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霽寒只是輕瞥了商玄璋一眼,便輕斂眼眸,不再看他。
「你怎麼在這裡!」
上儀公主的臉色一僵,看向旁邊商玄璋的眼神裡帶了一絲憤怒。
這剛說曹操,曹操就到了。上儀公主原本只是想向林霽寒訴個苦,勾起他的愧疚。可現在見到商玄璋,上儀公主昨天悶了一天的氣,瞬間蹭了上來。
「這話應該是我問上儀姑姑。」
「姑姑是有什麼要緊的事,竟然都跑到奉天殿門口了?」
上儀公主臉色不善,「本宮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一個小輩來管。」
商玄璋也不惱,「姑姑的事,本王自是管不到。」
上儀公主聞言,不禁昂了昂下巴。昨日商玄璋用查案之名,破壞了她為林霽寒準備的接風洗塵宴,可今日,商玄璋有什麼理由來管她來奉天殿?
「可奉天殿到底是前朝議政的地方,若是湯貴妃娘娘知道,姑姑來了奉天殿,只為堵一位年輕官員邀他出席宴會,姑姑覺得,湯貴妃娘娘會如何?」
隨著商玄璋說出多沒一句話,上儀公主的臉就黑上一分。她承認,商玄璋的話威脅到了她,不能讓她母妃知道。
上儀公主眼眸微眯,厲聲喝道:「你剛剛在偷聽我們說話?」
商玄璋挑眉,目光在林霽寒和上儀公主的身上來回掃視,最後落在了上儀公主身上,語氣帶著幾分調侃:
「姑姑與這位大人是在說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嗎?」
他眼神輕浮,像是在暗示什麼。
「胡言亂語!沒有規矩!」上儀公主立刻訓斥一聲,眼裡閃過一絲嫌惡,脫口而出道,
「你如今也回來半年了,既然恢復郡王身份,就莫要把民間的那些粗鄙之氣帶進宮內!」
此話一出,商玄璋周身的氣質陡然一變,原本還笑著的唇角此時拉成一條直線,冷冽的狐狸眼盯著上儀公主,讓她忍不住的後退一步。
而林霽寒垂著的眼眸猛地一凝,垂在官袍里的手慢慢握緊,只是這一切都被他遮掩住,無人發現。
「你……」上儀公主張了張嘴,卻完全被商玄璋的氣勢所怔住,說不出話來。
「郡王殿下。」林霽寒忽然出聲,「微臣與公主殿下只是偶遇,並無其他,還請郡王殿下慎言。」
林霽寒依舊垂眸,說話的語氣平淡有序。
商玄璋目光沉沉地盯了林霽寒許久,忽然輕笑一聲,
「哦?既然只是偶遇,那姑姑剛剛為何如此緊張?莫不是真的做了什麼虧心事吧?」
上儀公主被商玄璋氣得臉色發白,但又不好發作,狠狠地瞪著他,說了句,「本宮的時候,還輪不到你管!」
她看了林霽寒一眼,眼裡是不甘和憤懣,最終還是一甩袖子,轉身便離去。
林霽寒微微抬眸,眼神掠過上儀公主的背影一眼,可就這一眼,就被商玄璋捕捉到。
「怎麼?捨不得?」商玄璋涼涼問了一句。
「請郡王殿下慎言。」
商玄璋嗤笑一聲,臉上露出嘲諷之色:「本王慎言?」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冷意,仿佛在質問林霽寒。
「你的司馬昭之心,已經全朝堂知曉了。」
「剛剛那位吳大人的話,你應當聽見了吧?你當時怎麼不讓他慎言?若不是本王阻止,你這剛上任的大理寺左寺丞的笑話,多少人等著看呢。」
商玄璋本是想要諷刺林霽寒,但他說出來的話語中,卻似乎帶著一絲莫名的炫耀和表功之意。
林霽寒默然,他的臉色平靜如水,沒有絲毫波瀾。
過了一會兒,他微微拱手,「微臣謝郡王殿下解圍。」
然而,林霽寒緊接著話鋒一轉,音量不大卻堅定,
「然,流言止於智者。」
「微臣既站得端正,自然不怕他們語言的攻訐能使微臣屈服。」
商玄璋看著林霽寒,嘴角扯了扯,還真是自信。林霽寒,你若是真的和你嘴裡說的一樣,那就好了。
他嘴角微微上揚,並不在乎林霽寒的那一番自證,而是似笑非笑道:
「林大人說得對。」
「不過,本王確實幫了你,不知道林大人該如何謝本王?」
林霽寒抿了抿唇,「微臣……」
「想不出來?」商玄璋目光在林霽寒的臉上流轉,微微前傾身體,林霽寒眼睫毛顫了顫,下意識後退。
商玄璋見狀,眼眸微微眯起,「那,就先欠著吧。」
林霽寒一愣,還沒說什麼,就又聽商玄璋道:
「走吧,隨本王去大理寺。」
林霽寒:「什麼?」
商玄璋聲音略帶些興奮,「林大人剛進京,可能不知道,三法司皆在本王的執掌之下。」
林霽寒愕然,他倒是沒想到,商玄璋居然掌管三法司,是他的頂頭上司。
「林大人,本王很期待未來咱們共事的日子。」
商玄璋定定的看著林霽寒,不想錯過他的任何神情變化。商玄璋故意說出了這麼一番話,就是為了試探林霽寒。
他想看看,林霽寒到底會不會心虛,會不會害怕,會不會……討好他。
可讓商玄璋失望的是,他想看到的都未發生。
林霽寒再次躬身拱手謝道:「謝郡王殿下體恤微臣。」
「已經耽誤了許多時間,我們還是快些過去,別耽誤了上職。」
他眼神示意商玄璋。
商玄璋:?
林霽寒眨了眨眼睛,「郡王殿下,請帶路吧。」
商玄璋:……
怎麼感覺不對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