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糕每天一醒來就要去到孔幽那裡報到。¸,ø¤º°`°º¤ø,¸ ➅9𝕊HUⓍ.C๏ᗰ ¸,ø¤º°`°º¤ø,¸
就算他的眼睛還沒睜開,腿已經不受控制地往竹幽居走了。
他一推開門,發現裡面有一隻光鮮亮麗的孔雀,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屋子。
「打擾了……」
他向後退了一步,兩手掩好房門。
數了三個數後。
砰——
房門瞬間被推開,發糕瞪大了眼睛。
「大師兄,你吃錯什麼藥了?!」
孔幽今天穿得奢貴無比,一身雲錦,濃得發黑的墨綠打底,金色的果實和雙魚紋樣浮在其上,看上去就貴氣得高不可攀。
孔幽覺得發糕大驚小怪。
「你師兄現在是有錢人,穿得亮堂點怎麼了?」
「不不不,師兄你這不止是亮堂,你都要把人的眼睛晃瞎了。」
孔幽把這身衣服穿出來,當然不是為了在鴉首山炫耀。這破地方還不配他穿這麼好的衣服。
發糕的眼睛向下一瞥,發現孔幽腳上的白棕子不見了。
「師兄不裝病了?」
「今天休息一天,裝病太久我也累,明天看情況。」
「那師兄……今天不在山裡?」
「對,我要出門。」
發糕認真調動自己不算靈光的腦子。
「最近應該沒什麼宗門應酬啊……師兄你有看中的道侶了?」
「你要是把這好打聽的勁頭用在讀書上,入門考第九遍你就有指望了。」
「……」
孔幽今天確實要出門,但他不是以自己的身份出門。
因為發糕發現,大師兄在換了衣服後,又開始在臉上鼓搗。
他遮掉了左眼的痣,在右眼底點了一顆。
而且他用了一種專門易容的泥,仔細地抹在自己的臉上。不是大面積地塗抹,只是在某個指甲大的區域做細微調整。
等他忙活一陣,發糕再去看他的臉時,他已經徹底變成了他弟弟孔暝的模樣。
「大師兄……」發糕欲言又止,最後冒著被師兄敲頭的風險,大膽地說了,「你終於要篡奪家主之位了麼?」
「……」
孔幽果然敲了發糕的頭頂一記。
「胡思亂想什麼呢,我才不樂意當什麼家主。讓我天天面對著那些親戚的嘴臉,我怕我會沒個分寸大義滅親。」
孔幽只是要借孔暝的身份,去辦一件事。
他要去天市垣。
天市垣是在修真界聞名的一條街。
只要有錢,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法器、寶物、妖獸……在這裡全部都能買到。
孔幽十幾歲的時候很喜歡到天市垣沙裡淘金,這裡有些看似不起眼的玩意兒,稍微修復或者和其他的物件結合,就能變廢為寶。
等他成為首席之後,事務繁忙,他幾乎就抽不出時間到這裡閒逛了。
如今他這首席不受重視,偶爾溜出山也不會有人發現。倒是多了很多屬於自己的時間。
孔幽就要趁現在,把道緣所說的洗髓丹拿下。
他把這兩顆靈丹買下,當然不會白白送給霍茗一。
不,不管霍茗一給出什麼價格,付出什麼代價,他都不會賣。
雖然洗髓丹對他這種天生靈根精純的修士半點用都沒有,但他寧願把它們掰碎了餵狗,也不會給某些人。
霍茗一目前垂涎的東西,無非就是這兩顆洗髓丹。
他和大長老在那邊鬥智鬥勇,要的報酬也是它們。
孔幽可不管他霍茗一和大長老能折騰出什麼么蛾子,演戲也好,看戲也罷。
他直接到終點這裡,把所有的獎勵拿走。等霍茗一費盡心機,抵達目的地,就會發現,這裡空無一物。
發糕嚷著要和孔幽一起出去,孔幽想了想,帶著他也行。
但是山里得留個看家的,孔幽隨手揮筆,在紙上畫了個他自己,塞到被子裡面。
不多時,那被子隆起一個弧度,和他一模一樣的人形出現在床榻上。
它口不能言,只會偶爾翻身。
但孔幽最近「病入膏肓」的印象刻在宗門上下的腦子裡面了,外人來了,也只當他虛弱得不想理人。
孔幽就這麼帶著小發糕,悄悄離開鴉首山。
遠離修真仙山的地界,外面就熱鬧了。
孔幽為了早去早回,給他們租來的馬車上面貼了一張風符。
有人來了就慢慢走,沒人發現就低點飛。
天市垣為了生意好做,位置並不隱蔽,這樣,凡間那些有錢沒處燒的財主富商,也都能來這裡消遣。
進了天市垣,街兩側的花樣就多了。有揚起蹄子長嘯、額頭帶著兩隻角的仙馬,有被驅靈人操縱的活紙人,還有各種琳琅滿目的寶劍和法器。
發糕的臉上被孔幽罩了一隻紅色的儺戲面具。面具有些大了,他兩手扶著,四處張望,看得眼花繚亂。
孔幽還在慢悠悠地給他介紹。
「這天市垣有八大家,對應著八卦乾、坎、艮、震、巽、離、坤、兌。這八家是貨最全的,當然價格麼,也是要比這些散攤雜店貴了不止一點。」
孔幽說著,就帶發糕往一個胡同裡面拐。在胡同的盡頭,有一隻三角的旗幟隨風飄動。
旗面一個「巽」字,表明這是八大家中的「巽」店。
門前聽著若干車轎,無不是輝煌奢華。發糕有點擔心。
「大師兄,咱們就這麼冒然進去,不會被攔下來吧?用不用請帖啊,還是有什麼規矩?」
「怕什麼?有師兄呢。」
孔幽氣定神閒。
他能這麼鎮定,倒不是說對自己有什麼信心,而是對這張臉有底氣。
果然,他剛站在店門口,店內的管事看清他的面容,立刻掛起一張殷勤的笑容。
「今個是什麼好日子,貴客竟然大駕光臨了!」
已經易容的孔幽也戴上微笑面具,笑著跟對方寒暄。
要什麼請帖和規矩。孔家每年和天市垣八大家之間做的生意不計其數,孔暝這張臉就是這條街最好用的通行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