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海的女兒上

  在離海岸很遠的大海中，海水很藍很清，那裡住著一群海底人。

  海底世界長滿了各種稀奇古怪的樹木和植物，樹幹和樹葉非常柔軟，海水輕輕一動，他們就晃個不停，像活的一樣。還有各種美麗的魚，在樹枝間游來游去，就像鳥在天空中飛來飛去一樣，自由自在。

  海王的宮殿就在這裡最深的地方。宮殿的牆是用珊瑚砌成的，窗子是琥珀做成的，屋頂是用美麗的貝殼鋪的，每個貝殼中都有一顆珍珠閃閃發光，色彩奪目。

  多年來，海王一直和他的老母親及六個女兒住在一起，海王后已去世多年。老祖母很寵愛她的六個小孫女，視她們為掌上明珠。六個公主是六條美人魚，個個漂亮可愛，特別是最小的妹妹，更是美貌絕倫。她的皮膚像玫瑰花瓣一樣嬌嫩，她的眼睛像海水一樣湛藍。她和其他五位公主一樣，沒有腳下半身是一條魚尾。

  每一位公主都有自己的小花壇。他們可以在花壇里種上自己喜歡的花草。有位公主把她的花壇布置得像一頭鯨魚，另一位公主的花壇則像條美人魚。最小的公主別出心裁，在花壇里全部種上紅花，深紅的花朵灼灼閃光，像許許多多發光的小太陽。小公主喜歡太陽。姐姐們的花園裡塞滿各種從沉船上收集來的東西，而她的園子裡只有一隻男孩雕像，那是用大理石做的，是隨一艘遇難船沉入海底的。

  老祖母經常給她們講上面世界的事，如船隻啦，城市啦，人啦，動物啦。小公主知道了，那上面的花有香氣，而海里的花卻沒有，那上面有綠色的森林，「魚」在樹枝間來回遊盪，還會唱美妙的歌曲。老祖母把鳥稱作「魚」，因為她們從來沒見過鳥。

  「你長到15歲時，才可以游到海面上。」老祖母說，「那時，你可以爬上石頭，坐在上面，觀看來往船隻。如果你膽子大的話，還可以游到離岸邊上的城市、森林。」

  六姐妹中，沒有誰比小公主更加渴望看到上面的世界，但是，她現在只有十五歲，必須再等上五年，多麼漫長啊！

  許多夜晚，小公主靜靜地站在窗前，望著上面深藍的海。她看到了月亮，看到了星星。有時候，一個巨大的影子，從上面經過，如同一團雲。他知道那要麼是一鯨魚，要麼是一艘載滿乘客的船。可是，船上的人誰也不會想到，就在他們的下邊，在大海深處站著一位小小的公主，正向著飛馳而過的船底，高高舉起一雙潔白的小手。

  最大的那位公主已經年滿15歲了，她游到了海面上。回來後，她向妹妹們講起自己的見聞。大海風平浪靜，一輪明月掛在空中，她躺在沙灘上，凝視著繁華的大城市。大街小巷裡的燈光如同天上的星星。街上車來車往，十分熱鬧。她聽見了人們的說話聲，聽到了悠揚的音樂聲，還看到了教堂的尖塔和圓頂，從教堂傳來洪亮的鐘聲。

  小公主聽得入神了，她一句話也不想漏掉，每件事都牢牢記在心底。當天晚上，她又站在窗前，透過碧藍的海水向上遙望，極力想像上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