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幾天,效果很好,成品夠多的,晏齊也不再去柳大夫家了,她準備進縣城一趟。
村裡有小地主、鎮上有大地主和小鄉紳,這些人她都看不上,打劫一次也撈不到多少銀子,浪費她的時間。
縣城是她目前的目標,等她身體完全康復了,目標會是郡城、州城和京城。
村里曬穀場
村中曬穀場一群婦女聚一起曬太陽,手裡還做著活計,有忙繡活或縫縫補補的,也有繡花或打瓔珞賣的。也有把米和糠分離的,反正手裡都有活,嘴巴也沒閒著。
「你們聽說了嗎?琴娘家救回來的那個女人能出門行走了,胖嬸去山下割草瞧見了她出門。」
「喲,真的嗎?那可真是用銀子救活的啊!」
「就是,也不知這琴娘兩口子怎麼想的,一個陌生女子,還費那銀子,要是換著我,就是親生閨女也別想我花銀子去救。」
「哈哈,蘭香娘你這話說的,親閨女自是要救的,兒媳婦我就不會救,花那銀子還不如再娶個黃花大閨女。」
「蘭香娘說的狠了點,但都是事實,我們這樣的家庭,誰會拿出大把銀子救女兒,銀子不得留給兒子,對吧?石頭娘。」
「就是想救也沒銀子救啊,你們聽說了吧?那女子被救回來的時候手腳都斷了,指甲蓋也被拔了,這得費多少好藥,才能救得了。
當初陶大勇被野豬踩斷一條腿時,聽說琴娘欠了柳大夫二十多兩銀子才救活的,兩夫婦還債都還了幾年,好不容易日子好過點,又花銀子救陌生人,這次估計欠的銀子更多,怕是要還一輩子了哦!」女人幸災樂禍道。
「琴娘這敗家娘們也就陶大勇能受著她,這以後她們三個丫頭誰家敢娶,有個被休棄兩次的娘,名聲已經沒有了,本就難嫁,還有個窮困的娘家拖累,更是沒人家敢提親了。」
「陶大勇也不揍她,要是我拿出一文錢貼補外人,我那男人會狠狠揍我的。」一瘦弱婦人道。
「呵呵,我說小花娘,你要肚子爭氣,給你家男人也生兩胖小子,保證你家男人把你看的比一文錢重要。」
「哈哈哈~~~」曬穀場裡曬太陽的婦女們哈哈大笑起來。
「會生兒子又咋樣?還是銀子重要。石頭娘你不是生了三個兒子,你家男人不照樣揍你,你敢多用一文錢嗎?」蘭香娘笑道。
「好像你不挨揍似的。」石頭娘輕哼一聲。
「你們兩個爭這個做什麼?男人打咱們總有理由,我們女人賢惠持家才能得男人疼。
琴娘那敗家娘們是腦子有毛病,不心疼自家男人賺銀子辛苦,也不疼家裡的孩子。
三個丫頭不管到說的過去,可兩個小子她也不顧。
這有銀子不會蓋大房子、買良田,給兒子們攢著產業,以後好娶媳婦。她把銀子花了,以後兩小子拿什麼娶媳婦?誰家姑娘能嫁她們家?」
「竹子娘說的對,為了外人花去家裡的銀子可不就是傻,這次又不知道欠了柳大夫多少銀子?」
「她們家或許有些銀子吧?」
「哪能有銀子,以前救陶大勇就欠了柳大夫二十多兩,這才六七年時間,能還清就不錯了,外面傳她們三年就還清了,誰信呢?
那陶大勇就租種幾畝地,能夠一家人溫飽就不錯了,平時也就在外網獵點兔子野雞,值當幾個錢?
琴娘在柳大夫那裡幫工,一個月也就三百文。你們算算,二十多兩銀子能二三年還清得了。」
「也是哦!我們家省吃儉用,一年忙到頭也攢不下幾兩銀子。」
「你們說琴娘救回來的女子是幹什麼的啊?那漂亮的小臉蛋,跟個妖精似的。被人斷了手腳,連指甲蓋都被拔了,是什麼仇什麼怨會被這麼狠的折磨。」
「我猜估計是迷惑老爺的小妾,被正室整的。」
「也不知琴娘擔不擔心她家大勇被狐狸精迷了去。」
「哈哈哈~」曬穀場一群婦女又瘋笑起來。
「我說還好長奎休了她,要不然這倒霉的就是長奎了,為了個狐狸精花那麼多銀子多冤啊。」竹子娘笑後道。
「長奎是因為琴娘生不出兒子才休她的,要我說這長奎也是命里無子,娶了個寡婦也只生了個丫頭,這寡婦在前夫家可是生了兩個兒子的。」
「扁擔娘說的有道理,聽說琴娘生雙生子的時候,陶長奎把他媳婦揍了一頓,他那媳婦可不是好惹的,與他對打,兩個人都受了傷,他媳婦還罵他就是個絕戶命。」
這些婦人總愛八卦,全村和周邊的幾個村子的人都沒少說琴娘傻的。
就連她斷了來往的娘家也來柳大夫家罵了琴娘幾次,每次都被琴娘懟了回去。
琴娘救晏齊是發自內心的想救,當她看到躺在河邊渾身濕透、沒有一絲生氣的美麗女子時,真的是心疼。
她讓丈夫陶大勇背回來醫治,如果柳大夫能救活,她會傾盡全力去幫這個孤零零躺河邊的女子,如果救不活也要好好安葬她,給她換身乾衣服,讓她不要那麼冷的離開。
半年多的相處,琴娘也知道這姑娘並不愛多說話,冷清的很,不是會花言巧語的姑娘。
對她們夫婦有禮貌,對幾個孩子也挺喜歡。只有和孩子們在一起,才能看到她眉宇間的笑意。
「琴娘,那姑娘現在行動自如,沒說什麼時候回去?或來自哪裡?家裡有什麼人嗎?」柳大夫看完病人正在整理醫案,琴娘在一旁打下手。
「沒有,她說她姓晏名齊,讓我們叫她晏齊就行,別的她沒說,我們也沒問。」
柳大夫摸著鬍鬚想了想說道:「我們整個鶴縣就沒有姓晏的,這個姓氏不多啊。」
「我們救她的地方是縣城的下流河,據當地人說晏齊有可能是從上游漂過來的,應該不是我們縣的。」琴娘道。
「希望你們救回這女子別惹了禍事就好,我給她號脈時發現她是生育過的婦人,而她傷的那麼重,傷她的人狠毒無比。 我們這普通小百姓惹不起他們,那女子既然好了,你就讓她早早離開吧,你對她已經仁至義盡了。」柳大夫對琴娘是關愛的,兩人相處了八九年,琴娘心善人又勤快。他嘴上不說,心裡也是當把她當女兒疼的,他就一個孤居之人,遇到琴娘,也是有托老的打算。
「欸,我會同她說的。」實則琴娘並不會趕晏齊離開,她反而希望晏齊留下,這裡偏僻,她的仇家應該以為她已經死了,她若在這裡找個會疼人的男人過安穩日子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