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雲想要離開。
這人他又不能動,在這當猴一樣給她看算怎麼回事。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宋熙看他想走,出聲打斷。
顧墨雲腳步都不帶停一下。
宋熙:這麼淡定?
她帶著嬌軟的聲音響起。
「關於景親王的死!」
話音剛落,裹挾著男孩凌冽的風就迎面撲來。
妙儀抵在前面,擋住了顧墨雲的招式。
他學的是武藝,妙儀學的是殺人。
制服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不過幾招。
顧墨雲被她卸了力道扔在地上,宋熙好笑的蹲下與他平視。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男孩帶著陰鬱的雙眸瞪向她。
「瞪我?有什麼用呢?」
宋熙不屑的起身。
「是能讓你那敬愛的景親王死而復生,還是能能讓瞧不起你的景親王府多看你一眼。」
「不要用那麼愚蠢的方式去試探,把自己弄得一身傷還不得人心,景親王沒教過你嗎?」
她三句不離景親王,顧墨雲的眸子慢慢染上了猩紅。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教我?」
宋熙腳步一頓,轉身俯下身子。
清脆的耳光響起,宋熙把手往背後藏了藏。
丫的,好痛。
顧墨雲瞳孔瞪大,似乎不敢置信宋熙敢打他。
宋熙冷冷的看著他。
打他一巴掌冤枉他了?
要不是他故意給宣子寧露出破綻,宣子寧怎麼敢設局把宋智昀拉下水。
她是不會放過宣家,但也要給他一個教訓。
「教你?不不不,我是在讓你不要犯蠢。」
「你以為就你那點小心思真的沒人看出來來?現在別說宣家,連昌德帝都把你記住了,你覺得你能得到什麼好?」
「把景親王府作沒了,把自己作死了,景親王就開心了?」
宋熙說完帶著四個丫鬟離開,也不管地上聽完她話怔愣的人。
景親王就開心了?
宋熙的話反覆在他的心裡響起,她那是什麼意思?
一行人走出宣府坐上馬車,妙清才問道。
「郡主為何要管他,一個失去了主人的狼崽子可聽不懂這些。」
宋熙有一瞬間竟然很贊同。
失去了景親王的顧墨雲可不就是個沒了束縛的狼崽子。
沒看見他為了景親王連命都能豁出去嗎?
「日行一善,積德。」
隨手幫一下,等景親王回來那可不就是個大人情。
至於在院子裡和顧墨雲的對話會不會傳出去?
有人會幫她善後的。
馬車走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
妙清掀開帘子不虞的道,「郡主,是蕭統領。」
宋熙示意妙清下去問話。
不一會兒,妙清古怪著臉再次上來。
「蕭統領說在抓捕賊人,例行檢查一下。」
馬車外,男人沉穩的聲音響起。
「麻煩郡主了。」
宋熙莞爾一笑。
「可以,那就讓蕭統領親自來檢查。」
別人也沒什麼想法,迦南郡主身份尊貴,不讓普通侍衛檢查是應該的。
蕭宴卻在話中聽出了一絲調笑。
他利落的朝四個侍女抱了抱拳,袍子一甩就上車了。
打著檢查的幌子,蕭宴卻坐到旁邊帶著探究的盯著宋熙。
「蕭統領看我作何?」
宋熙挑眉,眉眼彎彎。
蕭宴:「聽說林昶救過陸雪柔。」
宋熙:?
陸雪柔她認識,林昶是誰。
她大腦快速轉著,試圖找出這個人。
蕭宴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起身離開了。
?
這人幹嘛?
說了一句虎頭虎尾的一句話就離開了。
一行人回到府里,宋熙還沒弄明白蕭宴的意思。
但是這個人不會無故放矢。
——
「你問了?」
一個俊美風雅的大叔坐在二樓靠窗旁,帶著探究的看向漸漸遠去的馬車。
蕭宴四平八穩的坐著,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不吭聲。
「你不是去替我問你去幹嘛了?」
顧雲梟奇怪的看著他,眼底帶著新奇。
「他對你家那個狼崽子沒惡意,有那閒工夫不如多準備準備。」
顧雲梟不滿意了。
「你說沒惡意就沒惡意,她剛剛可是給了我家墨墨一巴掌呢!」
跟在蕭宴後面的天圓地方被噁心的打了個寒顫。
蕭宴懶懶的掀起眼皮子,略帶嫌棄的看著他。
「你說這話能不能收一下你臉上的幸災樂禍。」
顧雲梟哦了一聲,又好奇的問。
「所有你給她說什麼了?」
蕭宴放下茶杯,拿起桌上的佩刀朝門外走去。
剛走到門口頓了一下,「你家那個狼崽子再不管管要闖大禍了。」
「墨墨人很好的,他就是關心我,我看你就是羨慕!」
蕭宴側身冷哼了一聲。
「隨便你,壞我的事我把他爪子剁了。」
言語中威脅意味十足。
顧雲梟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嘶了一聲。
這個傢伙還真是的不客氣。
不過一想起顧墨雲那個狼崽子,他又牙痛起來。
宣家。
「父親,那顧墨雲不就是仗著昔日的景親王才敢作威作福,今日就敢在我宣家把兒子打暈,當真是無法無天。」
宣子寧是被凍了幾個時辰才被去找他的小廝尋見的。
宣岸坐在太師椅上巍然不動。
「子寧,為父說過,做事要有萬全之策。」
他放下毛筆,眼神如利刃一樣看過去。
「你被顧墨雲引誘掉入陷阱是其一,設計宋智昀卻沒能得到想要的效果是其二,在辦砸事情後沒有及時補漏是其三,明明結果註定的事情還自討沒趣是其四。」
宣岸搖著頭看向宣子寧。
「做事不願意承擔後果是其五。」
他一條條問題數過去,宣子寧的背脊就彎下去一分。
「去書房外跪著吧,什麼時候想明白什麼時候起來。」
四月底的夜晚還透著涼意。
一股又一股冷風吹過來,書房內燈光依舊,書房外宣子寧跪的挺拔。
他的小廝匆匆回來默不作聲的跪在他身旁。
宣子寧艱澀的啟唇。
「母親怎麼說?」
小廝偷偷看了一眼他,低聲道:
「夫人讓您聽老爺的就是。」
「還有呢?」
宣子寧眼底帶著一絲希冀。
小廝躊躇了幾秒,想起夫人的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宣子寧舔了舔嘴角,「你說,不怪你。」
小廝這才斷斷續續的接著道。
「過兩日大公子要回來了,讓您少折騰......」
他說完就把頭低的深深的,不敢去看少爺的臉色。
小廝也想不明白,明明都是一個爹媽生的,為何差別如此之大。
宣子寧愣了半晌才被冷風吹醒。
他的眸子慢慢黯淡下去,看了看書房內閃爍的人影,視線變得模糊。
書房內的宣岸看著跪在外面倔強的宣子寧,無聲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