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病虎
第二天。
關西監獄。
一位男人，他身材消瘦，臉色慘白，一臉病容，但他腰杆挺的筆直，走起路來虎虎生威，他的眼睛是倒鉤眼，時不時回望著，住了三年的監獄。
在他身邊，是幾位獄警，獄警一臉警惕看著白鳥真人，宛如在對待一位猛虎。
白鳥真人露出猙獰的笑意，一口爛牙露了出來，活似一隻病虎。
「我要走了.」
幾位獄警鬆了口氣，而後連連點頭。
想到白鳥真人這幾年，在監獄裡做的事情，他們有一種劫後餘生感。
監獄內。
一位長相不錯的帥哥，他趴在洗水池的池邊，兩腿呈現內八樣子。
他一臉的屈辱，哽咽著說道：「那個惡魔，終於出獄了。」
『咔吱』
監獄的大鐵門打開。
白鳥真人深吸了一口氣，那是自由的空氣，他最後戀戀不捨的回頭望了眼監獄。
三年的牢獄生涯，教會了他太多太多。
他的父親教育過他，這個世界上，金錢和暴力，可以解決一切問題。
他曾經，用暴力獲得了金錢，性。
三年的牢獄生涯，教育了他，原來在絕對的暴力之下，什麼事情都是可以進行轉變的。
白鳥真人舔了舔自己的爛牙，帥哥的滋味，真不錯啊。
三年前，他剛被關進來，憋了一肚子火，恰好這時，一位替人頂罪的新人入獄，他有點娘娘腔。
他使用暴力狠狠揍了一頓.
從此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白鳥真人回味著，一開始，那些男人故作堅強，逞強的樣子，他露出陶醉的笑容，多麼美妙。
那感覺，真勁！
可惜…
白鳥真人磨了磨自己的牙，感受著身體的虛弱。
監獄外，停靠著一排本田車子，每一輛車的車邊，都站在幾位極道成員，他們在抽著煙，看著手錶，等待著什麼。
當大鐵門打開後，他們齊齊看向白鳥真人。
「恭迎真人哥出獄！」
楓葉會的組員異口同聲的大喊著。
為首的高山慎上前來，遞給白鳥真人一根煙，他一臉可惜的看著白鳥真人。
楓葉會和小刀會馬上就要全面開戰，白鳥真人這一位猛人出獄，本該是好消息，只是可惜…
白鳥真人露出一口爛牙叼著煙。
「火。」
白鳥真人說道，高山慎丟給他一塊銀色的打火機。
『啪』
一團火苗竄起，菸草在燃燒著。
白鳥真人順手把打火機往口袋裡塞。
高山慎看了眼，他拍了拍手，一位小弟把黑色手提包拿了上來。
他說道：「真人，這些年辛苦你了。」
「這裡是十萬美金，你拿去用，這是你的安家費用。」
「我再給你一家泡泡浴店鋪讓你看著，那是有證的店鋪，你只要和審核資格的工商部領導打好關係就可以。」
「一個月輕輕鬆鬆能賺個一萬美金。」
白鳥真人深吸了一口煙，菸草一口氣燃燒了一半，他從鼻子裡吐出長長的煙霧。
他說道：「若頭，不夠用。」
高山慎鄒眉，他正想張口說話，把養老錢再翻個倍。
白鳥真人打斷他的話道：「若頭，我還能打。」
高山慎看向白鳥真人那一口爛牙，他說道：「真人，看看你的牙吧，你病了，病的快死了。」
「如果你得的不是癌症，我花多少錢，也會把你的病治好。」
「難道你要大哥看著你，上了戰場，被人亂刀砍死嗎？」
白鳥真人笑了笑，他把抽的只剩下一點點的煙隨意一丟。
他說道：「有什麼不好？」
「總比在床上病死強。」
白鳥真人眯起眼，他冷冷道：「我兒子死了，他們憑什麼活著？」
「還有惠子這個女人，我會讓她想起，到底誰才是她的主人！」
白鳥真人雖然住在監獄裡，但有楓葉會照顧，他的信息並不堵塞，高山慎把白鳥太郎和白鳥惠子的事情告訴了他。
高山慎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心底升騰起一股孤寂的落寞感。
白鳥真人會死的，這是肯定的事，這頭病虎強撐著身體，哪怕做出再大的事，過不了多久他也會死去。
什麼也沒有留下的死去。
高山慎不由得想到了自己，他的兒子在六歲那年就被人剁碎了餵狗，妻子幾年前被人沉了湖，等女兒一走，他也會和白鳥真人一樣，無牽無掛，什麼也沒有留下。
或許，最後他也會和真人一樣吧。
他沉重的開口道：「真人，既然你想在江湖死，那就去做吧。」
白鳥真人掰了掰自己的一顆爛牙，他一用力，那一顆深黃透著黑，被蛀空的牙齒被掰下來，牙齒上還粘著血絲，和粉色的肉芽。
他把牙齒放到口袋裡，說道：「若頭，幫我找個診所。」
病虎磨了磨自己一口的爛牙，他冷聲道：「牙齒爛掉，換一口新的就好了。」
……
診所內。
一位和楓葉會合作的醫生合伙人一臉歉意的鞠躬道：「若頭，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這位哥們是要拔牙，我沒有帶專門的麻藥。」
「我去準備準備，若頭，你明天在帶這兄弟來吧。」
白鳥真人掰住自己一顆牙，他瞪大眼睛，使勁晃了晃搖搖欲墜的爛牙，而後猛的一用力。
『咔吧』
爛牙帶起一塊肉芽飛出，點點鮮血濺在地板上。
周圍的舍弟眼角抽了抽，醫生倒吸口冷氣，只感覺自己牙齒在幻痛。
白鳥真人冷聲說道：「醫生，不要娘們唧唧的，沒有麻藥一樣可以拔牙。」
醫生鄒眉，他說道：「那會很痛。」
『呵！』
白鳥真人嗤笑一聲，沒有回答，也做了回答。
醫生點頭道：「我明白了。」
……
一段時間後。
診所里只剩下三人，躺在牙醫床上，張大嘴巴，兩手抓著椅把，手臂上細密的血管，青筋紮起的白鳥真人。
給白鳥真人拔牙，換上一口金牙的醫生。
還有一臉平靜，看著有點兇殘場面的高山慎。
終於，醫生換好了一口金牙。
白鳥真人坐起，對著鏡子欣賞自己的金牙，鏡子裡，閃爍著金牙金燦燦的光。
欣賞完自己的新牙後，他看到醫生正想把拔下來的爛牙丟掉。
他伸出手，問道：「醫生，我的牙齒。」
醫生一楞，隨後把拔下來的爛牙都給他。
白鳥真人從口袋裡取出自己掰下來的兩顆牙齒，丟到醫療盤子裡。
他說道：「屬於我的東西，誰也別想搶走。」
他把牙齒倒在一個白色的透明塑膠袋裡，把它交給高山慎。
白鳥真人說道：「若頭，等我死了，記得把我的牙齒和我的屍骨放在一起。」
高山慎鄭重的接過透明塑膠袋。
他抱住白鳥真人，說道：「真人，歡迎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