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國,通州,臨水縣管轄下一個極其偏僻的山村。
村子叫豐水村,坐落在崇山腳下,村里零零散散住著一百多戶人家。
村子附近有一條河流蜿蜒流過,河道在山谷中起起伏伏,極其兇險。
四周都是延綿起伏的大山,一眼望不到盡頭,山路崎嶇難行。
伴隨著雞鳴狗吠聲,村里飄起了裊裊炊煙,村民們開始了一天的勞作,柳家院子裡也忙碌起來。
柳時薰陡然睜開眼,震驚自己居然躺在炕上。
她緩慢坐起身,打量四周,土炕很大,床上蓋的是半舊的花褥子。
一臉懵逼的坐在炕上,整個人都處在懵逼狀態。
她現在不是正在慶功宴上喝酒嗎?
這黑心的老闆太摳門了吧?
居然用假酒,沒喝幾杯她就醉得出現了幻覺。
特媽的!
是水裡摻了酒,還是酒里摻了水。
……
「陽光彩虹小白馬……宿主,抓馬系統為你竭誠服務。
恭喜您來到古代,這個沒有科技與狠活的世界。」
腦子裡適時地響起了系統歡快的提示音,打斷了柳時薰的胡思亂想。
聞言,柳時薰無力的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這天殺的,咱就是說,不能等等。
等她將那宴會廳里,看起來就很腥的海鮮吃完再說。
又不是趕著去投胎。
好歹咱打個招呼先,讓她拿個塑膠袋,打個包帶走,也是好的啊?
柳時薰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下心情,咬著牙,環顧起四周的環境。
牆是石頭牆,屋裡一些老舊的陳設。
嘖!
看起來,不怎麼有錢的樣子。
屋子不大,窗邊有一張桌子上面有喝茶的土茶壺和杯子,桌邊有一把靠椅。
另一扇窗邊有一張梳妝櫃,上面有銅鏡、木梳子,一副銀鐲子一塊長命鎖以及一些小東西。
環視著這莫名覺得有些眼熟的屋子,柳時薰眉頭緊鎖,陷入了回想中。
「宿主,基於你連續十次成功完成任務,表現突出,成績優異,天道為你準備了特別驚喜哦!」
柳時薰額頭突突直跳,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十分不信。
但是還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驚喜?什麼驚喜?」
「宿主,開門有彩蛋哦!」
冷嗤一聲,柳時薰不信任的道:「你騙鬼去吧!我才不上你的當。」
系統暗戳戳道:你可不就是鬼嘛!
柳時薰的確是個死了很久很久的死鬼。
柳時薰習慣性地輕撫上左手無名指,指上赫然呈現出一枚烏藤木的隨身空間戒指。
隨著她的意念一動,空間浮現在眼了前。
柳時薰驚愕地望著,一貧如喜空蕩蕩的空間。
裡面乾淨的甚至一粒灰都沒有。
柳時薰蚌埠住了。
良久,她憤怒地意識到一個事實。
她家被偷了!!!
「我、空、間、里、的、那、些、東、西、呢?」她壓著火,一字一頓地質問抓馬系統。
空間裡原本存著的豪車、雞爪、小餅乾呢?
都哪去了?
系統抓馬輕飄飄的道:「考慮到空間裡的東西,不符合這個世界的設定,天道按規定收回咯!」
什麼破規定?
放你娘的屁。
「收回?」
「憑什麼?」
「那是我沒日沒夜打工,勤勤懇懇賺下來的家業好嗎?」
「你倒是說的輕巧極了,一句不符合設定,說收回就收回。」
「你們問過我的意見嗎?」
空間是前兩次執行任務時,在一個女孩子身上意外得到的,她將自己兩世積攢下來的財富通通存在裡面。
系統默默無視掉了她的抗議,良久地沉默不語。
等不到回應,柳時薰漸漸面目猙獰起來,在心裡對系統咆哮咒罵。
字髒得實在聽不得,就不一一敘述了。
「……」
系統實在聽不下去:
「宿主外面的陽光多麼的燦爛啊!您應該出門走動、走動!活動活動筋骨,有利於身心健康。」
「呸!」
「坑爹呢!這個班愛誰上誰上!」
這她是再也上不了一點了。
柳時薰索性賭氣向後仰去,攤在床上,拉過旁邊,硬邦邦的厚重的舊棉被,蒙頭大睡。
誰知!
半晌,系統寂靜無聲!!
又半響,仍舊寂靜無聲!!
再半響!!!
柳時薰掀開被子,腦子有些懵。
系統竟然極其罕見地沒有任何動靜。
這系統不對勁!
莫非系統也躺平了?
擺爛了?
還是憋著什麼大招?
再次端詳著屋中的擺設,炕邊架子上搭著一套半舊的天青色薄襖,她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似的。
一骨碌麻利地起身,熟練地穿上衣衫,決定出去看看。
「我餓了。」
台階自己找。
下一刻,柳時薰傻眼了。
坐在銅鏡前,驚駭的對著鏡子裡,那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鏡子裡是她十二三歲時候的年紀,眉眼間稚氣未脫,一頭乾枯的頭髮,毛毛躁躁。
大大的眼睛,忽略掉一副長期營養不良的乾瘦樣子,五官極是精緻。
「surprise,沒錯,你重生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系統賤兮兮地道。
「……」
!!!
……
半晌,經過抓馬系統的友情提示,柳時薰了解到自己重生回了十三歲這一年。
柳時薰心情頗為複雜的拉開了房門,身體陡然僵滯住了。
眼睛死死地盯著院中,那個身穿灰布棉衣,在院中水井邊,打水的中年婦人。
婦人馮桂琴,今年四十三歲,是她伯父柳樹和的婆娘,皮膚略粗糙,一雙精明的小眼睛,薄嘴唇,大圓臉盤子。
此人心機深重,當面一套, 背後一套,人前是人,背後是鬼。
柳時薰心中瞬間湧起一股強烈的恨意。
生前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忘記,那些年所經歷的苦難與折磨。
柳時薰十歲時,爹娘運糧出山,不幸摔下懸崖雙雙遇難,從此伯父柳樹和他們一家四口搬進了柳時薰家裡。
美其名曰:看顧逝去弟弟留在世間唯一的骨血,名正言順地霸占著她家的房屋,還有二十畝良田和幾十畝山地。
誰知三年後通州大旱,逃荒的路上她們商量著將她賣了,換得半袋面,大家都有條活路。
原本說好的是個正經人家,沒想到他們狼心狗肺,豬狗不如竟將她賣與青樓為妓。
她在青樓苦熬十年,後來機緣巧合之下,她才得知堂哥柳顯竟然已是當朝四品大員。
堂姐柳絮兒入了王府,成了王爺的妾室。
她們可曾記得,當年那個半袋面換她們全家一線生機的堂妹了。
可曾想過替她贖身救她脫離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