菸，就是記不住，活該天天晚上咳嗽到半夜，自己不睡覺攪擾的旁人也不能睡！」
周勝利嘖嘖兩聲，「暖寶，你瞧瞧你瞧瞧你這伯母，國服我現在在家裡大氣都不敢出！」
小姑娘忍不住笑，「伯母也是為了你的身體好，說真的煙這個東西以後還是少吸的好，畢竟身體是自己的。」
周勝利忽然嘆了一口氣。
把香菸塞進煙盒裡。
煙盒揣進了兜里。
一邊嘆氣一邊說道，「但凡我要是有個這麼乖巧的小閨女，當然是你說啥我聽啥，可咱沒有呀，眼巴巴的看著你爹有你這麼個好閨女，心裡可羨慕了！」
劉春香冷哼一聲，「你就沒有要女兒的命，四個小子都快把人累垮了，不說進步，先前的三個小子，起房子娶媳婦！」
江老四立刻說道，「多子多福！你看你們現在兒孫滿堂，孫子到處跑。」
周勝利忽然笑了，「你說我們老周家是不是真的沒有要女兒的命？我這裡我這裡四個小子，老大家裡倆小子還是雙胞胎，老二家裡一個小子，老三頭年剛結婚，我估摸著一胎也得是小子！
弄得我們老周家跟一個少林寺似的，想要個女娃娃，怎麼盼都盼不來！
讓暖寶他們兄妹幾個在這裡玩，咱們兄弟倆一起去村東邊祠堂里磕個頭？！」
江老四哎了一聲。
扭過頭和孩子們說道，「你們在這裡和伯母說說話，我和你們伯父大約一個多小時就能回來。」
暖寶乖乖巧巧的點點頭，「你們去吧，我好久不見我伯母，我和我伯母好好說說話。」
江老四和周勝利並肩走出去。
劉春香拉住暖寶的手，「我聽進步說了，他和香香呀，還多虧了你呢！」
暖寶連連搖頭，「這是他們兩個人的緣分，我也沒做什麼，說到底還是他們兩個人心裡有對方。」
……
——
轉眼間到了老太太的忌日。
李紅袖忙活了一下午，做了貢菜，江老四特意去打了一壺高粱酒。
天黑之前，江家人浩浩蕩蕩一群去了墓地。
老爺子也跟去了。
江老大在最前面，帶著兄弟孩子們跪下。
把貢菜和高粱酒依次放在墳前，帶著他們磕頭。
磕了三個響頭後。
老大端起高粱酒，傾倒在墳前，「娘，你嘗嘗新釀的高粱酒，你最是好這一口了，嘗嘗味道是不是和先前一樣，一點都沒變呀！
娘，咱們家的孩子們都長大成人了，一個比一個出息，你都不知道村里他們是怎麼羨慕咱家的，說咱們家祖墳上冒青煙了！
娘，給您多燒點紙錢，你在那邊該花的花，千萬不要給孩子們省，你要是缺什麼還想要什麼，都給孩子們托個夢，孩子們立刻給你燒過去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