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止從吳婆子的丈夫和兒子下手,拜託宋羨,引誘吳婆子的丈夫,不斷去賭場輸錢。
為了讓吳婆子的丈夫儘快還錢,賭場的打手會抓走他們的兒子。
而吳婆子必得想法設法籌錢,到時候,楚雪螢就成了吳婆子要錢的對象。
楚雪螢也不是善茬,不可能任由吳婆子三番兩次敲詐自己。
這個時候,姜止只需要看一場狗咬狗的好戲,便什麼都不用管了。
故而這段日子,姜止也不需要再勞心勞神。
她平時伺候老太太,閒暇之餘就去園子裡逛。
偶爾會碰見楚伯承帶著胡副官匆匆經過,像是在忙公事。
出於禮貌,姜止好幾次跟楚伯承打招呼。
可楚伯承都沒理。
她原先還以為,楚伯承只是太忙,所以沒注意她。
後來她才察覺到,楚伯承這是在故意忽視她。
他明明好幾次都看到她,可只是瞥了她一眼,就很快離開。
姜止很費解。
於是,有一次在花園散步,碰到楚伯承的時候,姜止主動走到他面前,「阿哥,方便說幾句話嗎?」
楚伯承回頭看了眼胡副官。
胡副官心領神會,低頭走到不遠處。
「你說。」楚伯承態度很淡。
姜止小心翼翼問:「我是不是哪裡得罪你了?」
「沒有。」
「可我總感覺你最近在躲著我走。」
楚伯承愣了愣,只是一秒鐘,就很快恢復如常,「你想多了。」
姜止並不是什麼多心的人。
別人對她的態度,她還是能感覺出來的。
但楚伯承不肯承認,她也沒辦法。
姜止只能裝傻,「那可能是你最近忙,所以沒看見我,阿哥,那我就先回去了。」
見姜止轉身要離開,楚伯承主動開口道:「袖扣很別致。」
他說的是上次姜止送他的那對袖扣。
姜止回頭,彎眸一笑,「禮尚往來,你喜歡就好。」
楚伯承視線恍惚了一瞬,他突然張口道:「我不是忽視你。」
「嗯?」
「沒什麼。」楚伯承還是沒解釋,徑直離開。
他每每見到姜止,就壓抑不住自己對她的心思。
乾脆就少見面。
時間一長,他對她的心思就淡了。
到時候姜止再大些,他再給她尋個好夫家...
楚伯承胸口突然發悶。
他蹙著眉,一路上都顯得心不在焉。
傍晚回別館後,紅櫻在大廳等著。
見他回來,紅櫻主動上前,去脫他的外衣。
楚伯承伸手推開,自己脫了外衣,掛在架子上。
紅櫻有些委屈。
她問:「少帥,晚上你去我那屋住嗎?」
今天跟姜止的對話,讓楚伯承感覺煩躁,再加上近期亂七八糟的事情都堆在一起,他更是煩上加煩。
不過楚伯承鮮少會把自己的氣撒在別人身上。
他對紅櫻仍舊不理會,只坐在餐桌上,等著傭人把做好的飯菜端上來。
紅櫻仍沒等到楚伯承晚上來她這。
被養在豪宅里的日子,雖然不愁吃不愁穿,可也寂寞。
紅櫻想出去走走。
她跟傭人說,傭人又跟楚伯承那邊報備。
紅櫻的事,楚伯承懶得管那麼多,他直接同意了。
彼時,楚伯承正在商場附近。
他辦事經過這裡,看到姜止正在裡面挑選毛線。
她身後站著一個陌生男人,不懷好意的視線一直隨著姜止游移。
楚伯承眉心微蹙。
他讓胡副官停車。
胡副官問:「少帥,怎麼了?」
「我下去一趟,你在這裡等著。」
「是。」
下車後,楚伯承直接進了商場。
陌生男人離姜止的距離也只有一兩米,正在姜止後面伸手。
楚伯承一把扣住陌生男人的手。
陌生男人悽厲慘叫。
姜止被身後的動靜驚著了,轉頭一瞧,楚伯承正抽出一把槍,抵在一個男人的腦袋上。
陌生男人當場就嚇尿了,顫著聲音道:「軍爺,我哪裡得罪您,咱們心平氣和地談,沒必要動刀動槍的。」
楚伯承狠狠用槍懟著他頭,臉色陰沉道:「滾!」
「是,我這就滾...」陌生男人連滾帶爬地跑了。
「阿哥,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在這裡?」姜止還不知道發生什麼。
楚伯承沉聲道:「以後你自己出來,多些警惕心,如果我沒經過,你已經被方才那男人占了便宜。」
「多謝阿哥。」
「在買什麼?」
「買些毛線回去。」
楚伯承以為姜止買毛線是要做衣裳,「上次買的衣服不夠穿?」
姜止解釋,「不是,我是想織個圍巾。」
「沒圍巾,就買一條。」
楚伯承瞧著她蔥根般白皙的指尖,都怕她被針戳傷。
「我平日裡也沒什麼事,織條圍巾正好打發時間,再者外面做的,沒有自己做的針腳細,我還是打算自己做兩條。」姜止轉身,看著面前擺著的毛線樣式,「阿哥,你幫我瞧瞧,哪個顏色好看,這裡商品五花八門的,我都看花眼了。」
楚伯承不懂這個。
他在吃穿住行上面沒太多的講究,直接道:「不知道選哪個,就都買下來。」
「買那麼多我也拿不回去,更何況織兩條圍巾而已,哪裡需要這麼多。」
姜止認真挑著。
楚伯承也不著急走了,只是站在旁邊,靜靜望著姜止。
偶爾姜止挑到心儀的顏色,會放在自己脖子上,問楚伯承行不行。
她皮膚雪一樣的白,白里有透著紅潤,什麼顏色都搭。
只是她平時穿得太素淨,楚伯承特意讓她挑了件紅的。
這時,胡副官走進來催促,「少帥,軍政府那邊還有個會議,再不走就要遲了。」
楚伯承結了帳。
他本來想捏了捏姜止的臉蛋,可手抬到半空的時候,他又撤回去了。
也沒跟姜止再說什麼,轉身就走了。
胡副官對姜止一笑,「姜小姐,您慢慢挑,我跟少帥先走了。」
「胡副官慢走。」
目送他們離開之後,姜止又逛了一會兒。
她東西也買得差不多,正打算叫個黃包車回去。
這時,一個美艷女人突然從不遠處走到她面前,似乎帶著幾分敵意,冷眼上下打量她。
茫然地望著女人,姜止疑惑道:「請問您是...」
紅櫻笑了一聲,「你不認得我?」
在姜止的記憶里,並沒有眼前這號人物。
姜止蹙眉,「抱歉,姑娘,我和你素不相識。」
紅櫻緊緊攥了攥拳頭。
方才她在二樓,正巧看見楚伯承和一個女人在一樓。
楚伯承不僅很耐心陪著那個女人挑衣服,視線也是一刻不離。
後來胡副官叫那女人姜小姐,紅櫻突然想到,她第一晚被楚伯承帶回別館,在次臥和楚伯承兩人獨處時,本來已經快要生米煮成熟飯,不成想胡副官突然敲門提了一嘴姜小姐,楚伯承就冷落了她。
紅櫻不知道姜止什麼來頭。
她只知道,這個叫姜止的,是個禍患。
紅櫻道:「你不認得我,我倒是認得你,我叫紅櫻,前些日子,我跟少帥在別館說話,當時胡副官在少帥面前提了你,貌似那晚你讓人送了東西過來,所以我對你有些印象。」
姜止微愣。
原來是阿哥養在外面的女人。
只是這個紅櫻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對她這麼不友善,估計以為她和楚伯承是那種見不得人的關係。
心口有些發悶,姜止面上淡淡道:「是,前些日子我確實托人給阿哥送了東西。」
「阿哥?」紅櫻錯愕,「你是少帥的妹妹?」
「嗯。」
「你姓姜,少帥姓楚,這...」
「表親。」姜止言簡意賅。
「喲,你看我,真是誤會了。」紅櫻立馬堆起笑臉,「既然你是少帥的妹妹,那你今日的消費算在我帳上吧。」
瞧楚伯承對姜止的態度,他對姜止這個妹妹貌似很疼愛。
紅櫻覺得,要是能拉近自己和姜止的關係,或許可以在楚伯承那博個好感。
但姜止已經看出紅櫻什麼心思。
她不想和紅櫻這樣的女人為伍,於是拒絕了,「多謝紅櫻姑娘,我東西已經買全了,快到中午,我也該家去。」
沒等紅櫻說什麼,姜止就走了。
紅櫻雖然失望,但多少鬆了口氣。
還好姜止只是楚伯承的妹妹,若是姜止對楚伯承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她哪裡爭得過姜止呢?
同為女人,紅櫻再不想承認,也不能否認姜止比她相貌美、身段好的事實。
在紅櫻胡思亂想的時候,姜止已經叫了輛黃包車。
一路上,沿途的風景不斷倒退。
姜止手肘撐在邊上,默默想著心事。
總瞧著阿哥忙公事,不是在軍政府,就是在督軍府,要麼就是那棟別館,她還以為阿哥身邊沒個女人。
原來阿哥在外面養著。
也是,像阿哥這樣位高權重的人,怎麼可能沒幾個紅顏知己。
姜止可以理解。
忽略掉心裡的不痛快,姜止覺得,以後著實要多避一避嫌了。
就說紅櫻,在不知道她身份的前提下,光是瞧著楚伯承幫她買東西,就已經很不開心,還特意過來耀武揚威,給她臉色看。
姜止可不想以後再遇到這種奇葩又麻煩的事。
她在督軍府的生活本就如履薄冰,可不想再被捲入這種事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