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準備行動
「你說說。」聽到高維這樣說，阿爾傑謹慎的問道。
「條件不變，我依然只需要那座島嶼的坐標，其他的條件對我並不重要。」高維輕鬆的擺擺手，說道：「但和之前不同的是，我會為你提供更多信息，並且帶著一艘船親自出海，減少你的搜索範圍。」
「相信我，這相當於直接是減少了你所要支付的一半的報酬。當然，你如果最終沒有找到我需要的島嶼坐標，那你還是需要交付一份完整的非凡特性給我。」
高維俯視者的目標從來都不是塔羅會上的眾人。如果說，身為天尊的繼承人的克萊恩還可以讓他動些心思的話，那剩下的這些成員現在還沒有辦法，也沒有資格讓祂花費太多的心神。
－－他們太弱小了。
就算是在末日到來之時，他們也絕無可能成為真神。如果不到真神，就算是天使在高維俯視者面前也僅僅是稍微強一些的凡人罷了。
對於星空之中的舊日來說，他們（包含著源質氣息）的呼吸甚至都能污染一個天使之王，而失去了一半「母巢」的墮落母神也能借著「門「先生將自己的氣息滲透入最初的屏障。
以至於必須要用上帝的屍體化成的褻瀆石板才能阻擋得了墮落母神的降臨。
所以，高維俯視者在地球上的目標目前只有一個。
羅塞爾·古斯塔夫。
黃濤。
黑皇帝。
作為一個外神，想要完全潛入地球不被眾神發現那是不可能的。君不見，那作為半個支柱的墮落母神都被擋在外面，在地球上的信徒還被七神圍追堵截。
有著最初的屏障，位於星空的外神們都很難將自己的權柄傳遞到地球。
就算是身為異類的高維俯視者也不例外。祂不需要錨，但祂無論是人性還是源質的意志都讓祂渴求永恆的俯視。至於瘋狂？這遠在祂剛剛穿越變成源質化身的時候就已經經歷過了。在這片漆黑的宇宙之中，秩序總是曇花一現，而瘋狂是永恆的。
在時間的打磨之下，再瘋狂的意識也會被磨平，直到變得平淡，直到瘋狂成為常態。
高維俯視者估摸著，自己來到地球上的消息能瞞到現在恐怕已經接近極限。亞當布局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不會發現自己局中以外的變數？就算有黑夜女神幫忙遮掩……
啊，高維俯視者知道，就算是黑夜女神也並不會盡心盡力。祂太過精明，也太會站隊。恐怕祂與真實造物主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過自己。當然，高維俯視者也明白，自己和這兩神也只不過是相互利用的關係。
現在的合作，完全是處於兩神都有著能夠威懾到高維俯視者的底牌，而且是在高維俯視者暫時對地球沒有敵意的情況之下。一旦雙方的平衡被打破，那麼恐怕就會變成一夜之間七神堵截高維俯視者的情況，克萊恩也會被祂牽連，連帶著源堡一起被餵給阿蒙。
因為一旦事情的情況糟糕到了那個地步，黑夜女神和真實造物主完全不敢賭克萊恩究竟會不會被高維俯視者這個危險的外神污染，一旦天尊倒向星空，迎接著地球的只有絕對的覆滅和永恆的絕望。
當然，高維俯視者覺得這樣的想法很蠢。什麼叫做絕對的覆滅，什麼又叫做絕望？他們甚至不敢讓非凡浮現在世間，讓地球人空有寶藏而無法向外踏出一步。
在非凡不顯的舊日時代，人類竭盡全力的發展著屬於自己的力量；而當力量是這麼容易被挖掘出來的時候，反而更容易攀登的非凡者反而沒有再促進人類科技的增長。
高維俯視者靜靜的注視著漆黑的夜空，看著在這片宇宙之中亮起的一顆顆璀璨的星辰，那是超星主宰為了取悅自己所點亮的「煙火「。祂很是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然後繼續巡視自己在宇宙之中永恆不變的疆域。
在超星主宰的手下，有的文明甚至發展成了龐大的帝國，雖然非凡不顯，但他們也在用著自己少得可憐的非凡特性與物件結合，得到了一種全新的科技。他們憑藉著自己有限的條件，盡力躲避著這個籠罩在他們頭頂上的巨大星體，用著自己的方式艱難但又有著希望的活著。
而另一邊，原初飢餓一如既往的如同一顆黑洞一般吞噬著過往的星球和飛船；不熄的囈語隨機挑選著幸運星球與他們聊天，播撒著自己混亂的聲音；不定之霧漂浮在星空之中，呆滯的就像是丟失了魂魄。
一個真神就足以輕鬆的毀滅恆星，而舊日甚至可以統治數個星系。祂們有著強大而無法抗衡的威能，但在這片空曠的宇宙之中卻仍然飄蕩著生命的微光。
宇宙很大，有些文明可能走到盡頭也沒有遇見過舊日帶來的危險。源質籠罩在一顆顆星球的上空，但不是所有的星球都會被源質所毀滅。宇宙瘋狂，但並不絕望，相反，能夠自由翱翔在宇宙之中的種族可以鑄造出遠比地球更加輝煌的文明。
僅僅只是在一顆星球上蝸居，就敢妄稱沒有非凡特性的生命是脆弱的？
觀測了無數弱小生命的高維俯視者對這個理論嗤之以鼻，就算是在宇宙之中，也有著無數的個體在茁壯的成長著。也正是如此，高維俯視者才很不喜歡在地球上這個如此安逸的文明－－連「『文明啟蒙者」都站在你們的身邊，你們發展了五千年也還在中世紀？
這樣還不如讓他來當知識之妖，最起碼在一些關鍵的節點之上，他還能指引弱小的種族走向輝煌。高維俯視者一向認為自己很仁慈，無論是誰，對於指向他的祈禱幾乎都是有求必應。
但偏偏就是這樣的地方，拿著天尊和上帝兩大能夠終結一切的大殺器。就像是一些拿著核彈的孩子，幼稚，但又非常致命。就算是高維俯視者也知道，如果自己想要繼續在宇宙之中找樂子，就得適時的下場下注了。
克萊恩成為天尊來打開封印著源質的西大陸，才能讓高維俯視者容納「知識荒野」，雖然容納第二份源質可能會讓高維意志之中最初的意識進一步復甦，但祂穿越過來這麼多年也沒見最初在祂腦子裡說過一句話－－雖然祂的身體結構並不支持腦子這個器官的生長。
如果不能讓克萊恩成為詭秘之主意識之中的主導，那退而求其次來釘死天尊的棺材板也不是不行，最多再等個不知道多長的時間，再堅固的封印也會逐漸破裂。
而蓋緊上帝那個想要讓所有生命讚美祂的自大狂的骨灰盒才是最重要的，相比於還會玩玩秘偶劇給其他人看一看的天尊，整個宇宙齊聲讚美上帝的場景那更加無聊。
不過，高維俯視者雖然沒有和上帝這個支柱交過手，但在逃離天尊追殺的時候祂也大概能估算出上帝的實力。
現在想想，唉呀媽呀，天尊打人那是真疼啊……
不過，超星主宰好像和上帝交過手，回頭可以去問問祂感受如何。高維俯視者相信超星主宰一定會告訴祂這個好朋友當時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說起來，好像當年看到無數星團被打的在晃，抱著充沛信心進入星界的超星主宰最終還是被灰溜溜的趕了出來。
希望祂不會介意自己再次提到當年的事情。
除開這兩位，在這顆小小的地球上還有著沒有出現的第四支柱。祂一旦出現就會讓宇宙陷入終結，而高維俯視者還沒有享受完自己的生命，所以祂也是不希望黑夜女神成為第四支柱的。
當然，黑夜女神本人恐怕也是將第四支柱作為威懾，祂自己本身恐怕也是不想成為真正的第四支柱。這只不過是一種類似於和武器的威懾手段，以此來證明自己有能力拉著整個宇宙一起完蛋。
「我們需要找到機會容納隱匿賢者。」高維俯視者躺在自己的源質中央，看著無數條維度線上的自己，對著他們淡淡的說道：「既然如此，我們需要一個時間節點，將『隱者『的唯一性送到星空。」
「我們用什麼時間點好呢？」穿著一身學生裝的高維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對著自己說道：「我們需要足夠遮掩我們行動的事件來吸引走七神的視線。」
「沒錯，不能影響到我們的最終計劃。如果沒能把克萊恩推上詭秘之主，我們就得找機會釘死天尊的棺材板；沒能把上帝的骨灰盒蓋緊，之前我們留下的手段就全部完蛋。」
另一個看上去成熟一點的高維從另一個維度之中探頭，將自己的身體在三維空間之中拼湊了起來。
「羅塞爾·古斯塔夫。」高維俯視者用著宏偉的聲線宣告：「我們可以讓祂重歸大地，等到七神注意到帷幕之後又多了一位邪神之時，我們乘機容納隱匿賢者。」
「不錯的想法。」高維化身的眼神一亮：「我們還可以讓因蒂斯的皇帝去牽制永恆烈陽和完美者。」
「如果這樣的話。」年老的高維笑呵呵的說道：「我們可以選擇這個時候……」
「所以，這個條件怎麼樣，倒吊人先生？」高維注視著阿爾傑，說道：「考慮到你的心情和我的良心，我做出了很大的讓步，以至於我需要親自出海。作為補償，我需要你動用自己的人脈幫我牽線，給我提供購買遠航船隻的渠道。」
阿爾傑猶豫了起來－－高維做出的讓步很大，自己可以減少一半的工作量，甚至，自己也能在大海上多出一道危機時增加自己生還機率的保險。
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水手，他自然知道自己占的便宜是有多大。
但相比於獵殺一個相當於序列五的非凡者，自己在這次交易之中所占的便宜太大，讓阿爾傑不禁有些懷疑白塔先生會不會在背後有什麼陰謀。
就在阿爾傑猶豫的時候，高維則是繼續說道：「當然，我也不會讓你白白占到如此之多的便宜。」
「作為交換，你需要給我提供足夠的航海路線，並且讓人詳盡的教導我下屬航海的知識－－相信我，她是一個非凡者，吸收知識的能力足以讓她在短時間之內成為一位稱職的船長。」
看來是「閱讀者」或者「通識者」的非凡者……阿爾傑心中安定了許多，熟稔的開始了討價還價：「我只能給你一半的航線圖。你知道，這是珍貴的海上知識，其重要程度還要超過普通的水手魔藥。」
阿爾傑說完，深吸了一口氣。
「……我可以接受你這個條件，但你需要在愚者先生面前立誓。」高維做出了猶豫的神情，故意等了幾秒之後才對著阿爾傑說道。相較於祂來說，這個誓言並沒有任何作用，但是對於阿爾傑，在神靈面前立下的誓言是萬萬不敢違背的。
「好。」聽到這個消息，阿爾傑頓感驚喜，一口答應下來。本來他都做好了交出百分之七十左右的航線的準備，而現在僅僅只是立下一個誓言就可以免除這部分額外的支出。
——這可能是白塔先生顧慮自己不教全知識，故意讓他遇到危險。不過，阿爾傑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著違約。
兩人對視一眼，相視一笑。奧黛麗半張著嘴，又一次對自己途徑的非凡能力產生了懷疑：明明白塔先生讓倒吊人先生額外支付了一份報酬，但倒吊人先生卻顯得如此高興……
眼看著這兩人的交易結束，奧黛麗連忙提出了希望大家尋找關於自己的非凡材料的任務，而在幾人的交流之中，「太陽」戴里克·伯格則是越發的感覺自己和其他三人不在同一個世界。
他們所交談的事物都是他在白銀城裡從未聽說過的。
等到所有的交易環節結束之後，克萊恩環視一圈，望向「太陽」，語氣舒緩地問道：
「白銀城是否還在信仰神靈？」
戴里克用尊崇的語氣回答道：
「我們依舊信仰創造一切的主，全知全能的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