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山中有女初長成

  山峰雲霧廣如海，綠樹成蔭靈自來。

  白衣廣袖似是仙，回眸寒冰怎開懷。

  十年後…

  在一座雲霧繚繞，碧玉蔥蔥的大山深處，天上飛的，地上跑的都在清晨這一時刻悠閒自在的活動著。

  在這山林中，有一道白色的身影，穿梭在山林中，像山中的靈，像不染凡塵的仙。轉眼之間已到了山洞的入口，山洞內坐著一個閉目修煉的道長，聽見外面的聲音，微微抬起頭，突然感覺到一股劍意衝著她襲來，她猛地睜開雙眼

  轉瞬兩道身影交戰在一起，從洞內一直打到洞外，你來我往之間，打得難捨難分，如有旁人在場，那只能看見兩道殘影，分不清誰是誰

  一刻鐘之後…

  「哈哈…徒兒，你的武功又有所精進了。」其中一個上了年歲女道長的說道

  「師傅承讓了」白衣女孩對著道長彎腰施禮說道

  道士和女孩不是別人，正是絕塵和方雨蘭師徒兩人。

  當年絕塵帶走風雨蘭，四處雲遊，在方雨蘭可以說話和她溝通時，兩人不經意間走到這大山之中，山中還有個很大的山洞能容身，絕塵就此在這裡安定下來，打算傳授方雨蘭各種技能。可方雨蘭和師傅說，她不想成仙，不想遠離凡塵，自己還有要尋找的人在等她，她只需把武功練到極致就好。

  當時的絕塵對上方雨蘭的眼睛時，讓她深深地感受到，她徒兒自己的生死情劫是不得不遇上了，因為太執著，太深情。她那雙眼睛裡看似無波無瀾，可眼睛深處卻藏著那化不開的濃濃憂愁，還有那份她看不懂的深情。

  後來，絕塵她也釋然了，何必為這還沒有發生的事去煩惱。隨遇而安，隨心所欲，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生死還有她這個師父陪她，又何必古板的去要求她的徒兒按照自己的思路走呢？

  從此山中多了一老一少，每天天不亮絕塵就開始了她的授課。因方雨蘭是難得的武學奇才，還能吃苦，她只需要稍微指點方雨蘭就已做到融會貫通。

  短短的幾年時間，方雨蘭小小年紀，武功已登峰造極，師徒每每切磋起來，絕塵不用道法，只用武功招數和內力的話，她就要使出九分力才能與方雨蘭打成平手。

  絕塵對自己的這個徒弟，還是非常滿意的，不止武功造詣深不可測，平時的一日三餐自從方雨蘭四歲開始，也都是她這個徒弟在照料。不愛說，不愛笑，可是那顆心是熱的，只做不說，不經意間關心，就會被她這個乖徒兒感動得一塌糊塗。常常自己對自己說，修行之人不可大悲大喜，可她面對她的乖徒兒時，還是做不到

  「哈哈徒兒，單論武功，為師一不能再教你什麼了，在這世間你也難逢對手，需下山歷練穩固你的功法。

  再有你已離家多年，現在你回去待在你父母身邊，對你也不會有影響了。當年我答應你的父母，幾年之後，你沒有生命危險了，就與他們團圓，現在時機到了。今天你就收拾一下，明日一早你就下山去吧。」兩人走到山洞內坐下，方雨蘭給師傅兩人各自滿上茶水。就聽絕塵語調輕輕柔柔的說著，低下頭掩飾住自己眼裡的濃濃不舍。

  「師父，我下山了你怎麼辦？她本不是一個愛說的人，這十年絕塵懂她，她也懂這個陪她長大的師傅。不舍離別，不舍彼此，可終歸還是要離開的。

  「為師是修道中人，你下山了，我也要閉關修練了。這劍你帶在身上，這裡有我留下的印記，在你生死攸關時師傅會來幫你。」絕塵把劍遞給方雨蘭說道

  「徒兒謹遵師傅教誨，徒兒這就收拾行囊，明日下山陪伴父母。」方雨蘭躬身行禮對絕塵說道

  「去吧！明天走時不用和為師告辭了」絕塵對方雨蘭說道

  清晨的鳥鳴聲以前絕塵聽著，會讓她覺得那是美妙的音符，此刻卻讓她顯得異常煩躁。

  這一夜她沒怎麼睡，想著自己一手帶大的徒兒就要走了，她知道她的徒兒與世人不一樣，她也明白自己的使命，可她控制不住自己這顆不染紅塵的心，還是為了徒兒的離去而難眠。

  當天剛蒙蒙亮時，她知道她的徒兒悄悄的站在她的身後很久很久，久到她錯覺她的徒兒不會下山時，那個小小的身影在她跟前給她跪下，磕了三個頭，而後起身離去。她知道她的徒兒不想說離別，知道她的徒兒對她的不舍，雖然她一句沒有說過，可她絕塵就是知道。

  「唉！凡心太重，徒兒如此，我亦如此啊！」絕塵道長望著遠去的背影，感嘆的說道

  方雨蘭簡潔幹練的男裝，不舍的離開山洞，她沒有再回頭，因為她知道她的師傅一直在目送她離開…

  蕭穆然，等我，等著跟父母見面，陪二老一段時間辭別後，我就去尋你。不管天涯海角，我一定會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