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沒,葉家小姐要進宮了……」
「真的假的?可我怎麼聽說她是要進大將軍府做妾呀?」
「當然是真的了……」
「我還聽說,她們家現在為了保住這國公的爵位那是不擇手段,連花魁都請來了……」
「呀!那不就是別人的玩物了……」
「誰說不是呢……」
「那我以後可要離她遠點,免得沾了晦氣……」
「別說了,快走,她來了……」
「也不知道她怎麼還有臉出來……」
葉詩語一進布店,就看到平日裡跟她交好的小姐妹們,湊在一起說說笑笑。
她剛想湊上去,可這些人看到她就像看到什麼髒東西一樣,紛紛面帶嫌棄的走開了。
葉詩語情緒瞬間低落了下來,眼巴巴的看著身旁的嬤嬤。
「嬤嬤,我以後該怎麼辦?」
沈嬤嬤從小看著葉詩語長大,又是她的奶媽,見葉詩語這傷心的樣子,心疼不已。
「小姐別怕,等咱們進了宮,獲得新帝的寵愛,咱們國公府就有救了。」
「小姐咱們快去選布料吧,這次進宮一定要讓皇上對你另眼相看……」
「沈嬤嬤,皇上真的能看上我嗎?」
不怪葉詩語不自信,實在是她家的情況太過於特殊了。
沈嬤嬤一愣,隨即看了看葉詩語的臉肯定的道:「小姐放心,就憑您的容貌,一定會寵冠後宮的。」
畢竟葉詩語作為第一美人,這容顏是有目共睹的漂亮。
「漂亮有什麼用,還不是要做玩物……」
一陣熟悉的女聲傳來,葉詩語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果然就看到一向和她爭第一的李佳柔就站在不遠處嘲諷的看著她。
葉詩語氣不過,上前就想和她理論。
卻被沈嬤嬤拉住:「小姐,咱們現在可不能惹事呀!」
「怎麼不過來了……」李佳柔輕蔑的看著她,不斷的挑釁。
葉詩語氣不過,冷聲道:「我可是皇上親封的美人,豈是你一個可以妄加議論的,李大人就是這麼教你的,大庭廣眾之下妄加議論皇室,李大人有幾個腦袋夠你這麼做的。」
說完也不管李佳柔接下來的話,拉著沈嬤嬤快速離開。
「嬤嬤,我該怎麼辦……」
回到家中,葉詩語害怕的將自己縮成一團,可憐兮兮的看著沈嬤嬤。
沈嬤嬤還沒來得及安慰,就聽到外頭傳來一陣吵鬧聲。
就在二人疑惑時,外頭突然傳來了匆匆的腳步聲,不一會,丫鬟春桃便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
「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夫人……夫人她和人打起來了!」
就這一句話打破了屋中原本的安寧,將倆人的思緒皆是拽了回來。
葉詩語的母親沈蕊,原本也只是京城中赫赫有名的貴婦人,從前在閨中也是人人羨慕的女子。
因為她不僅出身好,又生的美,後來還嫁給了一個有權有勢,把她捧在手心兒的夫婿,這些不知道讓京城中多少女子羨慕。
雖說從小嬌生慣養,又沒有受過委屈,大半輩子都順風順水的,這性子也確實是個厲害又不肯吃虧的主,但要說和人打架,這事兒還真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
葉詩語心裡七下八下,和沈嬤嬤幾人著急忙慌地趕去了堂屋,遠遠地還未靠近,就聽那屋中傳出了花瓶瓷器碎裂的聲音。
與此同時,還有母親沈蕊的呵斥叫罵聲。
「你們都給我滾出去!帶著你的破爛,統統給我滾出去,這裡不歡迎你……今後我們兩家就算斷交了,再也不要聯繫了。」
「大嫂,你怎麼這麼說話,我這都是為了詩語好呀?你怎麼想不明白呢!」
「嘩啦!」瓷器碎裂的聲又再度響起,那個女人的聲音也明顯弱了下去。
「大嫂……你這是幹什麼呀?」
「滾出去!」沈蕊氣的差點說不出話。
「大嫂你怕是對我有什麼誤會,我又沒有別的意思,只不過是看眼下你家的處境著實不好,況且俗話說得好,藝多不壓身不是,牡丹她可是這方面是個行家,多學些總歸是有備無患的,況且這這男人終究是男人......啊!」
她話還沒說完,一隻杯子便從她耳邊飛了過去,最後落在地上。
屋外的葉詩語嚇得一哆嗦,小臉兒煞白,但卻不是被這聲音嚇的,而是......
雖只她只聽到了片言隻語,但葉詩語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那屋中的女人是她爹爹同父同母的妹妹,也是她的姑姑葉青緹。
而她口中的那個牡丹,想必就是名震京城的最大青樓百花樓的花魁了。
難怪今早那些人會這麼說她,原來原因在這。
葉青緹帶著牡丹來這裡是想做什麼也是顯而易見,不就是想讓她學青樓女子勾引人的招數嗎。
葉詩語一時有些無語。
不一會,那堂屋的門已經被打了開,兩個略顯狼狽的女人被一起攆了出去。
其中一個頭上的釵子都亂了,額前的髮絲也亂成一團,樣子頗為狼狽,而這人正是葉詩語的姑母,另外一個濃妝艷抹的,瞧著二十多歲的模樣,想來便是那牡丹了。
葉青緹本是家中獨女,又是最小的女兒,從小豐衣足食的,出嫁後葉家也沒虧待過她,她也從未遭受過如此對待,此時被趕出來,心中自是不痛快。
眼下瞧著再也用不上葉家了,她也不再忍著,出門便不管不顧地罵了起來。
「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也不看看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裡裝清高呢,你們家這種情況可別連累了我,我告訴你,從今以後我和你家就沒有關係了,今後有事也別來找我,牡丹我們走。」
她話剛一說完,抬頭便看到了葉詩語。
院子裡,只見葉詩語一襲艷紅色的披風,映著她一張艷美絕倫的容顏,讓人移不開眼。
葉青緹和牡丹兩人皆是心一顫,頓時看得呆住,半晌方才回神兒來。
葉青緹收回目光,也冷下了臉。
她知道她長得美,更知道若是當年先帝……也不能說先帝了,現在應該稱呼為秦庶人了,若是當年秦庶人篡改遺詔的事情沒有被揭穿,過兩年她便會嫁於廢帝,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后。
可那又怎樣?現在一切都塵埃落定了,以前的那些都成了虛無縹緲的泡影,難道還能改變不成?
這是她的命,她又能怨恨到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