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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r Highness

2024-08-12 23:00:07 作者: 耿其心
  二月底,炎馳的名字出現在大賽名單上後,一石激起千層浪。

  作為首位參加摩托世界大賽的中國車手,27號備受矚目,時隔兩年再次回歸,所有人都很期待他的表現。

  國內,「馳神回歸」的話題上了好幾次熱搜。即便沒有直播,他每一站比賽的戰況也備受矚目。

  炎馳在國內休賽一年,人氣漲了不少,爭議也紛雜而至。

  有人說:「當初粉上馳神時沒趕上他賽季,現在好了,期待他再創巔峰!」

  有人唱衰:「還巔峰呢,笑死,現在也就窩裡橫的水平,現在去比賽簡直丟人丟國外去了!」

  ……

  粉粉黑黑動不動就大戰,職業人士的說法也各異。

  有時候光看網上各式各樣的議論,倪裳心裡都堵得慌。

  和男人走過的第一個賽季,她終於切實地感受到他有多不容易。

  炎馳自己倒還好。別人說什麼他向來是不在乎的——競技比賽,成績說話,其他都算個屁。

  賽程已過半,男人前兩天剛離開英國。他狀態不錯,單圈成績超上個賽季,都有積分入帳——這樣的成績,已經足夠載入史冊。

  炎馳比賽訓練都緊張,倪裳這邊也不閒,前陣子搬家和工作室的事讓她焦頭爛額,兩個人又隔著時差,常常是她發出一條消息,睡一覺起來才收到男人的回覆……

  她的思念野草般瘋長。

  男人剛走那段時間,倪裳夢裡都在喟嘆:想他。

  真的,好想他哦TAT

  失去天天摟抱的人體暖爐,已成習慣的依靠被倏然剝奪——這種感受,對倪裳來說不亞於戒斷反應。

  但看著男人點亮半個地球的征程,以及一點一點累加的積分,她也驕傲而欣慰。

  她的騎士,正在變得更加強大。

  不多時,他就會帶著最閃亮的皇冠,回到她身邊……

  兩個人隔著網線異國戀,天氣轉熱又轉涼,男人最近明顯也繃不住了,越來越頻繁地發消息問她,簽證辦得怎麼樣。

  這幾天炎馳到了日本分站,時差只有一小時,倆人這幾天,每天都能找著視頻的機會。

  這天,倪裳吃完晚飯,平板上就彈出來炎馳的視頻請求。

  她摁下綠色鍵,iPad里即刻顯現坐在浴缸里,赤+裸上半身的男人。

  倪裳有點不好意思,嗔了屏幕一眼:「你幹什麼啊……」

  炎馳輕笑:「剛練完。泡會兒。」

  他又衝著鏡頭挑了下眉:「給你看看你喜歡的。」

  話音將落,倪裳就看到了壁壘分明的腹肌。

  高強度的比賽錘鍊男人的肌理更加強勁,他膚色也變深了,排列整齊的八塊腹肌好像巧克力板。

  倪裳:「……」

  倪裳臉上一熱:「你把手機放好——」

  「不喜歡?」炎馳低低發問,痞氣玩味的,「那這個呢?」

  鏡頭一晃,有細微水聲響起。

  倪裳驚叫一聲,趕緊閉眼偏過了腦袋。

  「你討厭!」她耳朵都燒紅了,「你,你再這樣我就掛斷了!」

  男人勾唇壞笑:「見見老熟人而已,羞什麼啊。」

  「……炎馳!」

  眼見人又要給自己逗炸毛了,炎馳放好手機。

  「晚上吃什麼了?又叫的外賣?」他照例盤問不好好吃飯的女孩。

  倪裳白天在老宅的工作室忙完,一般直接回新家和奶奶一起吃晚飯。隔兩天來餵貓的時候,比如今天,晚上就直接在小二層睡了。

  聽到晚餐是許芝蘭派司機送的雞湯和小炒,男人滿意揚眉,又問起倪裳家裡和她品牌成衣的狀況。

  他頓了下,語氣帶上些不自覺的期待:「那這次,簽證怎麼樣了?」

  倪裳一怔,臉上的笑意轉淡,低眸不語。

  炎馳臉色也一僵:「……又不行?」

  倪裳抿唇:「聽說……卡得越來越嚴了。」

  男人默了片刻。

  「別急,我再打聽打聽,最遲十月底你肯定能過來。」


  他在安穩她,但明顯比她還要失落,隔著水汽氤氳的屏幕,臉上的失落都要掩不住了。

  倪裳心裡一軟,正要不忍心開口,眼前突然晃過一道毛絨絨的虛影。

  「喵」的一聲嬌叫,iPad也啪地蓋到桌面上。

  倪裳「哎呀」了下,趕緊把屏幕放好,同時擒拿跳上桌的奶牛貓。

  看到戴伊莉莎白圈的貓,炎馳笑了下:「這兩天怎麼樣?」

  第二次發現貓在地毯上亂尿後,兩人在網上一合計,倪裳幾天前帶著貓貓去醫院拆了蛋蛋。

  「挺好的。傷口都結痂了。」倪裳抱起垮著貓咪臉的奶牛貓,捏起一隻貓爪,讓它跟網線那頭的男主人打招呼。

  「它胃口好像反而更好了。你看呀,它是不又胖了?」

  炎馳沒有回答問題。他直直盯著抱貓的女孩:「老子不想看貓咪。想看咪——」

  男人還沒說完,倪裳就啪地掛斷視頻,及時制止虎狼之詞。

  她耳根微熱,輕輕長長吁出口氣,又努唇哼出一聲。

  煩死了啊這個人。

  明明昨天才……

  她才不要每次都給他看!

  微信上跳出兩個白色氣泡。男人來哄惱羞成怒的未婚妻了。

  本來就沒生氣,聊著聊著,敲出來的文字慢慢都成了調情。

  兩人約好明天視頻的時間,炎馳最後又讓她不要擔心簽證的事情,才道了晚安。

  放下平板,倪裳眨了眨眼,伸手拿過床頭柜上的深紅色護照。

  她翻開護照,嘴角狡黠彎翹。

  傻男人。

  她的簽證,其實已經辦下來了。

  今天連機票都訂好了。

  憋大招一樣,倪裳決心先不告訴男人,想給他一個驚喜。

  想看看,當她再次乍現他面前時,他眼中,是否還會顯現去年此時的驚艷。

  倪裳打開床頭的旋轉馬燈,在叮叮咚咚的柔和旋律中,偏頭看向落地窗外。

  又是一年江南煙雨時。

  他們曾在此時初遇。

  現在,她終於要再見到他了。

  **

  十月中,倪裳獨自飛往泰國。

  泰國武里南,是炎馳比賽的倒數第三站。

  從那裡開始,她會一直陪著他,直到賽季的終點。

  第一次出國,泰國絕對是個好選擇,距離不遠,飛倆小時就到。而且因為中國遊客多,讀的說的看的幾乎都是有中文標示。

  到現在,炎馳還是給瞞得死死的。倪裳過來,聯繫的是方坤騰。

  方坤騰一周前到了日本,又從日本站跟到泰國來。他早早約好車在機場接上倪裳,直奔訓練場。

  路上,倪裳才從方坤騰嘴裡知道,炎馳這兩天的狀態不算好。

  訓練賽的時候他摔車了。摔車不是稀奇事,他人也沒事兒,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男人周身的氣壓有多低。

  到了訓練場,倪裳剛下車,遠遠就看到一輛橙色的賽車摔飛出彎道。

  哐當一聲動靜很大,車胎摩擦地面都濺出火光。

  身穿黑色賽車服的車手背部著地,滑出好遠一段距離。

  很快他輕巧起身,看起來並沒什麼大礙。將倒在地上的賽車扶起來後,男人摘掉頭盔,露出被汗水浸得瑩亮的寸頭。

  場邊外國面孔的教練走過來,遞給他一瓶水,又嘰里呱啦地說了些什麼。

  炎馳點點頭,握起水瓶一飲而盡。

  東南亞極度刺睜的陽光之下,男人瘋狂翻滾的喉結特別明顯。

  喝完水,炎馳沒有再返回賽道訓練。他坐到場邊,從雙肩包里摸出一根煙來點著。

  余光中飄入一抹柔軟的秋香綠,男人眼中一晃,有些怔然地慢慢偏過頭來。

  旗袍下擺垂直腳面,開叉之處隱露纖細白皙的小腿。往上,是被粒粒盤盤出的窈窕身段。

  獨一無二的柔美端莊。

  炎馳的目光一點一點凝在女孩的面上,看她含情脈脈的翦水秋瞳,細細彎彎柳葉眉,又看被玫瑰玉簪盤在腦後的烏髮,依舊沒有回過神來。


  倪裳笑了下,又撇嘴嗔男人:「你又抽菸!」

  炎馳下意識將煙在地上捻滅,起身。

  他直勾勾看著女孩,似是依舊不信:「你怎麼過來了?」

  倪裳很慢地眨了下眼:「我想你了呀。」

  她抬手,在男人胸口堅硬的保護殼上拍了一下:「你這什麼反應,不想我來啊?」

  炎馳搖頭,笑意從唇邊漾開滿面:「我是說,你怎麼……才來?」

  他展開胳膊,一把將人扣進懷裡,抱緊。

  「我也想崽崽了。」

  「很想。」

  **

  門幾乎是被撞開的。

  出了電梯,倪裳的腿彎就被男人一手掌控,抱小孩一樣一路豎抱到房間門口。

  雙腳落地還沒站穩,她的脊背就被撞到了門板上。

  身前,男人沸騰似火的吻雨點般砸落下來。

  倪裳被親得喘不過氣,站都站不穩,甚至連眼睛都快睜不開,兩條胳膊卻軟軟勾上男人的脖子,努力地回應地他的思念。

  ——沒有什麼比耳鬢廝磨,肢體糾纏更能表達想念的了。

  他們終於又在一起了。

  她的騎士,她的暖爐,她的依靠在切實地抱她吻她——跟她之前朝思暮想的一樣。

  被鋪天蓋地的雄性荷爾蒙籠罩,被熾熱的溫度和氣息裹挾,被他緊密擁抱的實感,甚至接吻時壓垮鼻彎的力度,都讓倪裳心中的滿足感不斷膨脹,簡直快要溢出來了……

  「你,你還天天說我不好好吃飯……」逮著呼吸的空隙,倪裳有些口齒不清地控訴男人。

  她摟抱他緊峭的窄腰,和記憶力中的感覺做對比,又不滿努唇:「你都瘦了!」

  這種專屬愛人的親昵測量方式讓炎馳不由彎唇。

  「這叫壯。」他輕嗤,又壞笑咬她耳尖,「哥哥的肌肉是不更結實了?」

  不等倪裳回答,秋香綠軟料便率先發出窸窣輕響。

  男人也有自己獨家的衡量方法。

  倪裳靠在門板上,齒尖咬緊下唇壓制喉音,眉心都微微蹙起來。

  半年多了,她也需要一點時間來適應的。

  「還說我,」炎馳啞著嗓子,反過來控訴她,「這都縮水了……」

  他暗昧輕笑:「等著,老子兩天就給你——」

  倪裳用自己的唇堵住了男人的嘴。

  又給了他點甜頭,她轉身溜進身側的衛生間。

  兩人暫停迎來一個休止符,或者,這只是盛宴開場前較為平靜的前奏。

  和錦都相比,泰國的天氣真是糟糕透了。

  這還沒怎麼樣,就一身黏黏膩膩的汗。再說,這麼久沒見,他們也該先清理下從飛機,還有賽道上帶下來的風塵。

  倪裳從行李箱裡翻出睡裙,洗了個澡剛換好衣服,她就聽見炎馳在外面罵了一句什麼。

  「怎麼了?」她提高聲音問。

  炎馳走進來,把手裡的小盒給倪裳看,無奈擰眉:「這碼都不對。」

  倪裳低頭看了看,沒在盒子上找到大號相關的字眼。

  她抿唇想笑,又有點不好意思:「誰讓你那麼……」

  女孩話沒說完,炎馳只當做是對自己的誇獎。

  他把她抱起來放到洗手台上,唇片細密吻在她極細的肩帶,一邊扯起牆上的電話:「我讓前台送上來。」

  倪裳如夢初醒:「不行!」

  她真的沒有辦法接受陌生人上門給他們送……

  「你,你沒有嗎?」倪裳小聲問,「你不是一般都會隨身帶一個麼……」

  炎馳悶笑了下:「崽,傻了?」

  「你不在,我帶那玩意兒幹嘛?」

  他摸了把她微濕的發頂:「我身上現在要有,那才不對勁兒吧。」

  倪裳:「……」

  倪裳這才反應過來。

  她「突襲」而來,他確實驚喜。

  也確實是……沒有準備。


  炎馳抬手扣領口。

  「我現在去買。」

  倪裳咬唇沒吭聲,一隻小手卻默默拉上男人的衣擺,不讓他走。

  她還記得那天晚上,男人從老宅去巷口便利店那次。

  他說,那是他走過最漫長的路。

  現在他要去買的話,只怕更是漫長無盡頭……

  倪裳兩頰泛開好看的緋紅,她低垂眼帘在心裡默算了一番,隨後很小聲:「不用了……」

  炎馳一怔,揚眉:「真傻了?」

  他寵溺點她腦門:「常識都忘了?」

  「我知道。」倪裳聲若蚊蠅,兩手都攀上男人結實的小臂,「沒事的……」

  炎馳黑眸一緊,很快又眨眨眼:「不行。」

  他出奇的理智,還低聲警告她:「你男人這麼能幹,真給你一下就種上怎麼辦?」

  倪裳臉上的紅色鋪到耳根。

  「那我就……給你生個小寶寶。」

  男人的額角跳起青筋:「你——」

  話還沒出口,他腰身又被兩條細胳膊抱住了。

  倪裳不著地的白腳丫晃悠了兩下,圓潤的足跟磨蹭黑色褲邊。

  她往洗手台邊沿挪了挪,樹袋熊一樣往他身上纏,嬌嬌出聲:

  「哥哥……」

  她真的好愛他啊。

  也真的,好想他哦……

  倪裳抬頭,在男人翻滾的喉尖上啵出一聲,唇瓣附上他耳廓,氣音悄然而大膽地說了兩個字。

  她害羞閉眼,卻又忍不住用眼角偷偷觀察男人的反應。

  炎馳呼吸一停,硬朗的下頜上鼓出咬肌。

  他兩手掐上她細腰,發狠一般:「老子□哭你!」

  ……

  直到理智崩塌的邊緣,男人依舊沒捨得拿她冒險。

  倪裳也不知道這是更糟糕還是更美妙。

  她只驚異:原來,唇舌與吻還可以換化成這樣的形式。

  ——卻一樣讓她難逃淪陷,淚水連連。

  **

  炎馳洗完澡出來,看見倪裳依舊捂著臉,還把自己整個人都埋在被褥里。

  他低低笑了下,走過去,在人身上拍了一巴掌:「行了。」

  「你男人伺候一下你,羞什麼啊。」

  倪裳兩手下滑,手掌依舊捂著發燙的臉蛋,只露出一雙羞紅的眼睛,聲音顫悠悠的:「以後你不許……」

  「你確定?」炎馳痞壞調笑,「我怎麼覺著你喜歡的很,剛才都——」

  男人的肩上狠狠挨了一巴掌。

  「……炎馳!」

  他笑了下,捉住打他的小手親了一下,又把她整個人都扯進懷裡。

  倪裳伸手理了下亂糟糟的頭髮,兩手環上男人腰身,貓一樣安靜縮進他懷裡。

  她最享受這樣的時間。

  糾纏之後更為清醒和敏感的靈魂,無言擁抱,都加重彼此之間的迷戀。

  過了不知道多久,炎馳偏頭在她額上親了下,柔聲:「崽,我得繼續練去了。」

  倪裳「嗯」了聲,抿唇:「你最近……是不是很累?」

  炎馳猶豫了下,點頭:「是。」

  他偏頭定定看她片刻,又笑了:「幸虧你來了。」

  以前以為賽場是我的充電站,現在才明白,原來我的心安之處,是在你身邊。

  倪裳眸光微動,坐起來在炎馳唇上啄了下。

  「我的騎士辛苦啦。」

  「接下來你的比賽,我都在的!」她抱住男人,給他最溫柔的鼓舞,「你要加油,好不好?」

  炎馳彎唇,眸光幽亮:「遵命。」

  遵命,我的公主。

  現在,騎士為你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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