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這是輪迴？
不周山下。
數千年前，巫妖二族第一次大戰，曾在此地爆發。
盤古真身，一斧劈下，湮滅數十萬妖族，甚至還成劈穿了大地，讓無盡的混沌之氣蔓延。
雖然被巫妖二族修補，但哪怕八九千年過去，這道曾被盤古真身劈開的大地，依然不曾癒合。
每當金烏墜落，太陰星遙掛星空之際。
這條裂縫之中變爆發出恐怖、濃烈的陰怨之氣。
這陰怨之氣，從裂縫之中咆哮而出，就如同一團巨大的烏雲，遮蔽星光，其中似乎有無數生靈在嘶吼。
而每當太陽星升起，這陰怨之氣便沉入地底，不見蹤跡。
這都是洪荒這些年來所爆發出來的爭鬥，死傷生靈的真靈魂魄，如今無處可去，只能不斷在此處徘徊。
裂縫口處，后土愁眉不展，看著那漫天的烏雲，心中不忍，但卻沒有絲毫辦法。
洪荒之中只要有爭鬥，便有死亡。
有死亡，便不斷產生陰怨之氣，總有一日，整個洪荒將會變成鬼域。
「吼……」
「殺啊……」
「不要……救命啊！」
在那巨大的陰雲之中，傳出無盡的嘶吼，伴隨著殘魂的嘶吼，更加恐怖的陰煞之氣從中爆發。
就在這時，一片血光陡然沖天而起，就像是一片血雲，捲住無盡殘魂，落入大地之下。
緊接著那裂縫之中，似乎出現一片蒼茫大海，隱隱有大浪咆哮。
從裂縫之中看去，只見整個九幽之地，一片血紅，那是一片巨大的血海，血紅的大浪，如同一條條巨龍在翻滾，不斷的嘶吼咆哮。
其中隱隱無數殘魂真靈在掙扎、嘶吼，想要逃離血海的控制。
「呼啦……」
一道浪潮蓋下，無數殘魂真靈瞬間沒了聲息，而在那血海之中卻多出了無數體型猙獰，滿身殺氣的生物。
這生物極其怪異，似乎是伴隨著殺戮而生，男的凶神惡煞，殺氣沖宵，女的卻陰柔至極，殺氣內斂，貌美如花，極其妖異。
這是冥河所造的阿修羅一族，只是若是憑空造化，后土也不會太在意，畢竟洪荒生靈眾多，有些古怪的種族，也並不怪異。
但偏偏這些生靈是從那漫天陰怨之氣之中，拉扯而出的殘魂。
這些殘魂真靈，都是已死之人，是父神盤古所造化，生前承受各種苦難殺戮，死後本應回歸天地，現在卻依然承受著殺戮苦難。
但看到這樣的一幕幕，后土的心裡更加不忍，面露悲憫之色。
「嗡……」
就在后土悲天憫人的看著這一切之時，身後的空間突兀的一震。后土豁然轉身，渾身力量緊繃，面露警惕之色。
「林恩道長？」
當看到那震動的空間之中，走出的是林恩之時，后土一愣，隨即微微一禮道：「道長怎會有空來此？」
說著，后土遙遙看向東方，那裡的戰鬥，她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但卻沒想到，林恩身為人族聖師，竟然在這個時候離開。
「為汝而來！」
林恩笑了笑，人族的事情還需要人族來承擔，他打碎崆峒印，解除人道束縛，讓人族擁有掌控自己命運的機會，這已經觸及到鴻鈞等眾聖的利益。
若是還不知進退，怕是鴻鈞就會帶領著眾聖，來鎮壓他了。
雖然林恩不懼，但身在洪荒，有天道大勢鎮壓，他還真沒有太大把握。
而且，他身體內的內天地，三千大道匯聚，還不算真正的圓滿，和洪荒天地一樣，只有輪迴大道出世，整個洪荒天地，才算完整。
「願聞其詳！」后土眉頭微皺，看著林恩緩緩說道。
若不是萬年之期未到，他們巫族必然會藉助林恩的手，一舉覆滅妖族。
就算如此，除去她之外的其他十一祖巫，也在緩緩計劃著，只要萬年之期一到，便打上天庭。
「萬年之期將到，巫妖二族必定會有一戰，只是妖族有女媧聖人，巫族未來堪憂！」
「汝不曾想過如何讓巫族延續下去麼？」
林恩的目光看向天空，那陰怨之氣之中一聲聲的嘶吼，讓林恩有些意外。
他曾記得，未來不周山斷，女媧斬殺了玄龜，用其四肢做撐天之柱，那玄龜的怨氣可生生讓洪荒北地，陷入絕境。
若是沒有輪迴，洪荒爭鬥日久，怕是整個洪荒都有可能變成幽幽鬼域。
這輪迴出世，應該是勢不可擋。
就算沒有自己的提醒，要不了多久，后土也必然化輪迴、立鬼族、開幽冥鬼域。
看著后土一臉憂愁，林恩微微一笑，指著天空之中的陰怨之氣，道：「汝等祖巫身為盤古後裔，與洪荒一脈相承，可曾想過，為這些無家可歸的殘魂真靈，開闢出一方地獄？」
「地獄？」
后土聞言心中一跳，隱隱有某種明悟在心頭出現，似乎是機緣將至，不由得直直的看著林恩，等待著林恩之後的言語。
「汝且隨我來！」
林恩搖了搖頭，並沒有直接相告，而是打算傳道后土，不想分潤后土的功德。
立輪迴的功德是多，甚至可以直接把后土推上至聖之位，但，也讓后土從此不復巫族，對抗妖族可謂是失去極大的一股助力。
林恩自然不想讓后土以為是自己的算計，同樣的對於輪迴，林恩也是只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
他所能說的，與后土自己領悟的絕對是天差地別。
一步跨出，林恩便來到一處山巔，指著下方正在爭鬥的野獸，言道：「天地萬物皆可為道，可生靈萬千，所悟之道盡不相同，汝且參悟，吾所能做的並不多！」
后土聞言，看向了山澗，那裡是狼群與一頭白虎爭鬥。
白虎體型巨大，一舉一動都能撲殺一頭狼，但狼群眾多，隨著時間下去，白虎身上的傷痕也漸漸增多，鮮紅的血液一滴滴的流淌到地上。
白虎的體力也漸漸的衰弱下來。
只是這樣一幕，極其常見，后土完全摸不清林恩的目的，看了一眼盤坐的林恩，后土微微皺眉，學著林恩的樣子盤坐而下，目光迷茫的看著山澗內爭鬥的野獸。
祖巫並沒有元神，一切都依靠肉身，看著山澗的爭鬥，后土越來越迷茫。
就當后土忍不住想要詢問之時，她突然看到白虎用盡的力氣，殺死了一頭狼，卻被群狼群起而攻之，眨眼間便被分食，一道虛幻的白虎殘魂從地面上升起。
「吼……」
白虎殘魂仰天咆哮，聲音里充滿不甘與怨恨，最終匯聚到天空之中那團巨大的陰怨之氣之中。
「這是？」
后土若有所思，白虎很強大，即將化妖，群狼與白虎的差距有點大，但狼群配合之下，竟然殺了白虎。
因此，白虎不甘、憤怒、怨恨、各種戾氣爆發，匯聚成殘魂。
看到這裡，后土抬頭看向天空之中的陰雲，若是這樣，那麼這團陰雲之中必然匯聚了無數的這種殘魂真靈。
就當后土將要起身之際，卻發現，林恩依然盤坐著，看著山澗內。
后土念頭一動，原本將要站起的身軀，再次坐下，迷惑的看向了山澗。
山澗內，狼群退去，只留下幾具狼群殘軀以及白虎的骨骼，還有被染紅的大地。
時間似乎在一刻，快速流逝，只見原本大戰過後的山澗，草木叢生，比之別的地方茂盛了幾倍。
而那殺死白虎的狼群，為了食物不斷廝殺，有死亡，也不斷有新生。
每次大戰過後的地方，都留下無盡的鮮血骨骼以及血肉，草木越來越茂盛，就連靈果都比別的地方更加芬芳。
之後有野兔啃食、飛鳥啄食，又有蛇蟲捕獵，最後又有白虎來此覓食，狼群配合捕獵白虎。
不過短短數年，一開始的狼群捕獵白虎的畫面便再次出現。
「這是輪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