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渡女帝被戳穿心事,深深地看了眼十四爺。
「前兩條簡單,但是最後一條,恕難從命。」
此言一出,十四爺眸色立刻凜了下去。
他目光冰冷,掃視四周,沉沉:「到東渡後,我便四處考察,如今東渡的兵力遠不如大陵,若是打起來,只怕是東渡並沒有能力與大陵抗衡,她又是……」
話還未說完,他身上突然升起了陣陣冷汗。
眾所周知,大陵只有一個知歆公主,現如今,才不到兩個月,可是現在這個奶娃娃,瞧著已經三周歲了。
若是此事暴露,定會在東渡掀起軒然大波。
且不說大陵朝動盪,只怕是會影響現如今的各國格局,實在是得不償失。
他抬眸看向東渡女帝,對方一臉無辜地看著她,像是全然不知,但不知為何,十四爺在她眼神中看出了一分瞭然於胸。
她像是運籌帷幄的將軍,俯瞰此事。
小迎安也意識到十四叔的停頓是為何,她忙開口道:「叔叔,我跟這個姐姐說我叫安盈,這是你給我起的名字,安盈一直記得。」
十四爺蹙眉,怒視了眼小迎安,勾唇笑了笑。
東渡女帝卻沒有要放過這叔侄倆的打算,啟唇道:「可是剛才十四爺說,鄰國的王爺和公主,還喚她迎安,據我所知,大陵只有一位知歆公主,如今還未滿三個月……」
說著,她垂頭看了眼身邊的小迎安。
眼神頗為慈愛,還抬手摸了摸她的頭,似是安撫。
隨後繼續道:「王爺莫不是想說,她就是知歆公主?可這與東渡和大陵的治國理念相違背,還是說,十四爺的意思是,這世間存在鬼神之說,玄妙之法?」
她三言兩語將十四爺放在了東渡和大陵的對立面,甚至於戳穿了迎安的身份。
十四爺瞧著她,並未開口。
兩人視線交匯,從迎安的方向看,像是有火光在閃爍。
她突然開口:「姐姐,我總覺得你和叔叔之間有故事,你剛才口中所說的心上人,莫不是就是你自己吧?還有,我就是安盈,並不是什麼知歆公主,姐姐這麼胡亂猜測,安盈可是會傷心的。」
她只是猜測,但話音落下時,她明顯地察覺到東渡女帝的眼神有變化。
從剛才的勝券在握到如今的頗具微詞。
十四爺依舊不語,只是盯著她。
東渡女帝則是撫摸著小迎安的頭,溫聲道:「你叔叔所說是我的妹妹,並非是我,算了,既然十四爺遠道而來,我便暫且答應你,這次,絕不將她留在東渡。」
十四爺選擇性地忽視了後半句,開口道:「孿生姐妹,長相相同,性格相反,可本王多次來東渡詢問您這位小妹的下落,卻無一人知曉,女帝莫不是想說為了爭奪皇位,你和她自幼被皇室藏起來,而我遇到的,恰好就是那位?」
東渡女帝蹙眉,很明顯,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良久後,她才道:「看來,我妹妹確實在十四爺心中留下了不小的痕跡,才讓十四爺這般耿耿於懷,這次回宮,我可以帶你去她的寢宮看看,我與她,確實不是同一人。」
十四爺沒有再說話。
東渡女帝瞧著他沒有再繼續攀談的打算,便著人將宗遙之放出,一併帶去了宮裡。
一行四人一路上都走的泥濘小道,並無人煙,也沒有人知道大陵的王爺和公主秘密出現在了東渡皇宮,連帶著一起的,還有丞相之子,如今大陵京城的風雲人物。
五日後。
大陵,廣陵宮。
米春正為淑貴妃收拾著床鋪,倏地聽到外頭小宮女在討論。
「你們說,這都多久了,公主都沒有消息,據說十四爺出事後,丞相之子也沒有了消息,你們說,他們會不會……」
「誰說不是呢!當時衡親王府的大火到現在都沒找到元兇,說不準就是十四爺的靈魂放得,連帶著燒死了公主和丞相之子,我還聽說啊,丞相之子和十四爺是多少年的好朋友,說不準他就是不捨得十四爺所以才離家出走的。」
「咱們娘娘憑藉著丞相府千金的身份才能坐穩貴妃之位,你們說,如果丞相告老還鄉,那現在的宗家,憑藉幾個庶子,怎麼能撐得起來,說不準,到時候咱們娘娘就不行了。」
「那是自然了!而且一介庶子,怎麼可能將嫡姐的生死放在眼裡?」
「要我說啊,就算丞相之子回來,也不可能繼承丞相之位,咱們大陵啊,向來是賢能者居上,丞相之子空有家世,沒有賢能,怎麼能擔當丞相之位?」
「唉,淑貴妃命該絕,天不佑她,你我可要儘快另擇新主,免得在這後宮啊,沒有了靠山,說不準到時候就會被淘汰,發放辛者庫,做苦役了!」
「還有還有,這兩日冬日詩會,我聽說皇上壓根沒有將淑……」
話音還未落,米春便端著一盆水從正殿中風風火火走了出來。
一盆水直接澆在了嚼舌根的幾人頭上。
髒水從上到下,將幾人淋了個透心涼,甚至身上還掛著抹布,瞧著頗為狼狽。
米春怒斥道:「就憑你們這幾兩重的賤骨頭,也敢嚼貴妃娘娘的舌根,要我說啊,別說辛者庫了,就是去慎刑司,都是便宜你們了,要不是貴妃娘娘仁慈,你們卑賤之軀,豈能留在廣陵宮內做活,真是不知好歹,好心當作驢肝肺!」
「要是再被我聽到你們亂說話,我就去稟報貴妃娘娘,把你們全都打發去慎刑司,入宮多年,我就不信你們身上都乾乾淨淨的,你,前些日丟了貴妃娘娘的手鐲,價值上千兩,你,前些日將皇后娘娘身邊的婢女推入潭中,害人喪命,還有你……」
「若不是貴妃娘娘庇佑保護你們,你們怎麼會如此安安全全地留在廣陵宮!早就被皇后娘娘發落處死了!」
米春氣勢滿滿,一字一句都是在為淑貴妃立威。
恰在此時,前往宴會場內為明日冬日詩會做準備的淑貴妃返回廣陵宮。
遠遠聽到廣陵宮中的爭論,她冷臉走了進去,沉沉道:「誰亂嚼舌根,誰不守本分,米春,你將名單盡數列下,交給內務府,將這些人從我宮中除名,發配去慎刑司,至於皇后娘娘宮裡的那位,一併帶上隨我去皇后身邊分說分說,看看皇后娘娘如何定奪?」(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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