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從賭場裡頭衝出了七八個彪形大漢,直接將兩人一娃團團圍住。
宗遙之眸色立刻凜了下去,直接上前擋在了十四爺前頭。
低聲:「護住小迎安,莫要讓她落入其他人之手!」
雖說小迎安有本事脫困,但是他們不捨得。
人群最後方,一個絡腮鬍男人走上前,抬手指著宗遙之道:「就是你們剛才在城外抹黑我凌風賭場的威名?」
宗遙之蹙眉,想起剛才在城外迎安提及要去賭場之時,他為迎安科普了一大堆凌風賭場的光榮事跡。
當時四周是有一些路人在看他們,難不成,就是凌風賭場的人?
他鞠躬作揖:「抱歉,家中小輩不懂事,衝撞了您,還望好漢大人有大量,讓我們離開。」
行走江湖,先禮後兵,是他的習慣。
對方卻全然不顧他的示好,直接上前,抬腿就踹。
宗遙之靈巧側身躲過。
穩穩地立在原地,身形都不晃一下。
絡腮鬍蹙眉,意識到面前之人並非尋常之輩,後退半步眯起眼,身上的危險氣息更盛了。
十四爺在後頭沒開口,但是心中已經在盤算若是動起手來,他和遙之兩人,帶著小迎安,有多少勝算。
結論是五五開。
因為他們並不知道對方背後還有多少隱藏的打手,若是硬來,只怕是會全盤皆輸。
在所有人面前使用小迎安的神力,只怕是會引起騷動,並非良策。
宗遙之冷冷:「暴力,從來都不是解決問題的手段,我們從京城而來,公子可否聽我們一言?」
他的耐心有限,對方這般對待,他還沒有急眼,而是選擇以理服人的原因,正是因為小迎安在場,身為舅舅,他要做足表率。
但在場只有十四爺知道,他壓制了多少天性。
絡腮鬍冷笑:「別說是京城,就是王爺公主來了,都得守我們凌風賭場的規矩,你們當眾抹黑凌風,便是抹黑芙蓉城,再者,你們這些公子哥兒,最擅長的就是絮絮叨叨,婆婆媽媽,像個娘兒們。」
宗遙之何曾聽過這種重話,剛想發火,便被小迎安擋住了。
他垂頭看向不知何時跑到他前頭的小迎安,回頭蹙眉,不贊同地看著十四爺。
那眼神,仿佛在說,你個沒用的東西!
十四爺無辜地眨眼。
小迎安什麼時候上前頭的,剛才不還在他懷裡?
「叔叔,罵人便是規矩了?芙蓉城雖獨立於京城外,但也在大陵朝中,大陵朝信奉以理服人,講不過便打,打不過便跑,但是叔叔,你講都未講,抬腿就打,張口就罵,便是待客之道了嗎?」
絡腮鬍本來還未注意到小迎安,聽到聲音,才看向腳邊。
小小的一團,可愛的很。
但是在賭場門口,卻有種雞蛋碰石頭的無力感。
「哎呀,你們兩個怎麼不看好自己的孩子,這凌風可是我們芙蓉城的地頭蛇,誰都不敢和他們起衝突的!」
「這小孩完了,惹到凌風的姜界,只怕是凶多吉少。」
「凌風的霸道營業害多少家庭家破人亡了!政府不作為,朝廷也不管,這芙蓉城啊,不能待了!」
「他們這就是找個理由讓你們去賭場消費!還不快跑,在這等什麼?」
四周百姓都不敢駐足,只敢低聲勸告,也只是說上一句便走,生怕被記恨。
姜界冷哼:「誰若是再敢多嘴,這芙蓉城中,便再也沒有你們的容身之地了!還不快滾!」
百姓四散逃離。
十四爺在後頭瞧著這一幕,眉心緊蹙,眸光冰冷。
他低聲道:「強權霸者,欺軟怕硬,占地為王,這就是皇兄治理下的天下,當真是好!」
「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給我滾開!別耽誤我賭場做生意!限你們今日之前,滾出芙蓉城,否則,就別想活著回去了!」
未等宗遙之和十四爺有反應,小迎安便率先開口。
「姜老闆,若我們進去賭,贏了你,該當如何?」
話音落下的瞬間,哄堂大笑。
姜界更是嘲諷拉滿,卻沒對著迎安,而是看向她身後的兩人。
「兩個大男人,遇事便將小丫頭推出來,當真是京城來的,頂天立地,威風凜凜吶!」
宗遙之看向迎安,雖說不解她為何如此堅持,但既然到了這個份上,除了順應迎安,那便沒了別的法子。
他冷冷:「小丫頭?她贏你十個!」
十四爺接著:「問你呢!贏了你,該當如何?」
姜界沒想到他們兩個竟然就這麼任由這小丫頭做主了,而且那話里的意思,好像這小丫頭才是他們三人的頭頭。
他這才開始打量起面前的小丫頭。
行走江湖多年,他其實多多少少明白一點,不能以貌取人。
往往你最看不上的那種人,才是能一巴掌將你拍死的人。
但面前這位……是個看上去只有三歲的小丫頭……
他抬眸,看向十四爺,淡淡:「贏了我,拿走兩倍賭金。」
話音落下瞬間,小迎安開口:「不夠。」
她那故作低沉的奶音,若非是場合不對,便是可愛。
可如今,多少帶點自不量力。
姜界垂眸與她對話:「那你想如何?」
迎安沉沉:「我要你的凌風。」
姜界臉色立刻變了:「你!二位,這個小丫頭,實在是胃口不小,不知二位誰是賭神?以至於她大放厥詞,不將凌風放在眼裡!」
他說這話,便是猜測三人有能力贏,只是不知誰有能將凌風贏走的能力。
兩人聞言,默契地看向地上的小迎安。
不約而同地抬手指向她。
順帶著,還後退了半步。
小迎安被兩人推舉出來,她也識趣地上前一步:「我與你做賭,自然是我上場,姜老闆,可敢一戰?」
姜界懷疑地看著小迎安。
下一瞬,仰天長笑。
「你!就你!走吧走吧!還以為是京城來的肥羊,沒想到是不自量力的蠢貨,也別派人去收保護費了,我看啊,他們自己就被自己給蠢死了。」
說著,他擺擺手招呼手下回賭場。
可剛走沒幾步,小迎安便啟唇:「若非是沾染了大陵鹽務,你這賭場還開的下去嗎?應戰,或是入獄破產,選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