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4章 劍走偏鋒
「大概還剩下……兩年……」
眸光已渾濁，儘管沒有了超凡偉力的加持，但以他的認知，判斷出這一具身軀殘餘的生機，自然不難。
而且，他於此世的壽命，是低於正常人的。
這一點，早在他初入此世時，就已經得到證實。
或許是因為他那一身恢宏規則偉力之因，又或許是此方天地時空對他的反噬。
種種緣由，鑄就了他生機的飛速流逝。
至如今，已是抵近死亡。
儘管沒有任何實際理論作為證據，但冥冥之中，他卻有種預感。
他於這一方凡俗時空死亡，很大可能，就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亡。
源於仙道時空那一身恢宏規則偉力，也必然會隨他的消亡，而於此方凡俗時空煙消雲散。
當然，更大的可能，或許就是被此方凡俗時空吞噬，化為時空成長的養料。
若是此方凡俗時空有靈，以他的消亡為錨點，也並不難將觸角蔓延至仙道時空，蔓延到那一方周天星界。
一連串思緒於腦海中閃爍，楚牧神色平靜，一如往常，難有絲毫情緒波動。
多年布局，至如今，也可以說是大局將定。
人盟社會穩定，在這種畸形的社會秩序之下，未來的人盟社會，只會愈發穩定。
智腦監控之下，出現問題的可能性，極低極低。
而那一方虛擬超凡世界，數十億玩家，也早已嵌入了虛擬超凡世界的秩序之中。
據目前的種種痕跡來看，化假成真的恢宏設想，也並非是完完全全的空想。
這一點，從乾坤智腦，便可窺得端倪存在。
在超凡世界的秩序之中，乾坤智腦的存在，便是相當於創世神。
只不過，這尊創世者，雖嵌入超凡世界秩序，但同樣也是現實世界的秩序統籌者。
是由海量計算單元承載起的數據結合體。
如此存在，在最開始的研究實驗中，基本不可能與他的神魂相融，他的虛擬永生計劃，也基本不可能完成。
但隨著數十億現實玩家於虛擬世界的痕跡愈深，這一道冰冷的數據結合體，也慢慢有了幾分極其微不足道的變化。
這種變化，因太過太過細微之因，不管是於現實世界，還是虛擬世界，基本沒有任何影響。
但於他楚牧而言，卻是堪稱一道曙光的顯現。
在這種變化之下，乾坤智腦的核心，雖依舊還是一道冰冷的數據，但這一道數據結合體的本質，則已經有了些許變化。
若用仙道體系來解釋，那就是這一道數據，因數十上百億人類玩家的意識匯聚，已經具備了靈性。
哪怕這一道靈性，極其微不足道，但於他楚牧而言，無疑也意味著，虛擬長生，已經不是奢望。
他與乾坤智腦的融合，也並非天荒夜談。
甚至完全可以說，已經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而這所欠缺的東風……
楚牧轉身看去，若天幕一般的牆壁上，一幕幕源於虛擬超凡世界的畫面流轉。
這些畫面，精準顯現著當前現實玩家於虛擬世界的超凡進度。
現實多載春秋，於超凡世界，那便是數十年時間。
數十年時間過去，超過百分之九十的玩家，都已經踏入了仙道練氣之境。
甚至還有近百萬之數，踏入了築基之境。
其中佼佼者，甚至都已經逼近了金丹之境。
而這一切，他並沒有實施任何干預。
一切，皆在於玩家自身。
這些虛擬超凡進境，雖看似只是一道意識數據的變化，但於整個超凡世界而言，卻也並非如此。
畢竟，整個超凡世界，於玩家眼中的一切，本質上，也只是一道道數據而已。
而玩家，雖也可以說是一道數據。
但因意識入虛擬之因，玩家這一道數據，可並非純粹的虛擬。
而是真實與虛幻融合的意識數據。
這一道道具備真實的意識數據，在虛擬的仙道超凡體系之中前行，海量的真實與虛幻的碰撞，哪怕現實時空的超凡禁絕再霸道，也總會有變化產生。
畢竟，天無絕人之路，這句話，可並非虛假。
天地萬物，不可能具備絕對的定數。
哪怕此方時空，禁絕超凡，也不會例外。
這也是為何在這禁絕超凡時空，他依舊義無反顧立下化假成真這般恢宏目標的根源所在。
眼下乾坤智腦的變化，也清晰證明了他的判斷。
而他要與乾坤智腦融合，要完成虛擬長生。
同樣，也離不開這股力量的相助。
楚牧眸光微動，似也有幾分無奈。
若是時間充裕，那他靜待歲月消磨即可。
隨著玩家於虛擬世界的超凡體系介入越深，痕跡越重，乾坤智腦的靈性只會越來越充裕。
乾坤智腦靈性越濃郁，也就意味著乾坤智腦的本質將會持續蛻變，直到徹底可以承載他神魂的層面。
他與乾坤智腦相融，虛擬長生也將會是水到渠成之事。
但眼下，時間顯然並不充裕。
生機消散，壽歲將終。
也容不得他再靜待歲月消磨了。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顯而易見，這一股東風，至少在目前，他是倚仗不了。
當今之計，也唯有劍走偏鋒，行險事！
「希望吧……」
楚牧喃喃自語，語氣中也明顯有幾分唏噓。
此計不成，那他，就真的隕落了。
仙道無數載，鑄就一身毀天滅地，長生久視的恢宏偉力，最終卻栽在了這凡俗時空，壽終而亡……
那可就是天大的滑稽了。
咔嚓……
細微聲響，潔白的營養艙蓋打開。
楚牧緩緩躺下，注視著這營養艙蓋緩緩合攏。
緊接著，一根根細針於艙內延伸，刺入體內。
與此同時，一股粘稠的液體湧入艙內，緩緩將他包裹籠罩。
至此時，意識昏暗……
無邊晦暗！
也不知何時，在這無邊晦暗之中，一點光芒若燭火搖曳。
渾渾噩噩的意識，循著靈輝加持之下的本能，緩緩朝那一點光芒靠近著。
最終，抵近光芒，與光芒融合。
至此時，渾渾噩噩的意識，也緩緩恢復清明，海量的記憶於腦海之中湧現……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