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特莉絲
「我承認，這些日子我過的有些太過輕鬆。但在我找到格萊林特和梅高歐絲之後，終於又有了第三個能讓我感興趣，能讓我稍微安排一下的人。」
「特莉絲，啊，以後的特莉絲·奇克。」
「我很好奇，如果奇克在神降之前看到祂的神降容器變成了外神的形狀之後會怎麼樣，或許，我可以讓原初魔女換換人？無論是給黑夜女神，還是給梅迪奇，似乎都比這個傢伙占著這條途徑好一點。」
「別問我為什麼在羅塞爾之後還敢寫日記，我就不信還能有人用星空之中那個連我自己都不記得的種族的語言解讀我的日記。」
「另外，還有一件值得一提的事情。我用亞伯拉罕家族的人的身份收的那個學生跟死了一樣，都過了一個月了，佛爾思愣是一封信沒給我寄過。」
「……等等，她會不會是寫了懶得寄出去？」
「看來我得考察一下她的消化進度。」
「1349年8月15日，高維，記。」
……
高維隨意的走在街道上，黃昏下的夕陽像血一般鮮紅，潑灑在河裡讓河水就像是被鮮血浸染了一般。他略微駐足，用自己的非凡能力隔著遙遠的距離去注視著一具躺在床上的僵硬屍體，在確認了那個老婦人的死因之後，高維的嘴角微微上翹。特莉絲動手了，高維看著一隊值夜者向著外面走去，帶隊的是那個年輕的死靈導師。特莉絲很聰明的遁走，但她扮演女巫的做法未免太過拙劣，就算是克萊恩這樣的新人值夜者也能發現她身上的蛛絲馬跡。
「神秘學的印記太多了，特莉絲。光依賴女巫本身的反占卜可防不了對你懷揣惡意的人。」高維抿起嘴，拿起手杖悠哉的向著外面走去，順著神秘學上的聯繫，他的方向直奔特莉絲藏匿的祭壇。
同時身為倒吊人和俯瞰途徑——也就是「學者」途徑的序列七「觀測員」，高維就算不動用自己的源質也能輕鬆的憑藉觀察力找到自己的目標。
灰藍色的房屋二層，沒有點燈的臥室內。
一位臉蛋圓潤，溫文甜美的年輕姑娘正坐在梳妝檯前，就著昏暗的星光，研究「複雜」的皮膚護理學。
她的右手旁邊擺放有一面銀鏡，表層磨得非常粗糙，幾乎照不出人影。
突然，那面銀鏡之上沁出了一道血淋淋的痕跡。
溫文甜美的特莉絲表情立刻變沉，站了起來，走到窗旁，沉默著望向外面。
在短暫的和倫納德他們交手之後，特莉絲抱著受傷的身軀退去。值得一提的是，由於鄧恩·史密斯和一小批參與行動的值夜者在之前的戰鬥中疑似受到真實造物主的污染，聖堂特地將熟悉廷根情況的戴莉再度調去了廷根、換下了鄧恩，讓鄧恩先行前往貝克蘭德修養。
而戴莉早已晉升序列六，在她的手下，特莉絲險些被她召喚出的靈體直接殺死。雖然僥倖逃了一命，但她還是受到了好幾處嚴重的貫穿傷。
塔索克河邊，特莉絲放緩腳步，將目光投向了手中握著的鮮花。她嘴裡喃喃念叨著什麼，掌心霍然躥出了一團黑色的、虛幻的火焰。這火焰包裹住鮮花，真正燃燒了起來，將對方燒成了灰燼。
那朵花上沾染著的是倫納德的鮮血，而此刻的倫納德看著被自己拔下來的指甲開始燃燒，臉色頓時一變，開始慶幸自己腦海中的「老爺爺」提醒的及時。
特莉絲本想直接越入水中，然而，她的卻耳朵一動，似乎聽見了一些奇怪的聲音。她警惕的向後方跳躍，看見岸邊走來一個西裝革履、手上握著一個鑲嵌了水晶的手杖的紳士。
「你怎麼了，可愛的女士？你的臉色看上去很差，請問需要幫助麼？」高維嘴角上翹，向著特莉絲溫和的說道。如果忽略掉他出現在這裡的怪異，此刻的他甚至就像是一個真正的紳士一般。
特莉絲的神色有些陰晴不定，忽然，她露出一抹魅惑的笑容，作出虛弱的姿勢跌跌撞撞的向著高維的方向走去。她用蔥白纖細的雙臂輕柔的摟住高維的脖子，手腕一翻，一柄閃爍著寒光的匕首毫不猶豫的向著高維的後心扎去。
然而，特莉絲驚愕的發現自己這一紮竟然扎了個空，她看著自己手中的匕首穿過了高維的身體，陷入了一片陰影當中，有些發愣的看著面前這個男人，而高維則是用自己的右手勒住了特莉絲的身體，臉上露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用手在自己的胸前畫出了一個十字架：
「讚美主。」
「靠，極光會！」特莉絲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壓入一邊的水下，逐漸失去了意識。她本來以為面前這個閒著沒事晚上出來晃悠的男人只可能是個「值夜者」或者其他的野生非凡者，但她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是已經在廷根市自滅了滿門的極光會成員！
……
「克萊恩，你試著占卜一下特莉絲的位置，嗯……倫納德說的沒錯，魔女教派那些小傢伙們可能真的是由男性變成的，我倒是挺好奇她們會不會懷念自己從前還是男人的經歷了。啊……能夠體驗對方的感覺，這也算是這個魔藥的特點了吧？」戴莉隨口慵懶的說道，讓本來就已經有些惡寒的克萊恩頓時毛骨悚然。
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想起之前高維所說的，關於羅塞爾大帝在日記里記載的「魔女的滋味真不錯啊」這具名言的時候，克萊恩不由得捂住了嘴……
大帝！你的XP……算了，人的XP是自由的，大帝你要檢點啊！
克萊恩忍著心底的惡寒，拿出了自己手中的手杖準備占卜。在閉目默念了七聲之後，他神色一凜，看著穩穩噹噹站立在地板上的手杖——
占卜被干擾了！
「咳咳咳，哈啊——」
特莉絲猛地從昏迷之中醒來，咳嗽了幾聲。她突然發現自己躺在一間燃燒著壁爐的屋子內，而在自己昏迷之前那個將自己壓入水中的人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坐在了壁爐旁邊悠閒的看著書。現在局勢已經很明了了，自己剛才喪失了意識被人整個打包帶走，自己現在成為了極光會的「囚徒」——當然，特莉絲已經在左顧右盼的尋找機會逃跑了。
「你醒了？」高維問道，特莉絲翻身站起，看著自己對面的高維一言不發。她似乎非常的堅定，頗有一種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模樣。
「那看來就是醒了。」高維站起，緩緩的走向了這個相貌甜美、臉蛋圓潤的女性。他注視著特莉絲，每向前走一步，特莉絲就不自覺的後退一步。
「女巫，你叫什麼名字。」高維問道，他的袖口陰影凝聚，一把閃爍著寒光的鋒刃浮現在他的手中，將那冰冷的刀尖直接抵在了特莉絲雪白的脖頸上。感受到脖子上尖銳而又冰涼的觸感，特莉絲緊張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原本還閃爍著的眼眸頓時變得真誠可靠了起來。
果然這才是最簡單的交涉方式……高維嘀咕著，再將剛才的問題問了一邊：「名字？」
「特莉絲。」特莉絲屈辱的回答道。
「好，特莉絲。」高維輕輕的點頭，鬆開了自己手中的刀刃。他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靜靜的看著特莉絲：「我問、你答。魔女教派？」
「對，我是魔女教派的成員。」特莉絲見自己的性命沒了威脅，之前死機的大腦也開始變得活絡了起來，「引導我加入魔女教派的，是一位更高序列的非凡者——她現在還在廷根，現在應該已經發現我失蹤了。我們與你們極光會沒有敵對關係，你為什麼要抓我？」
「呵呵，你大可以讓你的『前輩』來這裡，我並不介意。」高維冷笑道：「更何況，現在是我在問你，不要反問我。」
「還有，我是在救你，特莉絲。」高維晃了晃手指，「如果不是有我庇佑你，恐怕你現在就已經被值夜者抓住了吧？戴莉·西蒙妮，她可是一位資深的、掌握了扮演法和『信使』的『死靈導師』。就算有著非凡物品，你一個序列七，真的以為你可以從她的手下逃脫？」
「……」特莉絲撇過頭去，「嘖」了一聲：「說吧，你救我是想要什麼？你們極光會可不會這麼好心……呵，救一個『女巫』？」
「信仰我主可好？」
特莉絲頓時瞳孔收縮，向身後退去，作出了一副炸毛的樣子。高維「呵呵」一笑，對著她溫和的說道：「開個玩笑。要不然，那你脫離教派，成為我的部下如何？我可以提供給你『消化』魔藥的方法，以及資金支持。作為交換，你只需要替我工作就可以了。」
「抱歉，我對魔女教派一心一意。」特莉絲義正言辭的拒絕：「呵，你真不向信仰真實造物主的信徒，你是貴族？可笑，什麼時候真實造物主的信徒也會發展魔女成為手下了？」
「哦……原來如此。」高維神秘的對著特莉絲笑了笑：「那你知道你這條途徑序列六的名稱麼？啊……看你這幅模樣，應該是不知道。恐怕，你甚至不知道你現在這個階段會轉變成女性吧？不過也是，難道真的會有那麼多男人心甘情願的加入魔女教派麼？還是說，你在期待著自己變成美人的模樣？」
「什麼？」特莉絲頓時有一種不妙的預感：「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女巫』的下一個序列的魔藥名字到底是什麼？」
「你猜猜看我會不會告訴你？特莉絲，我救了你，你一點都不知恩圖報，你甚至都不願意對我說一聲謝謝。」
「……謝謝啊。」特莉絲注視著高維，從牙縫之中猙獰的擠出了這幾個字。說罷，她扭過頭去，久久不言。眼看著她的情緒逐漸到了臨界值，高維露出了一抹微笑。他用戲謔的眼神看著特莉絲，從口中吐出兩個字：
「歡愉。」
特莉絲的眼神瞬間變了，在震驚之中還帶著一絲驚恐。她看著高維，冷聲問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先說說，到底要不要幫我做事——啊，當然，你要是真的不願意的話，我也是不會強迫你的。眾所周知，我們極光會行事是一向瘟鋅核墓，救人不求回報的。就算我冒著很大的危險救你，你卻不知恩圖報，我也不會生氣。」高維輕鬆的說道。特莉絲有些煩躁的跺了跺腳，沉思了一會兒，鄭重的問道：
「你到底要讓我做什麼事情？殺人、劫掠……這些我都能做。但我先說好，我是不會去念誦你們主的尊名的，也不能讓我去、去……」
「你在魔女教派作為我的內應，在必要的時候執行我發給你的任務，搜集魔女教派和你所能接觸到的情報——當然，我會給予你不菲的酬勞。如果有些類型的任務會對你產生『心理陰影』，你甚至可以拒絕。你也不需要念誦我主的尊名，直接通過我的信使傳話，如何？」
「……可以。」特莉絲皺著眉，直勾勾的注視著高維。她看著在自己答應了高維之後他迅速的將自己手底下壓著的一張紙扔進了壁爐里，頓時錯愕了片刻：
「你剛才寫了個啥？給風暴大教堂的舉報信？」
特莉絲的眼睛很好，雖然高維剛才的動作很快，但她還是看見了上面的幾個單詞，進而從中辨認出了一些信息。那儼然是一封舉報她的身份的舉報信，而收件方竟然是風暴教會！
「你看錯了，我們極光會與風暴教會不共戴天。」
「那絕對是舉報信吧！」
「是你看錯了。」
特莉絲張了張嘴，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再爭辯。她冷靜下來，看著高維，問道：
「我已經答應了你的要求，現在你總能和我說一說，你答應我的事情了吧？」
「那是當然，我是個言而有信之人。」高維笑了一聲，用自己的雙手抵住自己的下巴，對著特莉絲說道：
「你想變回男人麼？特莉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