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九章：窮則獨善其身
「地階的吞噬法種，才賣十幾萬天道錢幣。可惜我沒那麼多錢，否則一定要將它拿下。」
「你確定？天道錢幣進入道法閣修煉一小時，也只需十枚。」
鹿允兒給了他一記沒見識的眼神，「我知道天道錢幣價值不菲，可它終究是可再生資源，是可以源源不斷產生的貨幣。只要是貨幣，其價值就基本被固定在某個框架內了。即便能升值也不會升的太高，若是貶值，反倒有可能一貶到底。」
「地階法種則不然，每一枚都是可遇不可求之物，拿到地元界拍賣會上去拍賣，也是動輒數百萬、上千萬道功起步的。我的五色鹿天賦血脈也是地階上品，當初媽媽為了幫我爭取到大角，就已經……」
說到這忽然頓了頓，又接著道：「何況是『吞噬』法種這種鳳毛麟角之物，是完全可以作為主修法術，持續幫助修士快速成長伴隨修士一生的，作用之大可想而知。而且……」
鹿允兒突然壓低聲音，湊到李淳風耳邊道：「這裡是三界生靈匯聚之城，妖族多依賴肉身血脈之力，『吞噬』法種對妖族的吸引力甚至要遠遠超出其他種族。我估計現在對這枚法種的競爭，已經上升到三大種族之間的競爭了。」
「你若不信，不妨留意一下，最近交易中心上架的物品數量，是否突然增加許多？」
李淳風倒是沒注意到這些，翻了翻交易信息，好像的確多了不少。
鹿允兒信誓旦旦道：「這都是有人在籌措天道錢幣，我估計最後幾日競拍價格還會大漲一波。」
儘管她說的天花亂墜，李淳風也更願意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們去打聽一下吧。」
「哼，還不相信我。」
消息很好打聽。
鹿允兒說的沒錯，最近不少人都在暗地裡打聽，到底是誰上架的這枚『吞噬』法核。
劫榜前幾名所代表的勢力，估計都在大肆收購天道錢幣。
還有幾處攤位，已經掛起了牌子，長期收購天道錢幣。
如今已經有人把價格開價一百道功一枚了，這無疑是溢價的，而且賣者並不多。
按照這個價格計算，十二萬天道錢幣，已經值上千萬道功了，與鹿允兒所言的拍賣價格相差不大，且後續明顯還能繼續上漲不少。
李淳風很高興，不由得裂開了嘴。
「你在笑什麼？」鹿允兒奇怪道。
「沒什麼，突然想笑。謝了。」
謝？
謝我作甚？只是分析一下而已。
鹿允兒心頭狐疑，看李淳風這高興模樣，她也沒點破，只靈動的眼珠子咕嚕嚕一轉，「咳咳，既然要感謝的話，乾脆請我喝一杯酒吧。」
「可以。但我要回界城了，一會兒就走。下次若能在現實中遇到，就請伱喝一杯吧。」
「就像上次一樣的偶遇嗎？有意思。那我們一言為定，也不能主動去找對方哦。」
少女伸出嫩白的手掌。
李淳風被誤會，也不解釋。
「啪~」
嫩白小手與一隻稍顯粗糙的大手拍打在一起。
賺大錢雖然是很爽的事情，李淳風也不自禁的思考，法種若當真賣給了妖族，會有什麼後果？
這無疑是見識上的差距。
貧窮限制了他的眼界。
鹿允兒是出自大家族，李淳風卻兩輩子都是窮光蛋。
他合成出了地階法種後，唯一的想法就是想著多賺點錢好修行，卻看不到這一層利害。
作為物品的擁有者，李淳風自然也可以臨時變卦，承擔違約金中途撤下拍賣，然後將法種只賣給地元界人族。
但這念頭，轉瞬就被拋之腦後。
他沒那麼高尚，區區地階法種而已，能合成一枚就能合成一百枚。
讓你一個又何妨？
這一刻，他忽然意識到。
自己過去對自身天賦的開發利用，是何等的貧瘠！
當然，有了淵城銷贓地，他也不會拿地階法種去地元界拍賣換道功。
原因有二：
一者，天道錢幣對他的作用，明顯高於道功。
二來，如果以後再拿出地階之物，他是賣還是不賣呢？
窮則獨善其身。
「我還是先顧自己吧。」
李淳風身上的天道錢幣早就全部花光了，拍賣沒結束前，他在城中什麼也幹不了，便打算離開了。
鹿允兒初來乍到，倒是興致不減，什麼都想嘗試一下，但也不急於一時。
臨走時，鹿允兒問李淳風索要留影珠，準備幫他轉換格式順便剪輯一下。
地元界網絡這般發達，若是能在網絡上出名，也是財源滾滾的生意。
十六歲的少女正是叛逆期，打算嘗試一下當網紅的滋味。
留影珠本來就是她送的，李淳風也沒多想。
只在腦海里快速思索一下歷劫經過，好像沒什麼不可見人之處。雖然此舉會暴露自己的實力，但這種事情只要上了論劍台，暴露在鹿允兒面前也是遲早之事。
就將留影珠給了她，但並不打算上傳網絡。
倒是剪輯之後，也可以送回山海書院，好讓老師、同學、義子們放寬心。
稍稍在學校面前展露實力，也方便他後續爭取更多的資源。
畢竟他還想考太學院的。
從淵城返回後，鹿允兒樂顛顛的走出房間，被柳曉麗逮了個正著，「你剛跑哪去了，到處找你找不到，你的手機也沒信號。我還有話要問你呢。」
「媽媽，你應酬完了呀。我剛剛跟朋友去了一個地方，那個地方你絕對想像不到。」
「朋友？」
柳曉麗頓時狐疑，然後發出了作為母親的本能提問，「你哪來的朋友？男的女的？多大年紀？」
自從離婚後，母女二人便一直相依為命。
這麼多年過去，在母親寬闊的羽翼下，鹿允兒一直被保護的很好。
平時柳曉麗家教甚嚴，加上鹿允兒本身也十分優秀，同年齡小男孩連遠遠看她一眼都要臉紅。也因為太過優秀，鹿允兒與同齡段的女生也同樣玩不到一起。來到峽谷城這旮旯地方後，就自始至終都是單獨行動，又哪裡來的朋友。
柳曉麗也是關心則亂，擔心她在外結識了邪門歪道之人。
鹿允兒倒是很坦然：「就是那個比我先獲得超神評價的傢伙啊。」
「誰？」
柳曉麗反應過來了，「……你認識那個人？」
「認識啊，之前在峽谷邊緣偶然認識的，我們還打過一架呢，他不是我的對手。我們也算不打不相識，加上都面臨初劫，就互相加了好友。我也是剛剛才知道，他就是另外一個獲得超神評價之人。」
柳曉麗釋然，「連你都打不過，那他是怎麼獲得超神評價的？」
「運氣好唄，碰到簡單的淵劫。我這裡還有他歷劫的留影珠，正要幫他剪輯呢。」
「哦……媽媽可以看看嗎？」
鹿允兒想了想，「他倒也沒說要保密，我還是發個信息幫你問問吧。」
李淳風的回覆很快，「要看就看，切勿外傳。」
「他說可以看，但不要外傳。」
「好，媽媽幫你一起剪。」
於是鹿允兒很快操作起來，母女二人邊剪輯邊看。
只是看到李淳風閒庭信步的走在無數魔物之中，殺魔蛛如宰雞屠狗；又有密密麻麻的分身齊出，虐殺二階殺戮者的場面後，鹿允兒瞬間就沉默了。
柳曉麗眼神怪異看著女兒，「這就是你說的，連你都打不過？」
鹿允兒看著一群骨靈戰士在群魔間縱橫來去，殺戮如麻，甚至都無需李淳風自己動手，心裡難受至極。
該死啊，他真該死啊。
上次跟我打，居然敢藏拙，還騙走了我一半的鹿角。
想起上次的比斗……小樣裝的還挺像。哼，別讓本小姐下次在現實中遇見你。
柳曉麗畢竟眼界更高，評價道：「以燈籠鬼為妖寵，想人之不敢想，小伙子的確有膽魄。他的運氣也著實不錯，這頭燈籠鬼的天賦也並不簡單，是我生平僅見。」
看到最後，當那千丈大小的魔影出現又被無數佛陀法相鎮壓的場面時，她也面色嚴肅起來，不住的點頭，「膽大心細，性格沉穩，看似衝動實則都是謀定而後動。雖然現階段弱點也很多，但在他這個年齡當是十分難得的。如果你獲得超神評價還有些勉強的話，這小伙子顯然是超標了。你當初是怎麼打敗他的？」
鹿允兒張了張嘴，無言以對。
「媽媽，我有其他事情要跟你說呢。」
鹿允兒眼珠子一轉，忙岔開話題道：「知道我剛剛去了哪裡嗎？」
隨後就一五一十將淵城中的種種都與母親訴說。
此舉雖然成功轉移了柳曉麗的注意力，卻馬上又面臨新的問題。在柳曉麗的追問下，鹿允兒道出下一次淵劫在八個月之後。
「前期時間越拉越長，這並非好事。界淵一層難度的十次淵劫，雖每次間隔時間因人而異，總體時間基本都維持在五年左右。前面間隔的時間越寬鬆，就意味著留給後面歷劫準備的時間越短，而難度卻是逐級上升的。」
「媽媽，你不必擔心，我已經入神境五重了。不出三年時間，必定能夠點燃魂燈。屆時以燃燈境的實力，碾壓界淵一層的淵劫，沒準還能多拿幾次超神評價呢。」
柳曉麗聞言眉頭稍霽。
「我準備些東西給你吧，你自己拿去淵城賣掉，或者直接用道功收購些天道錢幣使用。可惜那枚地階吞噬法核，估計沒法拿下了。」
「不必了媽媽。」
她知道母親帶她離開鹿家後，又與外公一家鬧翻，最近一直入不敷出。
「這事聽我的，我再給你轉一千萬道功，你自己留著用。」柳曉麗的聲音不容拒絕。
鹿允兒頓時苦惱不已。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