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間諜與九幅畫像
「日向……悠斗！」
男孩一腳踹在樹上，砰的彈開，身子壓得很低，三枚淬毒的手裏劍扣在掌心，整個人仿佛壓到極致的彈簧。
「架勢還算緊湊，但和傳統的柔拳發力姿勢不太一樣，哦，我想起來了……」日向悠斗恍然大悟道：
「那些族老都被我殺光了，你學到的，只是大眾體術的[起手式]罷了。」
「叛村滅族的罪人，居然大言不慚地說出這種話。」
九歲的男孩冷冷地仰頭看著對方，手腕和眼皮控制不止地輕顫，這是巨大壓力下的自然反應，日向夜的每一寸皮膚和肌肉，都在發出絕望的哀鳴——
跑！快跑！
然而，日向夜卻沒有扭頭逃竄，和「沒有通知村子日向悠斗出現在戰場」一樣，男孩做出了連自己都詫異的選擇，他壓制著內心的恐懼，腳下仿佛變成釘子，死死看著懶散隨意的長髮男人。
「不愧是姓日向的。」日向悠斗似乎嘆了口氣：
「為了殺死我，寧願傷害村子的利益……不錯，有點復仇者的樣子。」他頓了頓，接著道：
「你的判斷沒有出錯，如果想要得到[殺死日向悠斗的力量]的話，按部就班地接受村子的安排，終你一生，連匍匐在我腳下的資格也沒有。」
日向夜緊咬嘴唇，鮮血順著下顎滑落，他卻仿佛什麼都沒察覺到。
「你在木葉村，似乎不算是小透明。」日向悠斗突然轉換話題：
「日向夜麼……唯一在暗部任職的白眼，同年齡段僅在宇智波鼬之下。」
「……是我。」
「好，你未來應該會爬到很高的位置，又與我有血仇，木葉絕不可能懷疑你，做我的間諜吧，作為交換，我會教導你真正的力量為何物。」
「你說什麼？！」日向夜勃然大怒，白眼展開，青筋如火焰般彈動抽搐：
「別開玩笑了，我是木葉的忍者！伱是殺死我父母的兇手，你認為我會背叛……」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止水我出現在戰場的消息？又為何站在這裡認真聽我說話？」日向悠斗嗤笑：
「承認吧，在你眼中，為父母報仇大過一切！即使要背叛村子，即使要臣服在仇人腳下，你也要得到足以殺死我的力量……嘿，我們日向一族從來恪守規矩，可一旦出現反叛者，就會像你我這樣，視所有規矩如無物啊……」
談話的節奏完全被日向悠斗掌控，但男孩發現，自己居然無法反駁。
——日向夜明白，日向悠斗說的，全都是正確的。
為了報父母之仇，男孩願意付出一切，將靈魂出賣給魔鬼也無所謂！
半晌之後，日向夜苦澀道：
「做間諜……你想要村子的什麼情報？」
「用盡你所有力量往上爬，止水很信任你，在暗部的點點滴滴都要告訴我。」
「只有這樣？」
「當然不會這麼輕鬆……知道我愛羅嗎？」
日向夜皺眉，思考好久後才不確定道：
「那個住在玖辛奈大人家裡的孩子？」
「當他出村執行任務的時候，通知我。」
日向夜攥緊拳頭，九歲的年紀，在忍界已經不算小了，他很明白這樣做的後果。
「怎麼？復仇者，連這都做不到麼？」
日向夜閉上眼睛，腦中再次划過那個場景——猩紅的夜晚、咆哮的尾獸、將自己摟在懷裡的母親。
媽媽……如果您在地下看到我今天的選擇，會怪我麼？
男孩輕出一口氣，平靜道：
「能做到。」
「好，不愧是姓日向的，這是訂金。」長發男人眼中划過金光，一團查克拉轟入了男孩的身體：
「記住現在查克拉在經絡里的流動方式，這是我開發的新派柔拳，可比那老一套強多了……當你把我想要的東西送來時，我會傳授給你真正的好玩意。」
忍耐著痛苦，日向夜氣喘吁吁地開口道：
「告訴我……你就真的不怕我有一天殺掉你麼。」
「沒人能殺死我，就連我自己也做不到，你更不行。」日向悠斗的長髮隨風飄舞，站在大樹頂端，居高臨下地俯視一切：
「所謂反叛者，就要有為了夢想付出生命的覺悟，日向夜啊……包括你在內，那些還活著的日向、那些被我殺死的日向，全都有一個共同點，你知道是什麼嗎？」
日向夜還來不及開口，長發的年輕男人就消失在大樹頂端，但他的話語卻隨葉子飄落，啪的砸在地上，在男孩的心頭重重敲了一下。
「你們的眼睛，看不清遙遠的未來。」
……
雨落如瀑，潮濕森冷，陰沉的鉛雲遮住整個天空，拔地而起的鋼鐵大廈刺穿空氣，仿佛從地獄深處伸出的魔鬼之手。
日向悠斗的腳踩在高塔上，平靜地俯視雨隱村。
「您回來了。」清澈的女聲在他身後響起：
「恭喜您，悠斗大人，我剛收到消息，霧隱已經拒絕了木葉的和平談判，水火二國將深陷戰爭的泥潭，無法顧及其他，您那雙眼睛看到的[新世界]，很快就會成為現實。」
「嘴上功夫越來越好了啊，小南。」日向悠斗輕笑，走進高塔：
「橘結玄呢？」
「在外執行任務。」
「召他回來，仿生獸兵的作戰效果沒有達到預期。」
「是。」
小南跟在日向悠斗身後，忍不住好奇道：
「悠斗大人，四尾查克拉和木遁人造體融合得不好麼？」
「沒有排異反應，但不太智能，我要再想想嵌入靈魂的方案，即使注入了我的瞳力，也終究趕不上創造生命的陰陽遁啊。」長發的年輕男人摸了摸下巴，轉去另一個方向：
「走，去實驗基地，我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是。」
二人從高塔的底部進入，穿過高級結界，踏入了只有少數人知道的絕密基地。
在結界入口和大型實驗基地之間，有一條銀白的金屬長廊。
長廊兩側，是九幅畫像，每個畫像下面都有人的名字。
畫像內容各不相同，但卻都是奇形怪狀的恐怖生物，章魚與牛的結合體、長著海豚頭的白色駿馬、黑眼圈的古怪狸貓……
這些便是被視為兵器的九大尾獸！
九幅畫像，只有第四幅閃耀著光華，其餘皆黯淡無光。
而在第三幅畫像的下面，寫的是……「我愛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