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止在帳篷里守了楚伯承一夜,直到楚伯承脫離危險期,她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去休息。
溫亮早就給姜止安排了住處。
他跟姜止說:「你放心休息,接下來承哥那邊我來看著,不會有問題。」
「好。」姜止揉了揉眉心,「那我先去睡一會兒。」
她很累,連外衣都懶得脫,沾床便睡熟了。
這一睡,就是一整天。
醒來的時候,姜止餓了,她去找溫亮。
溫亮給姜止弄了些飯菜,「戰場不比其他地方,只有這些。」
飲食很粗糙,姜止卻不在意,「這些就很好,阿哥他怎麼樣了?」
「承哥還在睡。」溫亮遞給姜止一杯水。
姜止瞬間提心弔膽,「這會兒他應該醒過來了。」
溫亮打了下自己的嘴,「是我沒說清楚,承哥醒過來一次,後來又睡了。」
鬆了口氣,姜止咬了口窩窩頭,「那就好。」
吃完飯後,姜止便去幫忙。
有幾個軍醫已經見識過姜止高超的技藝,故而再沒有因為姜止是姑娘,就對姜止過分輕視。
相反,他們很尊重姜止。
至於那些被姜止治療的傷員,沒有一個不臉紅的。
很多在養傷的人,都在聊姜止,說姜止長得漂亮。
不過這是在戰場,休息的時候聊幾句,之後便很快進入戰備狀態。
被溫亮攛掇去追求姜止的哨兵,也沒心思向姜止獻殷勤了,他在四周警惕著,防止這裡被敵軍偷襲。
兩日後,風平浪靜。
楚伯承也醒了。
溫亮沒敢往楚伯承身邊湊合,怕被楚伯承知道他把姜止帶來過來,然後被楚伯承揍。
軍醫見楚伯承要起來,趕緊攔住,「少帥,你傷還沒有完全好,別亂動。」
楚伯承推開軍醫,「我自己的身體狀況,我自己最清楚,沒事,外面情況怎麼樣?」
「對方顯然損失慘重,這幾日也沒有動靜,看來近期不用擔心他們打過來,趁這些日子,咱們得調整好狀態,少帥你也得好好養傷。」
「我知道。」
楚伯承天生恢復能力強。
他披上衣服,去外面走動。
陽光很暖,完全看不出這裡剛經歷過一場殘酷戰爭。
經過的人對著楚伯承行軍禮。
楚伯承點頭回應。
前面,幾個剛換完崗的衛兵在大樹底下說話。
「你們知道嗎,咱這裡竟然來了個姑娘,長得特別漂亮,那天我還看見了,真是個佳人。」
「這我能不知道?我的傷就是那位姑娘處理的,聽老梅說,接近少帥心臟的那顆子彈,也是她主刀取出的。」
「這麼厲害?你們可別蒙我。」
「誰吃飽了撐的蒙你,你不信問問別人,這事都傳遍了。」
「......」
這些話,全入了楚伯承的耳朵。
他蹙緊眉頭,轉頭問軍醫,「什麼姑娘?」
軍醫道:「前些日子,溫先生帶來一個姑娘,當時少帥你中彈昏迷,老程也受傷主不了刀,後來這位姑娘主刀,把子彈取了出來。」
說著,軍醫低聲道:「那小姑娘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長得還特別漂亮,咱們這裡都傳開了。」
楚伯承心裡咯噔一聲,「人在哪?」
「這會兒應該在給傷員處理傷口。」
「帶我去見她。」
軍醫道:「少帥,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去叫她過來,你不能再走動了,否則會影響傷口癒合。」
楚伯承先回了帳篷。
隨後,軍醫去找姜止,「姑娘,少帥想見你,勞煩你跟我走一趟。」
「我這裡還有一個傷員沒安置好,勞煩您讓少帥等候片刻。」姜止頭也不回。
軍醫點頭,「好,那我跟少帥說一聲。」
他又折返,讓楚伯承等候片刻。
楚伯承沒說話,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十分鐘後,姜止掀了帘子進來。
楚伯承看過來。
她摘下口罩,微微一笑,「阿哥,好久不見。」
軍醫見氣氛不對勁,直接退下。
楚伯承沉沉盯著姜止,「誰讓你來的?」
「我自己來的。」姜止走到楚伯承面前。
他身上纏著繃帶,裡面不好穿衣服,只外面披著一件厚重的大衣。
姜止面色如常脫下他的外衣,瞧了瞧他傷口,神情自若,「該換藥了。」
她揚手,要去解楚伯承的繃帶。
楚伯承猛地攥住她腕子,臉色難看,「為什麼不跟宋羨出國?」
「因為放心不下你。」姜止仰頭,對著他垂下來的視線。
楚伯承喉嚨微滾,「我不需要你在這裡,姜止,你聽話,去國外,這裡太危險了。」
「以前我想走,你偏要留我。現在不想走,你卻要趕我。」姜止慢慢換下他身上的繃帶,「這麼多年,你看我什麼時候聽過你的話。」
她動作溫柔,言語也溫和,偏偏說出來的話能把人活活給氣死。
楚伯承怒道:「什麼時候了,你還任性,我這就讓人送你走。」
他要起身,姜止直接摟住楚伯承的腰。
她靠在他的胸口,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莫名心安。
楚伯承僵住,腳步怎麼也邁不動。
姜止道:「可是我捨不得你,你在這邊這麼危險,我哪裡能放心?」
楚伯承直接戳穿她,「別撒嬌,這事沒商量。」
見服軟沒用,姜止便鬆開了楚伯承,她直視著他,「你送我走,我還能回來。不如就讓我留在這,我還能幫些忙,更何況,我在你身邊待著,你不是也能安心嗎?」
楚伯承仍面無表情。
姜止認真道:「我不想再像以前一樣,在還沒來得及做什麼的時候,就失去重要的人。阿哥,你現在就是我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