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神皇宮後,陳逍徑直朝戰天城的方向而去,同時發出了一道傳訊符。
「你覺得,李戰會現身嗎?」
希羅很是擔心道,一臉陰鬱之色,李戰一日不死,就是極大的威脅。
陳逍嘆了口氣,道:「不知道,但無論如何,戰天城之事必須儘快解決了。」
「嗯,看來也只能是如此了。」希羅兩手一攤道。
眼下,也沒有更好的法子了,若是李戰真的不在乎戰天城的死活,不在乎親族的生死,就算是再將戰天城圍困上三十年,也是完全無濟於事。
李戰的心狠,可見一般,是不會輕易動搖的。
這還真是一個麻煩,但斬草除根也是必須的,絕不能手軟。
這時,一道極速身影掠來,正是顧楓。
在看到陳逍之後,顧楓滿臉喜色,興奮不已,「隊長,你傷好了?」
陳逍點點頭,道:「三年了,也該差不多了。」
「是。」顧楓笑道,一臉沉著鎮定之色,就好像是重新找到了主心骨。
「說說,神都城內可有什麼情況嗎?」陳逍問道。
這三年裡,他一直待在神朝寶庫內,潛心療傷,消化得來的諸多寶物和好處,關於外界的一切消息,都是靠顧楓在看顧著的,別人他信不過。 顧楓理了下思緒後,道:「還是老樣子,自李承風成了新神皇之後,就展開了對七皇子殘餘勢力的大清洗,包括李戰一脈隱藏的勢力,血流成河,殺戮無數,
但除此之外,倒也沒有擴大,整體神朝上下還算安穩,並無什麼大事出現。」
陳逍輕輕頷首,心中瞭然。
出了這一檔子事,進行大清洗是理所當然的事,況且還是李承風親自手刃了七皇子。
從今往後,他的神皇之位要坐得安穩,就必須清除一切障礙。
手軟的人,可是坐不穩大位的,對此,陳逍是一點也不意外。
頓了一下,顧楓繼續道:「大清洗持續了三年,最近才稍微緩和了一點,只是最大的問題還是在戰天城。」
聞言,陳逍輕噓了一聲,道:「是啊,所以我此行,就是要去解決戰天城一事。」
聽了這話,顧楓眉頭一跳,「哦?隊長,你打算怎麼做?」
「無非就是快刀斬亂麻。」陳逍冷冷道。
「嘶~」顧楓一聽,狠狠抽了口涼氣,他感到了凜然的殺機,背後涼颼颼的。
這下子,戰天城內的修士算是末日到了。
「對了,傅家那邊情況如何了?」陳逍轉移了話題,關切道。
說起了這兒,顧楓臉色一下凝重了許多,道:「傅老夫人已經臥床不起,到了彌留之際,怕是撐不了太久了,傅雪寸步不離,左釗也留在傅家,以防不測。」
陳逍深吸了口氣,點頭道:「看來,她是在硬撐著等我。」
「隊長,那咱們去傅家嗎?」顧楓問道。
「去,當然要去見一面的。」陳逍淡淡道。
顧楓鬆了口氣,道:「嗯。」
當即,陳逍二話不說,一抬手,撕開面前的空間,出現了一道虛空裂縫,他一邁步走了進去,顧楓緊隨其後。
幾個虛空挪移之後,二者出現在了傅家城外。
突如其來的強大氣息,撕裂了虛空,令原本一片悲傷的傅家城內,猛的就緊張了起來。
一時間,數十道強大的氣息飛升而起,攔住了陳逍二人。
「來者何人?這兒是傅家城,不容撒野。」
陳逍也不動怒,只是淡然一笑,道:「在下紫雲城陳逍。」
「紫雲城陳逍?」
「什麼,他便是紫雲城陳逍。」
「是陳逍大人。」
待陳逍一報出了名號後,這些傅家城的守衛們,立刻才反應了過來,氣氛為之一緩。
為首者一臉堆笑,連忙湊了過來,雙手抱拳。
「原來是陳逍大人親至,小的眼拙,衝撞了大人,大人莫怪。」
陳逍呵呵一笑,「無妨。」
旋即,就不再理會這些人,與顧楓一起,朝城內趕去。
「快,去通知族長大人。」
「是。」
立刻,就有守衛急急忙忙地衝進了城內,一臉焦急忙慌的樣子。
只是還未等到通稟,傅雪卻是第一個趕到,只見她身穿素衣,清冷的眸子上一片通紅之色,顯然是哭過的。
在她身邊還有顧蘭月,陪伴著,旁邊則是站著左釗。
「隊長,你來了。」傅雪面前擠出一抹笑意,比哭還難看,打招呼道。
「隊長。」左釗道。
「隊長。」顧蘭月道。
陳逍點點頭,直奔主題,問道:「老夫人如何了?」
三人皆是沉默,傅雪露出一抹哀傷,嘆了口氣,道:「隊長,還是您親自去看吧。」
「好。」
當即,一行人魚貫而入,來到了傅家城後山,在花團錦簇的一處別院內,陳逍見到了正躺在床上,氣若遊絲,形如骷髏的傅老夫人。
「是你嗎,陳逍?」
陳逍才剛靠近,就聽到了一個聲音,很虛弱,又很堅定的語氣。
冥冥之中,似乎早就料到了,在她彌留之際,會最後見到的人就是陳逍。
陳逍一點沒遲疑,一個瞬移,出現在了傅老夫人的床邊,緊緊盯著她。
彌留之際的傅老夫人眸子中一片空洞,還有無邊的死寂,卻在這時,突然出現了一抹光亮,臉上也湧出了一點光彩,格外鮮亮起來。
「你來了。」
傅正虹艱難地擠出了三個字,形容枯槁,這已是她最後的力氣了。
「嗯,我在。」
陳逍站在窗邊,如一根鐵柱,又如山峰,堅韌不拔,一動不動的。
「雪兒就拜託你了。」
傅正虹一字一句,無比艱難道。
「好。」
陳逍重重點頭,這是對老夫人的承諾。
說完這句話後,傅正虹最後一口氣散盡,闔上了眼。
見此,陳逍移開了視線,默默閉上了眼,卻在眼前一幕幕場面驚鴻一般掠過,都是與老夫人有關的。
一時間,他感到心頭沉甸甸的,無比沉重。
「祖奶奶。」
屋子外,傅雪察覺到傅正虹氣息的消散,悲從中來,嚎哭著沖了進來,趴在老夫人的身上,淚水止不住的流下。
「雪兒。」顧蘭月貼著傅雪,手撫後背,安慰著。
「唉。」左釗重重的嘆息一聲,久久無言。
屋子內,氣氛很是沉悶,無儘是悲傷,陳逍眼眶有點濕潤,默默走了出去。 他知道,這是老夫人最後的託付,絕不可辜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