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姜止呆愣著不說話，楚伯承睜開眼睛，微微有些睏倦道：「在那杵著做什麼？送什麼東西過來？」
姜止從沒看到過男人這樣。
她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裡放，「胡副官本來要把這份文件給你送來，但他臨時有急事，中途碰見我，就托我給你送了來。」
說著，她挪動著腳步，把文件放到旁邊的床頭柜上，然後轉身就要走。
楚伯承不滿道：「你跑什麼？」
姜止按在門上的手一頓，小聲道：「東西已經送完了。」
言下之意，送完東西，她就沒理由待在這裡。
楚伯承掀開被子起身。
當著姜止的面，他套上了一件羊絨衫。
穿衣服的動作，帶動著他肌肉不斷起伏，讓姜止看得臉紅心跳。
她深吸一口氣，問：「阿哥，還有別的事嗎？」
每次跟楚伯承單獨相處的時候，她總覺得不太自然。
尤其是一靠近他的時候，她心臟總是止不住地亂跳，這種感覺，像是被楚伯承下了魔咒一樣。
楚伯承打開窗簾。
濃白的光照進來，屋子裡亮堂不少。
楚伯承捏了捏眉心，拿著文件下樓，他也不說話，姜止只好跟著他。
「桑媽。」楚伯承叫道，「把我昨天買的那盒糕點，給姜止帶回去。」
「是，少帥。」
桑媽從廚房裡拿出一盒子糕點，遞給姜止。
楚伯承道：「本來昨天就要給你的，但是忙忘了，你拿去吃。」
姜止接過，「謝謝阿哥。」
「過來！」楚伯承又道。
姜止走到他面前，低著頭不說話。
楚伯承從茶几下面，拿出一隻絲絨盒子。
盒子裡面是一個櫻桃形狀的珍珠髮夾。
前幾天楚伯承偶然經過街上看到，覺得很適合姜止，就買了下來。
他揚手，將髮夾別在姜止額前的黑髮上。
姜止抬手摸了摸，「這是什麼？」
「姑娘家戴的小玩意兒，去照照鏡子，瞧瞧喜不喜歡。」
楚伯承說完，桑媽從旁邊拿了一個鏡子來。
姜止看著鏡子裡別在自己頭髮上的珍珠夾子，忍不住打量了好幾眼。
確實好看。
她很喜歡。
想到楚伯承又是送她首飾，又是給她送甜點吃，姜止感激之餘很是暖心。
自從姆媽和外公去世之後，再沒人對她這樣關心。
雖說阿哥只是念著兒時的情分，才對她好，不過姜止也很滿意。
她主動道：「阿哥，你吃飯了嗎？」
「還沒。」楚伯承這些天累壞了，從凌晨三點睡到現在，飯還沒來得及吃。
姜止說：「我去廚房給你做一些。」
楚伯承挑眉，「太陽打西邊出來。」
姜止困惑地看著他。
「總以為你是個沒良心的，現在送了件首飾給你，你倒是想起來給我做飯吃，可見是真的喜歡。」楚伯承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道。
姜止耳根微紅。
她轉身進了廚房。
身後，楚伯承淡淡囑咐道：「別燙著。」
姜止嗯了聲。
兩個小時後，桌上擺著簡單的四菜一湯。
姜止盛了米飯給楚伯承。
楚伯承道：「坐吧，一起吃。」
「我已經吃過了，在老太太那吃的。」
楚伯承沒再說什麼，專心吃著飯。
他又高又壯，穿著衣服看著精瘦，飯量卻很大。
姜止做的飯菜，基本上沒剩下什麼。
見楚伯承貌似很滿意，姜止心裡莫名開心，她忍不住問：「飯菜還合胃口嗎？」
楚伯承輕笑，「一般。」
姜止笑容僵住。
瞧著她小臉明顯垮下來，楚伯承補充道：「逗你的，很好吃。」
「那就好。」姜止重新揚起笑意，「阿哥，時間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把糕點拿好。」
「嗯。」
姜止抱著糕點盒子離開。
之後，她又去了老太太那。
楚老太太的狀況很好，也不需要姜止經常陪著。
姜止趁機道：「老太太，明天我想出去逛一逛，前些日子去寺廟，經過街上的時候，我看很多鋪子裡都賣著挺漂亮的衣服，所以想出去買一件。」
「姑娘家都愛打扮，我看你平時穿的衣服也素淡，確實該添置一些喜慶的衣服穿。」
「是。」
晚上，姜止又跟楚雪螢說。
楚雪螢見老太太都答應了，也不好再限制姜止。
免得被老太太知道，會不高興。
故而楚雪螢答應了，但她沒給姜止好臉色，「你想買衣服，我不管，可家裡已經沒有閒錢給你，錢的事情，你自己想辦法。」
姜止也不惱，「夫人放心，我來督軍府之前，帶了些私房錢過來。」
楚雪螢不耐煩地把姜止打發掉。
翌日，姜止坐上黃包車出了門。
不過她並不是要出門買衣服，而是要去見宋羨。
宋羨在洛川城開了家舞廳。
她從後門進去。
宋羨見姜止來，很是高興，「之前你就說要來洛川城，卻一直不得空跟我見面，總是書信聯繫，真是太不方便了。今天你來，我可得好好招待你。」
姜止出門一趟不易。
她長話短說，「你知道我的情況，我找你來，是有事情托你辦，而且時間緊迫，所以改日有時間再敘舊。」
宋羨多少知道姜止的情況，她面色一下就嚴肅了，「你說。」
姜止道：「我已經找到那兩個傭人，如今已經把她們安排進督軍府，這陣子，我已經想到辦法處理掉她們，不過需要你幫忙。」
「好，只要我能幫上的，我盡力去幫你辦。」
「吳婆子的丈夫是賭鬼，我想讓你幫我找人坑他，只要讓他欠下一大筆錢就好。」
「這事簡單。」宋羨道，「我今天就去安排。」
姜止點了點頭，「那麻煩你了。」
說著，姜止就要走。
宋羨道：「你不再坐一會兒了嗎？」
姜止搖頭，「不了，我得趕緊回去，下次有時間我們再聚。」
「好，一切小心。」
姜止從宋羨那裡離開。
好巧不巧，正從舞廳後門離開的時候，竟然碰到楚雪螢經過。
楚雪螢似乎是在跟一些富太太們逛街。
姜止趕緊把臉遮上。
可楚雪螢還是看到了她。
只是距離有些遠，楚雪螢看得不太真切。
為了確定是不是姜止，楚雪螢趕緊追過去。
姜止不能慌亂逃跑。
否則會被看出來。
可若不逃跑，遲早被楚雪螢追上。
被楚雪螢追上，坐實了她去舞廳的事實，到時候楚雪螢心裡一定會生疑。
正當姜止心裡著急，經過一處拐角，一隻手突然伸過來，猛地把她拽進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