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有三個孩子,蕭則是家裡最小的孩子,他今年二十五,大哥蕭承比他年長十歲。😾🐺 ❻9𝓈ⓗᑌ𝕏.𝔠o𝕄 ൠ✌
可以說是在他還玩泥巴的年紀,大哥已經跟隨著父親學習怎麼掌管家業了。
如今蕭父已經能放手讓蕭承自己去掌管蕭家,大部分時候都不用他操心,蕭承有辦不了的事,才會去請教他父親。
蕭承對於這個弟弟不算喜歡也不算討厭,只把他視為這個家避不開的某種存在。雖然蕭則向他求助他會幫忙,但是蕭則最好別求助他。
蕭則還有個姐姐,叫蕭林鶴,比他大三歲,也是相當出色的修士,年紀輕輕就坐到了堂主的位置。
蕭則和哥哥姐姐相比就遜色許多,而且他年紀最小,身份最輕,大哥和二姐經常對他耳提面命,如果不是非不得已,蕭則是無論如何都不想回到這個死氣沉沉的家。
就像現在,他大哥看到久未歸家的他,第一句話不是歡迎他,而是帶著微微的質問,問他為什麼回來。
他們兄弟之間的氣氛十分僵硬,坐在馬車頂的孔幽摸摸下頜。
看來這蕭師弟,和家裡的關係很差啊。
孔幽過去沒了解過蕭則的家事,蕭則也不喜歡隨便跟別人講。他只知道蕭家是個樹大根深的古老世家,修真界有不少知名人士,都和他們家沾親帶故。
孔家雖然也是上百年的世家,但他們主要是經商,孔幽是為數不多的修士。
在家族中的許多旁系看來,孔幽這就是自討苦吃。他們家族的生意,足夠他吃十輩子了,可他偏偏要另闢蹊徑。
孔幽倒是沒想那麼多,他自己喜歡做什麼,就去做什麼。
他過去以為孔家那些蠢蠢欲動沒安好心的旁系就夠噁心人的了,現在看來還是蕭家壓死人的氣息更勝一籌。
蕭則打心底里反感蕭承對他說話的語氣。每次蕭承開口,他自己還什麼都沒說呢,就感覺矮人一頭。
他回話的聲音也很僵硬。
「爹呢,我要他老人家說一件重要的事。」
「前段日子爹病了一場,在別院養病呢,你有什麼事直接對我說,別去煩他。」
蕭則蹙眉。
「那我直接去別院。」
「我說了,爹病著呢。」
蕭家這兩兄弟,都不怎麼會說話。你一句我一句,把對方的話頭全部堵死,最後只能冷場。
孔幽悠閒地坐著看戲,忍俊不禁。這種時候笑出聲可不大好,他的右手貼在額頭上,寬大的袖子落下,遮住整張臉。等他把手放下時,他也終於忍住了想笑的衝動。
這時他再次看見蕭承望過來的眼睛。
……真能看見?
孔幽猛然想起來,他現在已經不是冬域的修士了。
這蕭家的大公子,怎麼也得有個秋域吧。
比他高出不知多少境界。
好罷,那確實可能被看見了。
至於同為秋域的蕭則為什麼沒發現……
或許是一路上的氣息太駁雜,干擾了他的判斷。再者說,他可能從來都不會去想「大師兄趴在車頂一路蹭車去蕭家」這種事。
現在蕭則背對著孔幽,蕭承是面朝孔幽的人。
孔幽知道自己可能被對方發現了,但他坐得更加坦然。
沒別的,功夫不好,還可以做到心態好。
說起來……這蕭承應該是認識自己的?畢竟鴉首山的首席,在修真界還是很有地位的。
孔幽在心裡想。
那他遲遲沒有指出坐在車頂看戲的自己……該不會是以為,他孔幽就是這麼隨地大小坐的人吧?
原來蕭承從一開始就沒把自己當正常人。
孔幽把事情的前因後果捋順,點點頭,自己認可自己。
蕭承把目光收回,再次看向自己不爭氣的兄弟。
「你們進來說。」
這個你們,應該包括了孔幽。
但蕭則接了一句:「車夫就不用了,這是我包的車,付過車費了。」
蕭承也沒接他的話,先一步跨進家門。
蕭家的家宅很寬敞,而且陳設較少,不像他們孔家,一眼看過去就知道財大氣粗。
然而這裡的每一件都價值不菲。
蕭承走在前,蕭則跟在後,孔幽在最後面左顧右盼。
蕭則每次回到家就精神緊張,蕭家宅邸內伺候的僕人很多,這時他更難分辨氣息。
孔幽簡直是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蕭家正堂,蕭承坐在一邊的椅子,蕭則坐另外一邊。
孔幽沒進去,他在外面曬太陽。
蕭則屏住呼吸,直到他大哥開口。
「你又要麻煩老爺子什麼事。」
蕭承知道蕭則絕對又把什麼難辦的事帶回家了。
「我要……借七寶琉璃枝一用。」
蕭則這句話說到中間,頓了一頓,才繼續說下去。
他心想他哥肯定不會同意。
果然,蕭承聽到「七寶琉璃枝」這幾個字,端起的茶盞又放回去,凝視著青年。
「借這個做什麼。」
「我師門的師兄……他之前渡劫失敗,很需要借用這件寶貝。他不會用太長時間,馬上就會還的。」
蕭則知道如果要把東西借成,這事肯定不能瞞著蕭承,於是他老老實實地說了。
蕭承聽得直皺眉。
「你師門的師兄,是孔家嫡系的長子?你和他的關係不是很差麼,你總是以為他靠著孔家的權勢才當上宗門首席。」
看來蕭則這點心思,蕭承這個大哥也看得分明。
蕭則試圖為自己辯解。
「我確實是這麼認為的,孔家和鴉首山的先祖有關係是事實。論天資、論能力,我和他不相上下。要是我比孔幽先上山,首席之位一定是我的。」
蕭則倒是不對蕭承隱瞞自己的野心,這麼看來,他們兄弟的關係還算可以。
如果蕭則對蕭承有避諱,那他不會如此直白地袒露自己的心思。
蕭承當然不會把弟弟的心思亂說出去,但他冷哼一聲。
「把自己的挫敗歸罪於虛無縹緲的設想,我們蕭家怎麼會有你這麼丟人的子孫。」
「我只是沒有足夠的機會!」
「這是懦夫為自己的無能開脫的藉口。」
「大哥你真的是蕭家人麼?你怎麼向著外人說話?」
「那我現在問你,蕭則,既然孔家的長子沒有渡劫成功,你不抓住這個機會,頂替他的位子,還要為他借七寶琉璃枝,你是腦袋昏了嗎?」
蕭承說來說去,還是想讓自己的弟弟清醒一點。
他不是胳膊肘往外拐,相反,他是讓蕭則看清楚自己在幹什麼。
孔幽廢了,放眼整個鴉首山,最有資格當首席的,就是他們蕭家的人。
這單純好騙的弟弟,竟然還在想辦法幫助他大師兄恢復法力。
蕭則或許還有點沒聽明白,但是孔幽聽明白了。
這蕭家老大,是在給自己話聽呢。
七寶琉璃枝,他不會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