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則剛把禁行區域給霍茗一畫清楚,就見斜前方出現了一道雷光。🐍😂 ➅➈şн𝓤𝔵.ᑕ𝕠м 🍮🎁
霍茗一震驚。
「這、這是發生了何事?」
蕭則嘖一聲,不耐。
「這就是我對你說的,每個看似離譜的門規後面,必然會有一段故事。」
他正給霍茗一普及,就有人上趕著送案例。
不遠處的叢林發出嘩嘩的響聲,有人來了。
蕭則護著霍茗一向後,後者也是極為緊張。
不多時,一道怪異的身影從中鑽出。
不,不是一道,而是一個人夾著另一個人,穿過灌木。
是一臉無語的大師兄,和經常跟在大師兄後面打轉的那個胖胖的小跟班。
孔幽真的無奈。和蕭則他們不告而別後,他就在滿山尋找發糕的下落。
從議事堂離開後,就沒見到他的人影,孔幽有點擔心。
果然,這路痴的小發糕一不留神,就鑽進了自己設計的這片千誅陣。在小胖墩差點被雷劈死之際,孔幽一個閃身,將他抄起來就跑。
千鈞一髮。
萬幸孔幽的動作比較快,但他自己的衣擺也被劈糊了,後腳跟受了點輕傷。
幾年前他歷劫失敗,境界倒退,終究是不如過去那般靈活敏捷。
發糕也嚇得臉色發白,手裡的肉乾都掉了。他被大師兄夾在手臂下,僵硬得像個小包袱。
等孔幽把他放下來,他才驀然回過神,哇地哭了。
「師兄啊啊嗚嗚嗚嗚——」
孔幽本來想訓斥他兩句,讓他別亂跑。他倒先哭開了。
大師兄哭笑不得。
「好了好了,沒事了,師兄不是把你救出來了麼?」
「但是師兄,你受傷了……」
發糕的鼻子靈,只要有人受傷,就算他沒有看見傷口,也能發現。
這算是他的特異功能。
所以上輩子孔幽在人生末路,只有發糕陪在他身邊時,少年總是一臉痛苦的神色,也背著孔幽暗自掉眼淚。
他知道孔幽傷得有多重,可是他使盡了辦法,也不能救他。
「只是一點皮外傷,擦擦藥就好了。不哭了發糕。」
發糕哭得傷心,但他的頭髮在經過千誅陣時,被雷電轟得炸起來,像一棵倔強的蔥,有點好笑。
孔幽一面忍笑,一面用手給發糕擦眼淚,手掌被淚水洇濕了,正好抹在發糕炸起來的頭髮上。
倒是不浪費。
孔幽哄小孩很有耐心,他自己還是小孩的時候,就知道怎麼帶好弟弟了。
等來到鴉首山,他除了自己苦學劍術法術,還要帶那些比他還小的師弟師妹。
蕭則腦海中一些遠古的記憶被喚醒。他記得自己剛上山的時候,因為性格不合群,所以經常被同齡的小孩子孤立。
小孩懂什麼呢,能玩到一起就玩,玩不到一起就不帶你。
蕭則心中不屑跟這些嘰嘰喳喳的小豆丁玩,其實內心暗自羨慕。
這時是孔幽第一個注意到他的心思,笑著來到他面前。
「你是新來的弟子?我還不認識你呢。」
蕭則心說這人是誰,他們很熟嗎?就這麼跟他搭話。
他別過臉去,對於少年不理不睬。
但孔幽拿捏這種冷酷性子的小孩很有一套,他弟弟就是個典型中的典型,甚至比蕭則還要倔強幾分。
「師父讓我剝鐵蓮子,我一個人做不來,勞煩你來幫幫我的忙,我請你吃東西。」
孔幽拜託他幫忙,語氣誠懇。果然,蕭則這種看起來怕麻煩的小孩,其實最希望誰能來麻煩他一下,這樣會顯出他的可靠和成熟。
最後蕭則幫孔幽剝了一下午的蓮子,作為報答,孔幽請他吃蓮花糕。
或許是太餓了,蕭則那時想,蓮花糕是他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如今回想起來,剛上山的時候,他還有過一段依賴師兄的日子。
兩人之間的關係,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呢……
蕭則自己都有點說不清楚了。
霍茗一站在蕭則旁邊,把他的神色變化看得一清二楚。
他看著不遠處的孔幽和陌生少年,眼底有著淡淡的懷念……和迷惘。
霍茗一咳嗽一聲,轉過頭去問孔幽。
「孔幽前輩,傷勢嚴重麼?」
霍茗一竟然關心他孔幽的傷勢,黃鼠狼給雞拜年。
孔幽連眼神都不給,倒是發糕,很警惕地望著霍茗一。
「你怎麼在這裡。」
「我?我……是跟著蕭哥來四處走走。」
霍茗一微微笑了。
「畢竟我現在在山裡生活了,要守這裡的規矩,不能給大家添麻煩。」
「這裡不歡迎你。」
發糕雖然沒有前世的記憶,但他聽說了,就是因為霍茗一這個後上山的老宗主之子,宗門竟然有人提出,讓大師兄主動讓賢,把首席的位子空出來,留給霍茗一。
發糕敵視一切傷害和威脅到他大師兄的人。
發糕對自己有敵意,霍茗一蹙眉,隨即他注意到發糕身上還是雜役弟子的打扮,眉心又舒展開。
「這位少年,我初來乍到,若是有哪裡做得不周得罪了你,還請見諒。
畢竟以後我們是同時在山中修習的弟子了,大家還是要和睦相處。」
蕭則的目光移到發糕身上。
「他已經考了八次,沒有一次通過。茗一,可不能說你們會在山中一起修習。」
「原來如此,茗一曉得了。」
蕭則和霍茗一一唱一和,把發糕擠兌得夠嗆。發糕是個小火藥桶,這脾氣都是被孔幽慣的。
「你你、你們兩個——狼狽為奸!」
他好不容易蹦出來一個成語,脫口而出的那一刻,連他自己都嚇一跳。
「大師兄……」
他遇到難題,下意識看向孔幽。孔幽的手掌撫了撫他的頭頂。
「我們小發糕真厲害,都會用成語了,師兄沒白教你。」
他笑吟吟地望著眼睛亮晶晶的發糕,嘴裡吐出的字句,飛針似的,扎向另外兩人。
「而且用得很恰當,師兄可得好好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