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訂的廚櫃,訂金於蕊並沒有退,而是讓商家按照原計劃製作。她把廚房狼藉的樣子從各個角度拍了下來,然後花了200塊錢僱人打掃乾淨,按部就班地裝上了自己喜愛的廚櫃,接著把白迎華找的那家裝修公司投訴到了當地的消協(多虧那家裝修公司不是完完全全的野裝修公司,而是在工商局注了冊的)。因為視頻、照片、音頻俱全,那家公司在監管部門的督查下,乖乖地退了款,還賠了500元。
這一系列操作讓於蕊找到了婚後的生活節奏,對於婆婆的折騰,她也全當是菜里的調味料,雖然辛辣卻更加提味兒。但是於蕊知道,隨著她和韓遂搬進新家,一出鬧劇正等待著她。
製片人同意了方童童的選題,但是播出方式卻由錄播改成了直播,也就是說於蕊公司的老總必須要在規定的時間出現在鏡頭前,但是這樣播出取得的收視率更高。
經過Mary的協調,出鏡的高管確定為公司的COO劉靚,劉總。劉靚總是一位50多歲的幹練女性,保養得非常好,很有氣質。
直播之前,方童童和攝像來於蕊公司踩點,於蕊和元霜全程陪同,Mary沒有露面。她認為方童童雖然有著不俗的家庭背景,但是以自己的層級不用上趕著她這名小記者。
沒有了Mary,元霜也不熱情,她把顯示產品的大屏打開後,就藉口列印腳本、準備物料溜了,就連例行的車馬費都沒有給兩位媒體老師。其實方童童不差那倆錢,她巴不得別人都不在,就她和於蕊。
趁著攝像調整畫面的功夫,方童童小聲地對於蕊說:「我想請那個力力吃個飯,你有空嗎?陪我一起去唄。」於蕊當然知道方童童指的是誰,她一臉壞笑地說:「春情蕩漾了?沒問題,你挑個地方,我隨叫隨到,給你個小提示,這個力力愛吃淮陽菜。」
方童童遞給於蕊一塊薄荷糖說:「你跟之前有點不一樣哦,我也說不上來是啥,就是給人一種成竹在胸的感覺。一會我讓攝像小朋友先回去,咱們一起喝杯咖啡吧。表面上你陪我這位『媒體老師』,實際上咱倆還能摸個魚,好不好?」
「行啊,我正好也補補你的感情史,看來『麻辣燙』沒白吃你的狗糧啊,豁出命來給你當月老。這個本土的是不是比那個日本進口的強?你倆這段時間有啥進展啊。」於蕊正調侃著方童童,突然在方童童身後看到了劉靚總的身影,她馬上收斂了笑容,正色地打著招呼:「劉總好,這是媒體老師方童童老師,過幾天負責您的直播採訪。」
劉靚總笑著沖於蕊點了點頭,然後看向方童童說:「童童,不認識劉姨了?」方童童一臉吃驚地看著對方:「劉姨,是您啊!您在這工作啊?」劉靚一臉寵溺地摸著方童童的頭髮:「要不是你來採訪,我也不能同意拋頭露面啊,這麼一大把年紀了。」
「我小輝哥還好嗎?」方童童小心翼翼地問著。
「就你還惦記你小輝哥,他現在黑龍江省的一個什麼縣,天天發朋友圈,我既沒記住地名,也沒記住他去幹啥。不過能感覺到他挺快樂的。」劉靚總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
於蕊能感受到劉靚總對方童童的喜歡,她那隻白皙的手就沒從方童童身上離開過。兩人聊著天,於蕊陪小攝像試試走位效果,等她回來,劉靚總已經走了。於蕊沖方童童使勁睜了睜眼睛,挑了挑眉毛,表示疑問。
「一會一起說啊。」方童童送走攝像小朋友,和於蕊在附近找了一家咖啡廳。
「你想先聽哪段?」方童童笑著問於蕊。
「先說跟劉靚總那段吧,我是真不知道。」於蕊沒說謊,她頭腦中一點都沒有存留關於劉靚總和方童童相識的記憶,這一點她也很奇怪。
𝒔𝒕𝒐55.𝒄𝒐𝒎
「哎呀,這就很久遠了。我和你們劉靚總很早就認識,我爸年輕的時候不是在一家國營家具廠嗎,她是那家廠的工程師。劉姨雖然比我爸小,但是她家孩子就是我說的小輝哥卻比我大兩歲。小時候我們還一起出去玩過呢。我記得有一次,大人們開著一輛借來的吉普車去釣魚,把我倆放車裡,發動機沒關,結果我就給悶休克了,給小輝哥嚇的,跑下車就跟大人們喊,方童童死了,方童童死了。還有一次,他帶我去廠區大院裡的水池撈魚,結果我不小心掉進水池裡,差點沒淹死。你別誤會呀,我倆可不是青梅竹馬。後來劉姨和我爸都出來創業,她來了北京,我們倆家的聯繫就少了。」
「這都不是我想聽的,我想問的是那個小輝哥是怎麼回事?細講講這段唄。」於蕊一臉求知慾。
「我和小輝哥的故事可多了,你想聽的話,這頓得你請。」方童童擺出一副賤兮兮的表情。
「行啊,趕緊的!」於蕊的八卦精神上線,有種上頭的感覺。
「小輝哥上了小學,爸媽就離婚了。五年級的時候,他媽,也就是你們的劉靚總帶他回了趟老家,還去我家做了客。小輝哥那時候賊傲嬌,誰都不理,連他媽的問話他都不怎麼答。那時候我爺爺還在世,我跟你講過吧?我爺爺是個很出名的中醫。當時我爺爺就說小輝這孩子精神有問題。因為這事,我媽在背地裡還說過我爺爺的壞話,嘻嘻嘻……說這老頭平時慈眉善目的,怎麼這次嘴這麼黑?我跟你說,我還把我媽的話偷偷告訴了爺爺,爺爺為此還在我媽的飯碗裡偷摸下了一點藥,害得她拉稀拉了一天,那個畫面我跟你說......」方童童的話題開始跑偏,於蕊忍不住敲了敲咖啡桌:「注意啊,保持直行!」
「哎呀,我知道了。誰想得到,我爺爺說的是事實。沒多久,小輝哥就被確認為中度抑鬱症,那時候他才11歲。劉姨帶他去了好多醫院,最後把小輝哥送到了我家,尋思讓我爺爺用中醫療法治一治。他娘倆在我家待了一個禮拜,劉姨的一系列神操作徹底讓我明白了小輝哥為啥抑鬱。」看於蕊聽得有點入迷,方童童挺有成就感。她喝了口咖啡接著說。
「起因是劉姨非要在我家露一手,表達一下謝意,給我們全家做飯。有一道菜是西紅柿炒蛋。小輝哥死活不吃,說自己西紅柿過敏,吃完就想吐,質問他媽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給他做?但是劉姨就像著了魔一樣,直接把小輝哥的飯碗扣在了西紅柿炒蛋的菜盤裡,逼著他吃下去。我們全家就跟電影院的觀眾似的,觀賞著這齣鬧劇。小輝哥最後是拌著眼淚把這盤飯和菜都吃光的。然後瘋狂地在衛生間一頓吐,晚上在床上又是一頓吐。第二天早上,我家的整個房子都是一股餿飯的味道。小輝哥光著身體,連褲衩都沒穿,兩眼空洞地坐在書房裡,也不哭,也不鬧,也不吃,也不說話。劉姨當時就抹眼淚,跟我們說小輝哥在家就這個樣子,她天天備受折磨。」
「褲衩都沒穿?」於蕊的關注點確實有點問題。方童童翻了個白眼接著說。
「劉姨跟我媽商量,用不用去廟裡求道符,或者帶小輝哥去找老道士做個法事,驅一下小輝哥身上的小鬼?倆人商量得熱火朝天,被我爺爺打斷了。"
「胡鬧!」
「我爺爺修養極好,雖然有時鬧點惡作劇,就像那次給我媽下瀉藥。他發脾氣給我們都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