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章吾只救一人

  不知過了多久，天昊艱難地睜開眼，眼前的世界似乎被一層厚重的霧氣籠罩，模糊不清。他的身體仿佛被千斤重的巨石壓住，每動一下都伴隨著劇烈的疼痛。「你醒了?」一個聲音，清澈而悠揚，如同天籟之音，穿透雲霧，迴蕩在山谷之間。每一個音節都蘊含著無盡的魔力，讓人心生嚮往，忘卻塵世的煩惱。

  只見她身著一襲青衣，飄飄然若御風而行，宛如自畫中走出的仙子。烏髮如雲，輕輕用一支如意白玉簪挽住，髮絲隨著微風輕輕搖曳，渾身散發出清雅的藥香。「這是哪裡？我死了嗎？您是天上神仙？姜芙蕖！那個女孩！她還活著嗎？」

  那青衣女子輕移蓮步，緩緩走近，眼中閃過一絲溫柔與憐憫。她輕輕抬手，指尖輕觸天昊的眉心，一股溫暖而柔和的力量瞬間流入他的體內，仿佛春日暖陽，驅散了他周身的寒意與疼痛。天昊只覺得身體一輕，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精神也為之一振。

  「這裡是雲霧山下藥王廟。我名為青蓮，他們喜歡喚我雲霧仙子。」女子聲音柔和，仿佛能撫平一切傷痛，「至於你與姜芙蕖，你們的命運因一場意外而交織在此。姜芙蕖的傷勢比你更重，命不久矣。此刻，救與不救，在你一念之間！」

  天昊聞言，心中驚訝：「仙子在上，此話怎講？為何，那孩子的命由我而定？！」

  青蓮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裡最燦爛的花朵，讓人心生暖意。可說出的話卻讓人聞之如冰霜刺骨：「你乃天之驕子。你元家五代所積的福報如今用在你身上，此劫必過。從此無病無災，安享百年富貴綿長！可她，無父無母，身世飄零，命如螻蟻。吾今日只能救一人，是你？還是她？」

  天昊聞言，心頭如遭重擊，他未曾料到自己的命運竟與姜芙蕖如此緊密相連，更未料到在生死抉擇面前，自己會是被賦予決定權的一方。他掙扎著坐起身，抬眼向青蓮看去。

  那容顏端莊聖潔，不嬌不媚，雖口中之言利如刀，眼中之光卻慈愛柔和。。。不管了，賭一把！

  「雲霧仙子，您說這是藥王廟，是藥師佛的道場！佛曰眾生平等，你是得道高人，何出此言！從我祖輩起，雲霧山下世代鄉民都奉您為救苦救難的活菩薩！您醫術高超，可活死人，生白骨。難道就一句，命如螻蟻，就見死不救嗎？」

  他直視青蓮的眼睛，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中似乎藏著無盡的智慧與慈悲，卻又透露出一絲不容置疑的決絕。

  「仙子，」天昊的聲音微微顫抖，卻努力保持著鎮定，「您說我為天之驕子，但深知這世間萬物皆有其命，無高低貴賤之分。那孩子雖身世飄零，卻也是天地所育，豈能因我之福而犧牲其命？若真有所謂的福報需以他人之不幸為代價，我寧願不要這份福澤，只願世間少些苦難，多些溫暖。」

  青蓮仙子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讚許，那笑容愈發溫柔而深邃。「天昊，你能有此等胸懷，實屬難得。但世事往往非黑即白，今日之局，實則是考驗你心性的試煉。你可知，命運並非一成不變，它可因人之心念、行為而轉？」

  天昊聞言，心中一動，仿佛有某種靈光閃過，卻又捉摸不定。「仙子，莫非您是說，有轉機？」

  「十年！救了她。你只能活十年，病痛纏身，生不如死的十年，你可願意。」

  青蓮仙子的話語如同春風中夾雜的一絲涼意，讓天昊的心湖泛起了漣漪。他凝視著那雙仿佛能洞察世間萬物的眼眸，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堅定與決絕。「十年光陰，於浩瀚宇宙不過彈指一揮間，若能以此換她一世安康，我天昊，甘之如飴。病痛與生死，若能證明我心之真誠，磨礪我意志之堅韌，何嘗不是另一種修行？」

  仙子輕輕點頭，眸中閃過一抹欣慰。「好一個甘之如飴，今日你我有緣！贈你九品蓮花枕，你必須日日枕它入睡，不得離身，十年後的今日，帶著它來赴生死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