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飼養神明41

2024-08-12 21:57:05 作者: 呀哈
  當然,做事尋求個循序漸進,只有渴望到極點,嘗到甜頭的時候才會徹底上癮。

  所以她點到即止,只負責煽風點火,而不教祂如何紓解。

  神族自從迎來祂們的神子,便杜絕了一切會「污染」祂的東西,包括情慾,所以一竅不通的主神此刻長眸被水汽浸濕,茫然的垂眸,喘息不穩。

  祂很難受。

  但又不知道如何疏解這種難受,甚至說不出這種難受究竟是哪裡的結症。

  偏偏這個時候,青挽又壞心眼的拉開距離,若無其事的重新躺回去。

  她臉頰一片粉嫩,嬌媚不已,一雙狐狸眼滿是狡黠,嘴裡卻說:「好累呀,阿鈺,睡覺了好不好。」

  鴻鈺衣服被扯亂,視線一直落在青挽身上,祂能感覺到,每當那種莫名的渴望熱切一分,心魔便猖狂一寸。

  腦子像是被胸腔中的熱氣給熏壞了一樣,等祂再回過神來,已經平躺到了青挽旁邊。

  肯定是心魔作祟!

  鴻鈺心緒微微繃緊,覺得自己應該懸崖勒馬,和這個魅魔拉開距離。

  但才準備起身,手臂就猝不及防地被青挽抱住。

  她動作自然隨意,臉側枕在上面,唇角輕輕翹著,像是一隻占盡便宜的小狐狸。

  鴻鈺目光落在她身上,許久,才聲音很輕的輕斥:「真是放肆。」

  然而話雖如此,祂卻一整晚都沒有離開。

  翌日,青挽起得很早。

  聽說崑崙山的日出是最接近太陽的地方,宏偉壯闊的景象是常人難以想像的。

  所以一大清早,青挽便興致勃勃的拉著鴻鈺去了東邊最高處的山崖。

  鴻鈺平日都是在神台上靜坐,世間變化如何,祂都不感興趣,自然也沒有去探尋那世人口中所謂的極致美景。

  如今被青挽拖到這裡,也不過是因為無事可做,所以事事皆可而已。

  鴻鈺如此對自己說道。

  青挽才不管祂內心如何開脫呢,她矗立在山崖邊,放眼看去,著實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一下。

  萬千山峰錯落於雲霧之中,一望無際,遼闊壯觀,初生的朝陽紅透了整個天空,太陽才露了半個頭,便碩大得像是只手可碰般。

  青挽半挽的青絲被長風撩起,隨著飄飛的紅裙獵獵作響,她驚嘆一聲,而後偏頭笑道:「這樣漂亮的景色你是不是已經看過成千上萬次了?」

  聞言的鴻鈺目光才從她身上挪開,視線落在前方,神色依舊沒什麼波動。

  「沒有。」

  「嗯?」

  「我也是第一次看。」

  青挽這次是實打實的震驚,好奇的問道:「那你平日裡幹什麼?」

  「在神台上坐著,以及去西崑侖沉睡。」鴻鈺很平常的回答道。

  這讓青挽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從來都是這樣?以前呢?在沒有成為天道之前,你在幹什麼?」

  鴻鈺思索了一下,像是記憶太遙遠,也太無聊,所以早就被丟掉了。

  如今撿起來,重新看一看,仍舊索然無味。

  「成為天道之前,我也同樣被供奉在神台之上。」

  每日的生活,無非就是睜眼,修習,沉睡,如此往復而已。

  青挽聽完這話,忍不住笑了一聲,「你的族人該不會認為,這樣能夠讓你保持『乾淨』吧。」

  「或許。」鴻鈺應得有幾分散漫,像是並不在乎這件事。

  青挽坐到了崖邊,輕輕晃著腿,目光落到遠方。

  「曾經我的長輩也這樣認為,總覺得只要讓我不看到是非,那麼陰暗就不會存在,但是,紙上得來終覺淺,沒有去經歷,哪來的道心呢?」

  她轉頭對著鴻鈺,好笑道:「所以你的無情道並不是參悟大道之情,而是因為從來沒有過,所以無情?」

  這話聽起來並沒有錯,所以鴻鈺點了點頭。

  青挽眸光在朝陽中也像是沾染了幾分血色,她似笑非笑,又說道:「你那不是無情,你那是無知。」

  鴻鈺眼睫輕輕顫了一下,斂眸看著她。

  「你要跟我論道?」


  「不。」青挽笑著說:「我要教你道。」

  尾音落地,她忽然朝前一探,整個人便從崖邊直直墜了下去。

  鴻鈺呼吸微窒,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拽住她,但什麼都沒有抓到。

  手腕上那根無形的繩索像是陡然失效了一般,再也無法感受到。

  鴻鈺眸中的平靜陡然崩裂了一瞬,再一眨眼,祂便出現在了下墜的青挽身邊。

  強硬的攬住她的腰,下一秒,兩人陡然重新出現在了崑崙神殿的神台之上。

  「你要逃走?」

  祂雙手撐在神座兩側,將青挽完全禁錮在神座之上,眉心蹙得厲害,眸中的霜寒冰凍三尺般駭人。

  但青挽卻絲毫不懼,反而直起腰身,伸手攬住祂的脖頸,十分自然的在祂嘴角上落下一吻。

  「阿鈺,記住現在的感覺。」

  「這叫生氣。」

  鴻鈺面色微愣,心尖像是被捏了一下般,古怪的厲害。

  祂看著面前的女孩笑得狡黠,一雙漂亮妖媚的狐狸眼滿是歡喜,抵住祂的額頭,輕聲對祂說道:「你不懂喜怒,我來教你,你不知情慾,我來給你,你缺失的所有,在我有限的生命當中,我都會盡我所能的幫你補齊。」

  她還說:「我去見過許多風景,瞧見許多不同的人生,我想把我的歡喜,我的憂怒,我精彩而熱烈的一切,都帶給你。」

  「阿鈺,我想你活著,真真切切的活著,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終日如死灰般枯槁,日復一日空洞而重複得像是具行屍走肉。」

  她坦蕩而真誠,像是把胸腔剖開,將心臟都捧到了祂的面前,以此來訴說著她的歡喜。

  長風悠悠,吹得殿外樹葉沙沙作響,混雜著陽光的味道,拂過了神殿裡近萬年的寂靜。

  長久的靜默中,不知道是誰的心跳聲越發沉悶而劇烈。

  重新感受到手腕處的血繩,鴻鈺才緩緩放鬆繃緊的脊背,這一點祂自己都沒有發現。

  「班門弄斧,不自量力。」

  祂輕嗤一聲,目光卻沒有從青挽身上移開,只是道:「你只有三天時間。」

  其實算下來,哪還有三天,但青挽沒點破,鴻鈺也像是沒意識到這個錯誤一般。

  隨後如此過了三天又三天,青挽教祂接吻,紓解,取悅自己,還教祂遊山玩水,看世間百態,聽疾苦,瞧歡喜,沒有一刻是停歇的。

  鴻鈺越發習慣和她呆在一起,甚至對於接吻這件事平常到已經會主動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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