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大對勁
楚棠見到捕頭許偉時，後者也已察看了王俊成的屍身，就留在房內召見眾人。
除了許偉，楚棠還見到了一個與他頗為不對付的熟人——石志鋒。
石志鋒三十多歲，身材高大，一臉堅毅，正是年富力壯的時候。
他是石縣縣衙捕快甲班班頭，明面上與楚棠同一級別，但對方的甲班可就比丁班要高級多了。
整個丁班，就楚棠一個二境修為的武者，而甲班擁有好幾個二境武者，他們的班頭石志鋒更是三境修為。
石縣縣衙捕快裡頭，三境修為的只有兩人，一個是許偉，一個就是眼前的石志鋒。
兩人也有高下之分，許偉已經三境大成，石志鋒只是三境入門，戰力無法相提並論。
饒是如此，石志鋒也算是他們這些捕快之中數一數二的存在，因此除了許偉，他誰都看不上。
楚棠這個二境的小年輕，更是無法入他發眼。
許偉要提拔楚棠當丁班班頭，石志鋒持反對意見，理由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說楚棠年紀輕輕，武力低下，經驗淺薄，恐怕無法擔當大任，會誤了縣衙之事。
也就是許偉一力堅持，他不好再說什麼罷了。
正是心有不滿，他平時見了楚棠都是抬眼望天，多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今天楚棠又辦壞了事，他就更不爽了，見對方上樓，許偉還未發話，石志鋒立刻諷刺說道：「楚班頭，拜託你辦事利索一點，一點小事，竟然要我們來給你擦屁股！」
楚棠也不慣他，反唇相譏：「如果是小事，會勞煩你石班頭和捕頭大人大駕光臨？」
石志鋒嘿嘿冷笑：「至少我會讓人先保護需要保護的對象，伱呢，一個愣頭青，只會和人莽干。現在好了吧，死了人，還是王員外的嫡長子，有得我們頭疼了。」
「夠了！」許偉冷聲打斷了楚棠要說的話，瞥了兩人一眼，「都是一個縣衙的，在外就別丟人現眼了。」
石志鋒對許偉還是服氣的，扭頭不再說話。
許偉轉頭對同樣沉默的楚棠說道：「楚棠，這次你確實欠缺考慮了。王家親眷裡頭，貓妖只傷了王夫人和王公子，你就應該考慮是否是上門尋仇，第一要務就是把人保護起來，而不是緝拿賊人！」
楚棠苦笑，這確實是他的疏忽，自責說道：「捕頭，我錯了。」
許偉聞言微微一笑：「年輕人嘛，犯了錯，老天爺都會原諒的。吸取教訓，以此為鑑，日後別重蹈覆轍就是了。」
楚棠趕緊說受教了。
石志鋒見許偉如此輕描淡寫略過此事，心頭大是不甘。
如果換成是他們甲班犯了錯，許捕頭早就把人罵得狗血淋頭了，現在倒好，不痛不癢說楚棠兩句而已，還說什麼年輕人犯錯連老天爺都會原諒。
老天爺是你家親戚麼！
憑什麼呀，就憑楚棠比他石志鋒俊那麼億點點嗎！
「長得好看就能當飯吃嗎？」石志鋒心內腹誹，再看楚棠那張年輕的俊臉，呃，好像是挺讓人生不起氣來。
「許捕頭，你就這樣慣著他吧，遲早有一天把你坑死！」石志鋒忍不住數落了一句，說完就走開了。
讓你的帥臉見鬼去吧，老子眼不見為淨！
許偉也不生氣，把楚棠招呼到一邊，問起事情的始末。
楚棠口才很好，乾脆利索地把從到王府開始到最後發生的事說了一個遍，該詳細的地方詳細，該簡略的地方簡略。
聽完，許偉沉吟半晌，說道：「你讓王員外清點人員，只怕要讓你失望了。王員外和我說了，人員一個沒少，之前在的人，現在都在。」
楚棠微訝，搖頭說道：「那也不能排除不是內部之人作案。刺客可能在得手之後又裝作常人，繼續留在現場。」
「不無可能。」許偉也是點頭，「那動機呢？」
「恩怨，情仇，利害，都有可能。」
許偉悠悠說道：「照你這樣推測，王家大公子一死，最大獲益者就是王家二公子。王員外只有兩個兒子，嫡長大公子歿了，日後接手王家偌大產業的人選就只剩二公子了。」
楚棠很是無語，捕頭，你定嫌犯這麼簡單粗暴的麼？
「王家二公子在郡城讀書，並不在石縣。」楚棠只能這樣反駁了。
「人不在現場，可以有忠心耿耿的心腹幫忙的嘛。」
楚棠聳肩說道：「這就不是我們能知道的了。我想王員外也不希望是這麼一個結果。」
許偉笑道：「他不想要這麼一個結果，那更不能把責任都推到我們縣衙捕快身上。」
楚棠秒懂，問：「許叔，王員外向你編排我了？」
許偉嘆氣說道：「王員外在石縣能量還是很大的，我們得與他好好講講道理。」
至於是哪門子道理，那就得好好說道說道了。
楚棠感覺頭疼，他不願意摻雜到這些人情瑣事上。
他願意當捕快，更多是想憑藉這個身份更多更快撈取俠義值而已，最大的心愿就是變強。
練最強的武功，做最強的人！
我命由我不由天！
想要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那就是變強，強到誰都招惹不起，那就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見楚棠神情莫名，許偉交待說道：「行了，這刺殺之事，為叔把它交給石班頭去處置。你去跟著那個裝神弄鬼的貓妖，看看能不能從他嘴中問些線索出來。」
楚棠也不願意再跟王志全打交道，巴不得脫身，聞言連忙應是，也不想逗留，急匆匆就走了，出門的時候，都不與石志鋒打招呼。
石大班頭看得一愣一愣的，走回去問許偉：「捕頭，你就讓這小子走了？」
許偉淡淡說道：「不讓他走，留下來惹王員外煩惱嗎？行了，你也別裝了，你巴不得看他吃癟呢。此處我就交給你了，好好查，儘早破案。」
石志鋒惱了：「這什麼線索都沒有，怎麼查？捕頭，小事你讓楚棠那小子去撈功勞，有大麻煩就找我，可不興你這樣的！」
許偉冷瞥他一眼，道：「你在教我做事？」
石志鋒說不出話來了，半晌憋出一句：「算你狠！」說完，招呼他的兄弟做事去了。
許偉眼見兩人都遠去，搖搖頭嘆道：「還得去找王員外嘮嗑嘮嗑，免得他遷怒於人啊。」
不提此處各種煩心事，楚棠出了王家大門後，帶著剩下的捕快快馬加鞭趕回縣衙，然後馬不停蹄直奔審訊牢房。
此時天已大亮，陽光普照，不過卻照不到縣衙設在地下的牢房。
牢房陰暗，要依靠燈火才能看得清路。
一路走過去，還未到審訊房，楚棠遠遠就聞到了一股燒焦肉塊的味道，他知道，徐金已經開始動手了。
「還是這麼粗暴，唉！」楚棠暗地嘆氣。
一進門，果然看到徐金在給貓人上刑。
什麼烙鐵鞭子夾棍之類的東西，貌似都上了個遍，整得貓人狼狽不堪，奄奄一息。
「怎麼樣，他招了麼？」楚棠上去直接問道。
徐金回頭，見是楚棠，不由放下手中的刑具，臉色古怪，把楚棠拉到一邊，輕聲說道：「老楚，這傢伙不大對勁。」
楚棠生起一種莫名的既視感。
哦，對了，就在昨日早晨，徐金連夜審訊了李三，最後整出一個與蠻族有染的大瓜來，駭得他這個班頭都不敢接手，趕緊甩鍋給許偉。
也不知道後來許偉找縣尉縣令商量出什麼結果了沒。
現在又來？
楚棠有些害怕從徐金口中又拋出什麼大雷來，卻又要硬著頭皮問：「怎麼不對勁？」
徐金指著蔫不吧唧的貓人說道：「這傢伙，好像有點傻。」
「嗯？」
「我的意思是，他腦子有問題！智力不行，是一個傻子。大傻子！」
「放屁！什麼亂七八糟的！」楚棠脫口罵了出來，俊臉通紅，「你當我是傻子嗎？他又是扮貓，又是殺人的，輕功比我還厲害，你說他傻？」
他有一種「你侮辱了我的人格，還侮辱了我的智商」的悲憤。
徐金大叫冤枉，喊道：「不信你去審！」
跟我來「你行你上」這一套是吧，我還真我行我上了！
楚棠怒了，擼起袖子：「我審就我審。你給我看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