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熙九十大壽,啟浩要求雲家在外子孫都回來。就是幾個藩王,也都要帶著兒孫來參加壽宴。
知道這消息,玉熙有些不高興地說道:「弄得這般興師動眾做什麼?」像雲顯鎮守雲南,不宜走開。讓他媳婦跟兒子回來即可,完全沒必要讓他放下公務跑回來。
啟佑笑眯眯地打著圓場說道:「娘,你不想顯哥兒,二哥跟二嫂卻是想他了。我們就是借這個名目,讓雲顯回來一趟。娘是不知道,二哥知道後別提多高興了。」
「你就糊弄我吧!」話是這般說,到底沒再反對了。
六月初,封小晗接到柳兒的信。信里說九月玉熙要辦大壽,若是方便就回京一趟。
封小晗倒是想回去,只是漪姐兒太小了,還不到一歲。留漪姐兒在濱州她不放心,帶著她回京千里迢迢又怕出意外。
糾結了好幾天,最後封小晗還是決定不帶孩子回去了。就琢磨著,給玉熙挑一件好的生辰禮。
生辰禮還沒挑選好,羅勇就出事了。
看到一身血昏迷的羅勇,封小晗強撐著才沒暈過去:「請大夫、快去請大夫。」
大夫給羅勇把完脈,朝著封小晗說道:「太太,有什麼話儘快說吧!」這話的意思,就是羅勇已經沒的治了。
封小晗聽到這話,全身僵住了。
羅勇也知道自己大限已至了:「小晗,對不起,我以後不能再照顧你了。」自跟封小晗定親,他就覺得跟做夢似的。而成親以後,他也是傾其所有對封小晗好。
人心都是肉長的。最開始封小晗就想著跟羅勇搭夥過日子,生個孩子好好撫養他長大成人。可羅勇全心的呵護,讓她漸漸忘記了過往。在女兒出生後,封小晗就接納了他。
封小晗抓著羅勇的手,哭得道:「相公,你不能丟下我跟漪姐兒。你要不在了,我跟漪姐兒怎麼辦?」
羅勇也捨不得,要可以他想要跟封小晗白頭偕老。可是,現實就是這般殘酷:「小晗,對不起,我不能陪你跟漪姐兒了。」
「相公,你一定要堅持住……」
「小晗,你跟漪兒一定要好好的……」可惜,羅勇的氣息越來越弱,眼睛也緩緩地閉上了。
聽到大夫說羅勇走了,封小晗再受不住暈了過去。
被救醒以後,封小晗就坐著不聲不語。丫鬟跟大夫與她說話,她也一概不理,就木呆呆地坐著。
最後,封小晗還被漪姐兒撕心裂肺的哭聲給喚醒了。
心腹丫鬟阿喜抱著漪姐兒跪在地上,哭著說道:「太太,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老爺走了,若是你再有個三長兩短,姑娘可就成了無依無靠的孤兒了。太太,哪怕為了姑娘你也要振作起來。」
封小晗將孩子抱了過來,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漪姐兒的臉上:「你放心,我不會做傻事的。」
想她曾外祖母沒了娘,在國公府都舉步維艱。若是女兒失了爹娘,到時候怕要受更多的苦了。為了女兒,她也不能倒下。
壓下心中的悲痛,封小晗叫來了羅勇的心腹隨從羅釗:「老爺是被誰害死的?」她不能讓丈夫就這麼白白死去,一定要將害死他的人繩之以法。
羅勇其實是被夷族的一個婦人殺死的。上次兩個部落起衝突沒調解成功打了起來,羅勇武力鎮壓。這中間,難免有損傷。這婦人的丈夫,就被兵丁失手殺死了。而那婦人,將這筆血債歸到了羅勇的身上。
也是因為沒防備,所以羅勇才被對方得手的。雖然那一刀沒傷在要害處,可那把小刀是淬了毒的。
那婦人也沒逃脫,被羅勇的護衛給抓了。如今,正關在大牢。
封小晗沒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當下真是傷心欲絕:「早知道就不該來這裡了。」
阿寶勸慰道:「太太,我們要好好操辦下姑爺的身後事。」羅勇肯定是要葬回老家的,所以喪事完了他們得扶靈回去。
又哭了一場,封小晗立即開始操辦羅勇的喪事。
雖然羅勇病逝了,如今剩下孤兒寡母。但封小晗可是國公府的姑娘,祖母更是二長公主。府里的管事跟家丁,並沒有因為羅勇的過世而敢懈怠。
羅勇屬於因公殉職,駐軍頭領余千戶等一干武將過來弔唁。隨後,知府等一干文官也都來祭拜。知州湯大人,帶著他最寵愛的小兒子湯五到了靈堂。
要想俏一身孝。封小晗原本就是百里挑一的美人,穿著一身孝服更是美得讓人不能移目。湯五的眼睛,從進門就黏在在她身上。
這些日子,不少人被封小晗給驚艷到了。不過這些人都有分寸,看了一眼就轉開了頭。像湯五這樣進門就盯著她不放而且眼中流露出yin邪的目光,絕對是頭一個。
封小晗一臉厭惡地叫來了家丁,將湯五給趕了出去。
阿喜很是憤怒地說道:「什麼下作玩意,真想挖了他的眼睛。」就那麼個東西,竟然也敢覬覦她家主子。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湯知州跟湯五被趕出羅府,沒一天就傳遍了整個濱州。湯知州一家,也淪為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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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余千戶知道後,冷笑一聲道:「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看看對方是什麼人竟然就敢起色心。」封氏這般容貌,哪個男人看了不心動。可為什麼沒人敢打主意?那是因為她背景太大,除非是不要命才敢去招惹她。
想了下,余千戶讓妻子帶了二十個家丁過去。可惜,封小晗婉拒了。她現在除了身邊的人,其他都信不過。
頭七剛過,封小晗就讓人收拾東西。準備等公主府的人一到,就扶靈回羅勇老家。
這日封小晗正抱著漪姐兒教她說話,就見大管家從外面走了進來。
封小晗瞧著大管家臉色不對,問道:「怎麼了?」
二管家說道:「太太,外面有個女人跪在門口,說她懷了老爺的骨肉。」大管家出去辦事,不在府里。
封小晗頭暈目眩。
阿喜卻是立即說道:「不可能。老爺如此愛重太太,怎麼可能會置外室。」
說完,阿喜朝著封小晗道:「太太,你想想老爺除了出公差哪日不回家來?太太,我覺得這事定是陰謀。這幕後之人,是想要老爺死後也不得安生。」
羅勇對封小晗,那真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哪怕剛成親那會封小晗對他很冷淡,他也不在意。封小晗哪日給他一個笑臉,他能高興好幾天。漪姐兒出生以後,羅勇除去衙門就整日就膩在娘倆身邊。說他會在外面置外室,打死阿喜都不相信。
封小晗渾身一震,說道:「你說得很對,老爺不會做這樣的事。」
羅勇身體很健朗,又是血氣方剛的年歲。成親以後,特別黏糊封小晗。而封小晗當時剛經人事,加上還沒接納羅勇,並不願與他過多親熱,所以就準備將陪嫁里長的最好的丫鬟給他。可惜,羅勇拒絕了。察覺到他不喜夫妻之事太頻繁,就硬忍著。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會背著她去外面置外室,還是那樣一個長相容貌都不算出色的婦人。
阿喜見封小晗神色恢復正常,暗暗鬆了一口氣。只要主子不相信,就不怕了。
就在這個時候,大管家來了。
大管家黑著臉說道:「太太,外面說懷了老爺骨肉的婦人是雷千總的媳婦蕭氏。」
封小晗眼中閃現過一抹厲色:「你確定沒認錯人?」
雖然朝廷有撫恤金,但雷千總上有老父老母,下有一對嗷嗷待哺的兒女。那撫恤金雖不少,可對這一大家子來說?是不夠的。感念累千總的救命之恩,羅勇每個月都讓人送銀兩跟米糧去雷家。這事,羅勇跟封小晗說過的。
大管家說道:「太太,我見過蕭氏兩次,不會有錯的。太太,這事肯定是有人想要敗壞老爺的名聲。」
「去把人帶進來。」
阿喜卻是搖頭說道:「太太,這不妥。要是叫進來,到時候眾人會認為我們逼她改口的。太太,奴婢覺得應該在門口當著眾人的面與她對質。這樣,才不會留後患。」
封小晗說道:「那這事你去處理吧!」她也見過蕭氏,長得還不錯,且豐乳肥臀。不過跟她身邊的丫鬟,差得可就遠了。至於
阿喜原本是封二夫人身邊的一等丫鬟,精明能幹。想著封小晗的性子,出嫁前封二夫人將阿喜給了她。有阿喜幫著操持,哪怕封小晗不管事,內院也能井井有條。
到了大門口,果真見外面圍了一層又一層。不過阿喜並不懼怕,問了蕭氏:「你說你肚子裡懷了我家老爺的孩子?證據呢?」
蕭氏挺直了腰說道:「我肚子裡的孩子,就是最好的證據。」
阿喜冷笑一聲道:「那你總要告訴我,我家老爺是什麼時候與你好上的吧?還有,既與你相好肯定是有貼身之物跟及證人。」
羅勇雖然講義氣,但也注重男女之防。他是去過雷家幾次,不過都是去看望雷千總的父母。而這幾次,他話都沒跟蕭氏說過一句。蕭氏又怎麼可能有他的東西,更別說貼身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