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著吐著,宋文彬來到了工體內,繼續參加訪談節目。👊♘ ➅➈𝐒ĦỮ𝐱.匚𝕆爪 🐝🎄此刻,熱辣辣的眼光透過工體光潔華麗的落地飄窗照在他身上,臨近夏至的高溫,卻無法令他感到一絲溫暖,錢越賺越多,越賺越快,可他卻不可抑制的想到那個洞穴。
「厭老師,你覺得,究竟具有什麼樣品質的人,才能算作西格瑪男人呢。」訪談中,主持人饒有興趣的問。
「你看啊,其實是這樣的,西格瑪男人呢,是不親近女人是吧。」
「是的。」
「那為什麼要不親近女人或者,只有……不近女色的男人才能叫做西格瑪男人呢。我是說,如果男人要依靠不近女色來證明自己,那是不是意味著,他還是需要依靠女人呢。」
「厭老師,你在說什麼啊?」
「啊??」
「厭老師,厭老師!」
演播室外突然有人在小聲呼喚宋文彬。
宋文彬扭過頭看了眼,原來是白狩給他安排的經紀人,此刻他正和導演鮑利站在一起,用力的對宋文彬招手。
「失陪一下。」宋文彬對演播室的眾人說道。
他來到大廳外,看著經紀人,問道:「怎麼了?」
「大事不妙了,微博有人說拍到你和蘇緹娜一起出入東方頤城小區,手挽手!!厭老師!!」
經紀人把手機放到宋文彬臉上,手機界面上是微博的一條微博。
【震驚,蘇緹娜和厭老師攜手同入小區!!】
微博不僅有文字,還配有一張清晰的照片,照片中正是他前天晚上和蘇緹娜出門吃晚飯回小區時的照片,照片中,他和蘇緹娜雖然都戴著口罩,可明眼人一眼望去那正是他和蘇緹娜。
宋文彬盯著那張照片看了會兒,面無表情。
「你究竟在做什麼啊!!小宋!!」
導演在一旁痛心疾首道:「我把你們分開,就是想讓你們冷靜冷靜,結果你們倒好!被狗仔抓了個現行!」
說罷,他怒氣沖沖的指著宋文彬的鼻子:「你啊你啊,不爭氣啊!」
導演的神態令他想到了曾經的父母和老師,曾幾何時,他們也是這樣指著他的鼻子痛心疾首的。
宋文彬慢條斯理的看著導演:「你不是讓我把工作和生活分開嗎,我分開了。」
「分開分開!全世界那麼多女的!你找誰不好!!非要找蘇緹娜,就算找了,你至少也找的聰明點,不要被發現!!可你怎麼…你怎麼…哎呀!!」
他惱火的踱步幾圈,又轉了回來,怒氣沖沖道:「說,你到底做了什麼!?有什麼是我沒拍到的!!」
「沒做什麼,只是把工作和生活分開了罷。」
「還嘴硬!你知不知道現在的你很危險啊!越往上爬就越要小心謹慎啊!」
「導演,你不是說很久沒有節目效果了嗎?」宋文彬笑道:「我給您準備一點節目效果不好嗎?」
「什麼??」鮑利震駭:」這也是節目效果??」
「是的,導演,這也是節目效果。」宋文彬篤定說道。
一旁的經紀人急的跺腳,「可別節目效果啦,厭老師,無論這事是真的還是假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您在粉絲心目中的形象,還有公司對這件事的態度,您和蘇老師都是海豹集團重要的成員,這點您不會不清楚吧!!」
面對經紀人專業且焦灼的口吻,宋文彬卻顯得沒所謂,他聳聳肩,說道:「哦,不是有公關嗎,找些公關解釋一下,不就好了嗎?」
「公關也比不上你自己親口否認啊!厭老師,趕緊發微博闢謠吧,趁著節奏還沒被人帶起來,趕緊先下手為強,否則節奏真的起來了,再消滅就麻煩了!」
「我親自闢謠?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證明我心虛,這種事情都是工作室和公司幫忙闢謠的好嗎。」宋文彬全然不為所動,甚至拍了拍經紀人的肩膀:「白狩先生找你來或許正是為了現在的,想必白先生手眼通天,一定可以幫我輕鬆化解這次危機的。」
說完,他留下目瞪口呆的導演和經紀人,整理了一下衣服,繼續參加節目去了。
簡短的節目拍完後,宋文彬並沒有趕去下一場,他走到工體外的陽台上,給霍雨打了個電話。很快,電話接通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呢?」他問道。
「就快了,這邊的事就要忙完了。」霍雨說道。
「無論你在忙什麼,都快點結束吧。」宋文彬說道。
「什麼,怎麼啦?」霍雨警覺:「出什麼事了?」
「我塌房了。」宋文彬淡淡道。
電話掛斷後,宋文彬站在工體的高處,看著下方密密麻麻的人潮,身體不自覺的彎下腰去,再次吐了出來,這不過這一次,他已經吐無可吐,只嘔出了一些水漬。
夜晚回到家,蘇緹娜第一時間衝過來摟著他,和過去一周一樣,索要著吻和愛。
但這一次,宋文彬沒有再縱容她,只是默默的將她推開,說道:「霍雨要回來了。」
被推開的蘇緹娜有些詫異,她先是呆立了片刻,隨後便再度瘋瘋癲癲的撲了上來:「回來!回來又怎麼樣!她回來關我什麼事!」
被連榨七七四十九次的宋文彬這會兒腿都軟了,他求饒說道:「你才二十幾歲,別這樣好嗎……」
「別這樣?就這樣!反正你也不是我的!」蘇緹娜撕扯著宋文彬的衣服,「能快活一天是一天,能快活一秒是一秒,對吧!」
宋文彬真的吃不消了,就算是鐵打的人這會兒也撐不住了,況且,霍雨給他的消息已經到S市了,這會兒再陪蘇緹娜做這些事,成何體統呢。
撕扯了一會兒,見宋文彬不願和自己發生關係,蘇緹娜的臉上再度被絕望爬滿,一周前被X欲短暫中止的難過在這一刻捲土重來,甚至比發生關係前的難過來得更加猛烈。
「你玩夠我了嗎,宋大哥。」她委頓在沙發上,悲戚問道。
「你能不能不要再扮演受害者了。」
宋文彬拿蘇緹娜實在是沒了辦法,只能懇求道:「你這樣不是在逼著我傷害你嗎?」
「我能給你的都給你了。」
蘇緹娜流著眼淚,淚眼朦朧的看著宋文彬:「你卻還是不肯多愛我一點,你還要我怎麼辦,我還能怎麼辦……」
看著蘇緹娜就像個千瘡百孔的水壩,眼見自己用肉身堵住了窟窿,可是他剛剛抽身離開,她的情緒便立刻又有崩潰的跡象。宋文彬也破罐子破摔了,「你哭吧,你哭吧,這次你再怎麼哭我也不會管了。」
「你不愛我,你玩夠我了。」
「嗯嗯,你覺得不愛就不愛吧。」宋文彬癱在沙發上說道。
蘇緹娜哭了一會兒,見宋文彬依然癱著,她撲了過去,抓著他的脖子,如同溺水的人一般撕扯道:「愛我!說你愛我,說!!」
宋文彬不肯說,蘇緹娜就越來越癲狂,開始打他耳光,宋文彬被扯得沒辦法,便抓著她的手,大聲說道:「別這樣行不行!你要學會和現實和解,現實就是這樣,霍雨要回來了,我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談,我沒辦法再和你睡覺了!!」
「和解不了,這輩子也和解不了!!」
蘇緹娜尖叫道:「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沒有沾花惹草!沒有想別人!甚至一次次為你降低我的底線,我從來不圖你以外的任何東西!可你讓我覺得自己是個廉價的倒貼貨!我恨你,我恨你!!我這輩子都恨你!!」
門口一陣敲門聲打斷了蘇緹娜的尖叫。
宋文彬推開尖叫的蘇緹娜,幾乎跳起來去開門,門開了,門口拖著一個行李箱的正是闊別半個多月的霍雨。
宋文彬趕緊去幫她拿箱子,霍雨挎著包,探進腦袋困惑的看著委頓在沙發上的蘇緹娜:「你恨誰啊??」
蘇緹娜如遭雷擊,她癱坐在沙發上,流著眼淚,呆滯的看著門口的霍雨,猶如一個被人遺棄的破布娃娃。
宋文彬把霍雨箱子放柜子邊,又去廚房幫霍雨倒茶,看著宋文彬為霍雨跑前跑後,蘇緹娜再也受不了了,哇哇大哭捂著臉就往門外衝去。卻在跑到門口的時候被霍雨一隻手拽住。
「你要去哪兒啊!」霍雨拉著蘇緹娜問。
「我……我……」
蘇緹娜顫抖不止,她又覺窩囊又覺憋屈又是難過又是痛苦,只覺得四面八方都是陌生的壓迫感,昨日的愛巢,如今卻成了刑場。而她的命運似乎也不再由自己掌控,身旁曾經的同事化作了九幽中的審判官,隨時準備對瑟瑟發抖的她處以極刑。
「我走了,我受不了了!!」她嚷嚷道,使勁的甩著胳膊。
「這個點你去哪兒??」
霍雨拽著她,把她推了回去。
蘇緹娜摔回沙發上,跳起來又要走,又被霍雨給推了回去。
蘇緹娜被連推兩次,倒在沙發上無力哭泣:「你們都欺負我…你們都欺負我…你們都欺負我…」
可是霍雨並沒有審判她的意思,她只是看向端著兩杯茶的宋文彬,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就塌房了啊?」
宋文彬把茶杯放茶几上,拿出手機,打開微博,給霍雨看微博的頭條,毫無疑問,早上那個微博頭條這會兒已經炸了,正以幾百萬轉發和點讚的速度和規模擴散著。
不知道有多少人聚集在這條微博下吃瓜,看戲,或是怒罵,或是譏諷,或是玩梗造梗,或是哈哈大笑。
霍雨盯著頭條看了幾秒,神色變了數變。她不由看向癱坐在沙發上的蘇緹娜。
這目光幾乎就像利劍一般把蘇緹娜刺穿,她再也無法忍受,跳起來,張狂道:「看什麼看啊!我和他睡了!」
「你和他睡了?」霍雨反問。
「對!!」蘇緹娜紅著眼睛,握著拳頭,虎視眈眈的大聲說道。
愣了一會兒,空氣中有可怕的寂靜在燃燒。
霍雨說道:「你和我也睡過啊。」
宋文彬人倒在沙發上,捂著臉。
蘇緹娜激動的揮舞手臂,大聲說道:「那不一樣!!我和他…..我和他…..」
後面的話她說不動了,只能看向一臉死相的宋文彬,用力推他,氣急敗壞的命令道:「你說話啊!別裝死啊!你還是不是男人!」
「我說什麼,說給你聽還是說給她聽!?」宋文彬惱火的拿開手:「你當別人是傻子嗎!」
蘇緹娜僵硬了一會兒,隨即便賭氣似的抱著膝蓋,把頭深埋其中,嗚嗚哭泣起來。哭的好不傷心,好不可憐。
霍雨慢吞吞的把包放在茶几上,宋文彬立刻給她的背後放了個墊子。
霍雨並沒有靠,只是冷冷的看向宋文彬:「所以呢,這就是你們做的事?我在前面忙前忙後,你們倒好,在後面亂搞,不知道這是非常時期嗎。」
一旁哭的蘇緹娜打了個寒顫,沒有敢再發出聲音,只是把頭埋在膝蓋里,身體一抽一抽的。
「這點分寸都不懂?」霍雨失望的看著宋文彬:「二十八年都管的住,這會兒就管不住了?」
可是看見霍雨的宋文彬卻已經完全鎮定下來,在見到霍雨後,他感受到了無比的力量,此刻他的大腦分外的清醒和理智。
「你不明白,霍雨,這件事和我塌不塌房,是兩碼事。即便我不睡她,我今天也會塌房的。」他平靜說道。
「什麼?」霍雨不解。
宋文彬把桌上的茶杯拿起,遞給了霍雨。
霍雨看見他眼中的懇求,慢吞吞接過茶杯,小小的啜了一口。
宋文彬看著霍雨,猶豫幾秒,嘆息道:「我們在山洞裡的事,被鮑利拍下來了。那個繩子,是他們割斷的。」
啜茶的霍雨臉色瞬間蒼白,整個人猶如石化一般。
一旁大氣也不敢出的蘇緹娜和聞著腥的貓一樣醒過來,豎起耳朵,好奇問道:「什麼什麼,你倆在山洞裡幹啥了?」
霍雨臉色抽搐,她站起身,在客廳里來迴轉了好幾圈,隨後氣笑了,含恨道:「鮑利…鮑利…我早該想到…我早該把他刀了的…」說著,她看著宋文彬,咄咄逼人道:「你那天怎麼不告訴我,嗯?他們拿了我們的視頻拿捏你,是嗎?這世上還有沒有法律了!?這種事他們都幹得出來!!?」
蘇緹娜著急:「你倆在洞裡做什麼了?」
「沒有意義的。霍雨,鮑利雖然痴,但絕對想不到這些事情。」宋文彬輕聲說道:「只是,很早以前,我就已經被人盯上了,那個山洞,不知已經被布置了多久,只為做成我的墳場,導演也不過是被人利用罷了。」
什麼??
這些話是兩人從未聽到過的,一時間都怔住了。
「誰盯你啊?」霍雨問。
宋文彬搖搖頭,他說道:「千錯萬錯,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回來拍攝這個節目。不該背叛我的人設,我的粉絲,但說到底,從一開始,這就是一條邪路,一條利用網際網路戾氣快速發家的邪路。我煽風點火,我操弄輿論,玩弄人心。無論是在國內,還是國外,我都一樣。」
頓了頓,他又說道:「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不過是我咎由自取。只是,卻是連累了你們,連累了公司,連累了身邊信任我的人。」
「哈?」霍雨不解道:「只是被人拍了張照片,解釋的餘地還有很多吧,尤其是你們現在是在拍攝階段,又都是演員,有一百種方式可以解決,我看你還是過於悲觀了吧。你有聯繫公司嗎?」
宋文彬搖搖頭:「等公司聯繫我的時候,我會去向他們聲明一切的,但那時,事情就已經沒有迴轉的餘地了。」
說完,他打開茶几下的抽屜,拿出兩張卡,放在蘇緹娜和霍雨面前,「這裡面是我最近還有這幾年拍攝節目的全部所得,雖然不多,但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你們拿去吧,後面的事情,我不想拖累你們,離我遠點,越遠越好。」
霍雨坐在沙發上,看了看桌子上的兩張卡,又看了看一本正經的宋文彬,目光來迴轉動,忍不住樂了。
「哈哈哈哈哈~你他媽的戲真多啊!」她嘲諷道。
宋文彬困惑的看著她,霍雨啜了口茶,又忍不住笑起來,她拿起桌上的卡,道:「宋文彬,你的腦子還停在上個世紀呢?擱這跟我演什麼民國戲呢?」
就連旁邊抱著膝蓋的蘇緹娜也忍不住吃吃的笑起來,笑了會兒她又覺得不太好,迅速板起臉,做出悲苦狀。
宋文彬看著笑哈哈的霍雨,不明白她為何笑這麼開心,他說道:「我沒有和你們開玩笑,我真的塌房了。」
「我知道,那又如何呢?」
霍雨站起身,啪啪的拿著卡打著宋文彬的臉:「時代變了,姐們不用你救,姐們是來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