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郭鳴的話，姜楠哭喪著一張臉，整個人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樣，當著科研院眾人的面就那麼紅的眼眶。
她又是搖頭，又是嘆氣，「這件事情是我辦得不對，給科研院抹黑了，科研院想要怎麼處罰我，我都認，就算是廢除咱們的合作，我也欣然接受。」
姜楠乾脆破罐子破摔了，她把之前簽好的合同就這麼往會議室這中間的桌子上一推，垂著頭，誰也不看。
可副院長一見這情形，忙擠出了一堆笑臉，「姜楠同志，我們不是這個意思，你應該知道你現在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向資本家方向靠攏的，這和我們原定的計劃是完全不相符的，這不符合大局觀，我們科研院也是承擔了很大的風險的。」
副院長端著搪瓷缸子喝了一口茶，看向姜楠的眼神，帶著一股埋怨勁。
「更何況我聽說郭教授在這件事當中也給你幫了不少忙，科研院的同志也都是加班加點地跟你折騰出來了，你還想讓我們幹啥呀？我們現在的要求也只是想讓你恢復我們科研院的名譽而已，你說你東拉西扯的，有啥意義呢？」
這話一出，旁邊也有不少人跟著附和，「就那治臉的藥膏，我們加班加點的，熬了三個通宵，好不容易弄出來了，你說白送人就白送人，你當我們科研院的經費都是大風颳來的嗎？」
這件事一說出來，在場不少人看向姜楠的眼神都變了。
唯獨姜楠就像是沒覺察到這一切一樣，雙手環在胸前，神情頹喪地縮在椅子上。
副院長順著話茬，再次開口，「姜楠同志，你也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你對我們科研院的貢獻，我們是清楚的，也是非常感激的，可你不能假借我們科研院的名頭出去招搖撞騙，今天鬧出的這一件事，性質非常惡劣，我們希望你為此做出深刻的檢討！」
姜楠頭都沒抬，「這個檢討我可以做，但是咱們的合作……」
「合作啥，還有啥好合作的？」姜楠的話都還沒有說完任廣華就猛地推開了會議室的門，身後幾個研究員硬是沒拉住他。
任廣華就這麼闖了進來，目光殷切地盯著姜楠，「姜楠同志，科研院的這些人，你現在也看清他們的真面目了吧？我說你就沒必要在這受這個委屈，回頭到我的研究所去，別說有人去我們研究所的大門鬧事了，誰要是敢張嘴說一個不字，我砸掉他門牙！」
郭鳴一看到任廣華，一個箭步竄到了姜楠的身前，把人擋在了自己的後面，「任廣華，你跑這來幹啥？這是我們科研院自己的事跟你有啥關係？」
任廣華一聲冷哼，「哼，跟我們有啥關係，跟我們的關係大了去了！要是我們研究所能有像姜楠這麼有本事的人，咋可能會被國外那一些玩意兒瞧不起？你們科研院的這群老古板要是護不住姜楠，那我們研究所就護著！」
任廣華瞪著眼睛，緊盯著科研院的副院長，說出來的話是半點不留情，「這事但凡是個長眼睛的都看得出來，是有人從中作梗，你們反倒想把責任都推到人家姜楠同志身上去？還要不要那張老臉了？」
副院長被罵得臉色一黑，可還沒來得及再開口，任廣華就已經伸手把姜楠從椅子上扯了起來。
「姜楠同志，那個什麼增白霜的錢，咱們不賺了！我那還有更好的項目！只要你點頭，別說三七分帳，我們研究所可以一毛錢都不要！」任廣華掃視著在場的人，繼續陰陽怪氣，「有些人還真當自己了不得了呢，以為擺弄得明白，實驗器材就能把這錢賺到手了，他們願意折騰，那就讓他們折騰去！」
任廣華對姜楠的維護可以說是寸步不讓。
那些想要反駁他的人都被他三兩句話給懟了，回去看著這個只跟自己有幾面之緣的任廣華，姜楠的心中滿是感激。
她含首一笑，「任教授，我非常感謝你今天能站出來幫我說話，但是這件事情確實是因我而起，而且咱們做事情也得有始有終，有什麼事情咱們還是都攤到明面上來說吧。」
姜楠緩緩轉過身，朗聲開口，「這一次，我給科研院造成的損失，由我個人承擔，但是按照合同上寫著的細節，如果是科研院想要取消合作的話，你們需要賠償我前期的投入以及損失。科研醫院的錢不是大風颳來的，可我們小老百姓賺錢也不容易，副院長還是先看看這份合同吧。」
姜楠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打從一開始她就知道，想靠增白霜賺錢，壓根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外面那些豺狼虎豹暫且不提，光是科研院裡面就絕對會有人眼紅她掙錢，是一定會把這件事情鬧大的。
所以在簽這個合同之前，姜楠就已經把可能發生的所有情形都寫了進去，包括兩方的任何一方臨時變卦，想要毀約的賠償問題都一筆一筆寫得格外清晰。
為了以防萬一，姜楠還特地讓郭鳴拿著這份合同到法院和派出所做了公證。
她確實欠了科研院的，可這增白霜近三成的淨利潤歸科研院所有，光三個月的收入就已經超過往年的年投入了。
而且科研院不負責除了研發以外的任何一個項目。
姜楠更是有自信，這增白霜在別人的手裡，絕對賺不了這麼多的錢！
「副院長要是覺得沒什麼問題的話，我們也可以談談賠償問題。」姜楠滿眼淡定地迎上了副院長的目光，嘴角掛著的淡淡笑意，讓人覺得無比諷刺。
副院長捏著合同，轉頭就對著郭鳴吼了一聲，「這個合同是啥時候簽的？上面的這些條款，你咋就同意了？」
郭鳴都要被這問題給氣笑了，「這合同上的東西都是各位領導看過的，也是你們點頭同意之後我才簽字的，現在又成了我的不是了？當初不是你們怕麻煩，誰都不願意接手這個爛攤子嗎？咋？現在這錯就全在我和姜楠同志身上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