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忘不了那一年的風
一位天級丹師竟對一位小丫頭如此看重,還當平輩去相處……真是離譜!
孟會長輕哼了一聲,沒說話。
驚掉下巴又怎麼了?
若是讓他們知道寧知水的好處,那肯定個個都巴不得湊上去,想要得她的指點呢!
不過,別的人都沒這個資格,只有他才有!
孟會長想到此處就覺得心情美美的,甚至想晃一晃腦袋。
「不過她別的地方就是再厲害,這碧穹丹她也肯定是煉不成的。」那丹師一邊看著寧知水的動靜一邊說話,「雖然她的手法還挺熟練……估計私下沒少練。」
但練也沒用,水平差太多,遲早都是失敗。
「嗯?」
這時,總丹會一位姓於的天級丹師卻是突然間發了一聲,看著寧知水的手面露疑惑。
「怎麼了老於?」旁邊有人問他。
于丹師卻是站起了身,一言不發,腳下的步子卻很快,然後……
就擠到了三角陣法之中!
「不是,他幹什麼去……他進授徒陣是要干哪樣?」旁邊的小夥伴看傻了眼。
孟會長卻是心中一動,也跟著站了起來,再擠進陣法中。
這種陣是以地形為界的,沒有什麼防禦性和攻擊性,所以誰都能進,誰都能走。
只要擠得進去就行。
王會長看向台上,目光灼灼。
內行看門道,如果說一開始他還完全不看好寧知水的所為,那現在則是相當驚異了。
有條不紊,老練又流暢,這真的是在煉製碧穹丹,而不是什麼玄級丹藥?
但讓他驚訝的不止是這個。
「投放完了石安花,下面要等的是爐子溫度加熱,石安花的12根花蕊完全消失……第11根,第12根……好,就是現在。」
寧知水煉著丹的同時,嘴上還在進行同步的講解,每一步都說的清清楚楚。
「這裡是有難度的部分,這兩種草碰到一起會使爐里的藥液發生顫動,這樣的動靜之下很難看清融合情況,也會影響下一味藥材投入的時間。如果等的過長,那藥液就會糊掉,如果太早放入,那就難以融合……你們看好我的動作。」
寧知水伸手在丹爐上輕拍了一下,爐子不由一個晃蕩,正在劇烈顫動的藥液竟然在這種晃蕩之下詭異的變平靜了那麼一剎那的時間。
「看清了吧?借著這麼一下,足夠我們判斷藥液的融合情況,那現在就可以放下一種藥材了。」
寧知水的聲音很穩,吐字清晰,完全可以一邊看她煉丹,一邊將其聽的清清楚楚。
王會長看了那百位丹師一眼,發現他們一個個皆是神情投入,看的如痴如醉。
哪有一開始質疑的樣子!
便是連站在其中的天地級丹師也都聽的無比專注,眼睛幾乎不帶眨動的盯著她的動作,並隨著她的話或認真點頭,或露出深思,或醍醐灌頂一般。
王會長當即就小跑著擠入了陣法之中!
別的總丹會的丹師:……
不是,之前是誰說不看好寧知水的?
他們對視了一眼,然後所有人幾乎都神同步似的,皆是齊齊的朝著陣法擠去。
只能說幸好那些被淘汰掉的丹師全都走掉了,剩下的人不多,大家擠擠湊湊還是能勉強站下的,不至於被擠到陣外去。
但是站在裡面的人就很擁擠了,一個個呼吸都快不暢了似的。
但所有人都沒有留意這個,他們都是踮著腳專注的望著前方,凝神聽著那人的聲音,滿眼都是她在煉丹爐前淡定從容的模樣。
授徒陣的功效也完美的體現了出來,站在其中的人不管在之前有多累多困,此刻都覺得耳聰目明。
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全都被牢牢的記住,一絲一毫都不會忘記。
「……現在只差出丹了,有些人會在這一步失敗,導致功虧一簣。實際上我們要觀其形,當發現形態可以時就果斷收火,不要盲目的等待味道,因為味道會始終晚來一些,如果只等它,那很大可能就是會失敗……」
隨著最後一個動作的進行,這一爐碧穹丹就煉製成功了。
渾圓的丹藥就躺在寧知水的手心上,她手心朝上,從左至右的在眾人面前晃過。
也是這時她才發現,怎麼陣法里擠成了這樣?
有幾個胖一些的丹師被擠的臉都憋紅了,像是下一瞬就要爆炸了似的。
寧知水納悶的一看,然後才發現不少「外人」都不知何時擠了進去,也不知道聽了多久。
沒辦法,碧穹丹確實難,她能一邊煉一邊講就已經是做到了極限,此時的她已經很累了。
中途當然也就沒有精力去關注他們,更不知何時有人擠入了其中。
「……你們看清,聽清了嗎?」
寧知水問他們。
所有人齊刷刷的點了點頭。
寧知水隱約看到王會長那矮胖的身影也在裡面,當然身體是看不到的,她只看到對面費力扭動著的腦袋。
「好,那我就收起陣法了。」
寧知水點了點頭,正要邁步,卻是突然間想到了什麼。
手一揚,手心上的碧穹丹便飛入空中,然後墜落。
仍在陣中的人全都抬起了頭,待他們意識到這是什麼時,手比腦子更快的伸了出來。
丹藥落入人群,被幾人麻利的接住,旁邊沒接住的人則是哀嚎起來。
「這些就當是送你們的,便留作紀念吧。」寧知水微笑著說,「希望將來,你們所有人都能自己煉出碧穹丹來。」
有微風吹來,帶來了不知名的花香,風捲起了寧知水的發尾,有髮絲不聽話的擋到了她的臉前。
她沒有伸手去整理頭髮,就這樣毫不在意的笑著,髮絲擋住了她的臉頰,但卻無法擋住那雙亮如星辰的眸子。
幸運搶得一枚碧穹丹的吳桐怔怔的看著寧知水。
將來被人稱為穹水大師的天級丹師,在此時也只是一位黃級的小小丹師罷了,他在百名丹師之中並不引人注目,甚至就連能躋身其中都讓一些人驚掉了眼球。
他在後來的札記中是這樣寫的——
【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年的風,還有迎風而笑的寧會長。那時的她宛如天神,像是在平等的「俯瞰」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