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吃飯時彭遠澤告訴郁曉他答應她可以出去工作,郁曉得到了答案自然是很開心,但彭遠澤接著又說,他替她安排好了工作,在一所高中里擔任行政老師。
郁曉心裡明白,這個行政老師肯定就是個無關緊要的閒職,他不肯讓她自己去找工作,是怕她會脫離自己的掌控。
他像放風箏一樣,所有人都看得到在風裡自由翱翔的的漂亮風箏,但誰都會忘記風箏線被人一緊一松的攥在手裡。
擔心彭遠澤會反悔,郁曉就先應了下來。
這所學校是彭遠澤投資的一所私立高中,在蕪江,也有他投資建樓的大學,但他怕大學人太雜 ,所以就把郁曉塞進了高中,校領導不敢有什麼意見,反正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工作職位,就當為哄哄大老闆走的後門。
郁曉去學校工作的第一天是彭遠澤親自送的,他高調的陪她到了辦公室,這一路上都是避之不暇的目光。郁曉想離彭遠澤遠一點,她就是個有點i的人,這種「閃亮登場」的矚目感她一點也不喜歡,可那男人就偏偏怕是別人不知道兩人之間的關係有多近似的,硬摟著郁曉的肩膀讓她避不開。
「還有學生看著呢,彭遠澤你怎麼也不考慮考慮小朋友。」郁曉有點不滿他的做法,學校里除了老師就是學生,哪有像他們這樣拉扯的。
「我考慮了,特意挑了學生上課時間來,只不過來早了,他們還沒上課。」彭遠澤正說著,上課鈴聲就響了,學生們都慌慌張張的趕回教室,期間,還有學生忍不住回頭往後看他們。
郁曉心裡忍不住冷哼,只會幹缺德事的男人。
她討厭男人企圖仲裁一切的不合理手段。
她一直冷著臉,要不是在外面不好發作,她一定跟他翻臉。
替她整理好了辦公桌,還擺上了他們一家在孩子百歲那天照的相片 ,他站在她身後看著他滿意的工作結果。
「好了,你可以走了。」郁曉並不想讓所有人都看她,她明明就是沒面試走後門來的,幹嘛這種不光彩的事情要鬧得人盡皆知。
「那我走了,老婆,你好好工作,我和孩子在家等你。」好不容易這個男人終於要離開了,可臨走時還是不忘趴在郁曉耳前貧一句。
等彭遠澤走了以後,郁曉才不好意思的對著沒有去忙的老師們微笑致歉,還好這是一間沒有任課老師的辦公室,辦公桌並不多,老師也就不多,可她仍然是十分尷尬,臉臊的通紅髮熱。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郁曉的主要工作就是整理檔案和部分文件的列印,雖然就是些不用怎麼動腦筋的簡單工作,但對於許久沒接觸過工作的她來說,已經很能激發她的責任感了。
「你好,郁老師是吧,我們要不要一起去吃午飯。」郁曉正在用訂書機訂文件,沒注意到有人走了過來。
郁曉先是愣了一下,她還不太習慣別人稱呼她為「郁老師」,確認對方的確是在叫自己後,郁曉條件反射似的一下子站起來跟別人握手。
這次是對面老師愣住了,她有些想笑,略微尷尬的同郁曉握了一下手。
郁曉不自然的用手摸了摸頭頂,也沖對方尷尬的笑了笑,當了好幾年翻譯,一正經起來還是有些刻進骨子裡的工作禮儀牽繞著她。
「那我們去哪裡吃呀?」郁曉對剛才自己的行為感到侷促,她拿起椅子上的挎包,一邊假裝做很忙的出門準備,一邊問別人。
對方的樣子看起來比郁曉小,應該是任教沒幾年的老師。她站在一旁,聽到郁曉問,馬上回答說「去餐廳。」接著她又像是覺得自己回答的太快而太刻意似的,用手拽了拽衣角,眼睛假裝瞥向地板。
人在尷尬的時候總會假裝自己很忙。
可以看的出兩個人都很內向。
秦老師比郁曉低了一個頭,她留著學生樣式的髮型,帶著一副銀框眼鏡,她的臉很小,方形鏡框在她的臉上顯得很大。
去食堂的路上兩人走的很慢,最開始,郁曉以為秦老師是在遷就自己剛來學校不認路才刻意放慢腳步讓她記路的,後來才發現原來是秦老師做什麼事都是慢吞吞的。
「秦老師剛工作沒多久嗎?」郁曉嘗試主動找話題。
「嗯,也不算,我都在這工作十年了。」秦老師一抬頭就看到了郁曉有點驚訝的表情。
「十年了呀,我以為您剛大學畢業沒多久呢。」
「哈哈,我不只是工作許多年了,孩子都三歲了呢。」
「啊!」
郁曉當時都蚌埠住了,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秦老師明明看起來就是二十三四的模樣,沒想到居然連孩子都有了。
「他們都說我都三十好幾了,還跟個背書包的小孩一樣,害。」
聽到秦老師的自嘲,郁曉還是有點驚訝。
「長的顯年輕多好呀,時間都不願意在秦老師身上數日子,想讓秦老師永遠年輕開心呢。」這些奉承捧人的話郁曉以前並不是張口就來,只是工作後被罵的次數多了,人也就學會了適時圓滑些。
她原本以為被彭遠澤關了那麼久,出門後都不會正常跟人交流了,可沒想到,初到社會上工作那幾年學的本領和處事方法,一遇事就全被點醒了。
」郁老師這小嘴叭叭的。」秦老師扶了一下眼鏡框,看起來心情很好。
「彭先生是你老公?」
「這個,是,是的。」雖然很不想把話題牽引到這裡,但畢竟有人問,總不能不回答吧。
「我們都知道彭先生,但要說起見真人,今天還是第一次。」
郁曉並不太想跟別人討論這個男人,她摸了摸耳朵,為難的笑了笑,她不知道怎麼往下接話,但不回答一定會顯得她扭捏作態。
「是嗎,他,他工作很忙,今天也是順路了。」
「哦。」秦老師小聲的回應了一句,繼而轉移了話題,告訴郁曉待會可以看看想吃什麼,她都會帶她去取餐的。郁曉在一邊「嗯嗯」的回答著。
不知怎麼回事,在知道秦老師比自己年齡還大後,郁曉心裡沒剛才輕鬆了,她現在有種錯覺,感覺像是老師帶著學生進行餐前指導,而她是那個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