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振翅
萊希哈特子爵在自己的房間之中等待著，他的神色有著能夠一眼就能夠看出的焦急。但是在他聽見了窗外傳來的窸窸窣窣的聲音之後，他就強行控制住了自己，讓自己不露出任何多餘的神色。
一個黑袍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他的身邊，看到這個人，他鬆了口氣，對著黑袍人低聲說道：
「解決了嗎？」
「解決了。」黑袍人的嘴角上翹，語氣之中帶著些許追憶般的神色：「不過，你知道被一個人一直追逐是什麼感覺嗎？」
「嗯？」萊希哈特子爵一愣。黑袍人卻是迅速的轉變了話題：「不，不用擔心，我只是有些感慨。說起來，我有向你詳細介紹過我們的主嗎？」
「我自己研讀過主的教義。」
我可不想被你們這些邪教徒「淨化」掉……萊希哈特子爵不著聲色的看了一眼自己面前黑袍人微微上揚的嘴角，謹慎的說道：「難道說，伱們準備將主所掌握的非凡力量賜予我了？」
「你已經充分的展現了自己對主的忠誠。不過，還差最後一個考驗，現在我們帶領的教派並沒有在更多的地方有著發展自己的機會。畢竟，我們的力量還是不夠強大。」
黑袍人侃侃而談：「如果你能給我們提供一部分和你一樣希望混沌重新降臨於世界的貴族的名單，我就可以代表主，將你所渴望之物交給你。」
在略微帶有些誘導性的語言之下，萊希哈特子爵怦然心動：「但是你之前也和我說過，我交給你的那個名單上面的貴族有很多不值得相信，你確定現在是能夠發展我們的力量的時候嗎？」
原來你已經交過了一次名單啊……隱藏在黑袍之下的高維微笑：
「當然。」
祂的話語之中似乎帶著些許魔力，讓萊希哈特子爵在不知不覺之間就失去了該有的戒備，遺忘了許多細節。在祂的身邊出現了第一個、第二個、第三個身上穿著制服的官員。
他們用手抓著筆，順著萊希哈特子爵的話將他所說出來的東西一個接一個的記錄了下來。
在收集到了充分的證據之後，高維俯視者拍了拍自己的手掌，祂的瞳孔之中閃過些許微光，解除了自己對眼前的萊希哈特子爵施加的「催眠」。
在高維解除催眠之後，萊希哈特子爵愣了好幾秒。然後才露出了一副驚恐的神情，他張了張嘴，但最終卻什麼都沒能說出來。
「你認罪嗎？」
高維輕聲的對著他說道。
萊希哈特子爵卻是在這一時刻就突然變得激動了起來，他握緊雙拳，面色猙獰：「我不認罪！」
「你們沒有證據、沒有證據——我是帝國的子爵，我是魯恩的公民！你們無權審判我！」
「親愛的子爵先生。」看著自己面前萊希哈特的神色，高維的語氣停頓了一下，然後再度開口：
「我所要做的不是審判你，那是法官的工作，我只是在按我的某個朋友喜歡的方式來幫助那些普通人。你看，這就是你一直所渴求的非凡者的力量。」
「我知道的，在神靈的視角觸碰不到的邊緣總會有人被貪婪蒙蔽雙眼。再多的程序正義也改變不了這些人——你和你的同僚們所共同締造出的不正義的結果。」
「而我現在沒有在讀取了你的記憶之後直接將你擊殺，就已經是你所一直仰著的程序正義能夠發揮出的對你而言最大的好處了。」
高維翻動著自己手中的卷宗，祂對著自己眼前的萊希哈特子爵微笑著，說道：
「你看，這裡寫著的都是你們毀滅證據、蒙蔽政府，製造出程序正義的假象的案件——你和另外幾位男爵先生成功的瞞過了當地教會的低序列非凡者、也和官員相互勾結，將這些案件藏匿了起來，但是，你沒有辦法隱瞞非凡。
「畢竟，你不知道高序列的非凡者能夠直接從靈界之中獲取那些真實存在過的信息。
「你很聰明，但你也很愚蠢。在你發現非凡者有著能力查到你們所做的一切之後，你就選擇了和另外一個非凡者合作。
「你們確實做到了，在這裡將事情做的天衣無縫。但是你們的力量終究是有限度的，你們不可能對抗一個整個國家；如果現在尚且和平，那麼這個國家會選擇更溫和的方式將所有觸犯了規則的人做了清除。但可惜，你們遇到了最壞的時候。」
高維用自己的臉貼近了萊希哈特子爵，此時這位子爵先生的臉上已經滲出了點點的汗珠，他臉色鐵青，緊緊的咬著牙想說什麼，但是卻被高維壓制著完全無法說出任何的話。
「當你們藉助自身的力量侵吞政府發下來的資金，戕害平民的時候，你們是否想過自己會落得如同你們欺壓過的那些平民一般在強者面前毫無還手的餘地？」高維低聲的對著他說道：
「『當法律不能為受害人伸張正義時，此刻同態復仇將是合理且高尚的』。」
「這個世界有著非凡者，既然那些受害人沒有辦法對你這個掌握著非凡者力量的加害者進行同態復仇。那麼就由神靈代替他們來完成這一神聖的過程。」
高維沒有留給萊希哈特子爵爭辯的時間，只是緩緩的動用自己的權柄從「存在」的層面上開始取代他。
萊希哈特感受著自己某種重要的東西一寸寸、一點點的消失，眼睛逐漸睜大。
「沒錯，很多事情並沒有證據——自我主張不能作為證據，法律不能判處你死刑，但是我可以。」
祂站起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只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話：
「最後，很感謝你提供的名單。」
萊希哈特子爵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高維離去，過了許久，高維子爵和再一次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那個黑袍人相視一笑。
……
「我總不能把所有人都給挨個取代一遍吧？」高維無奈的攤了攤手，對著自己的腦海之中的高維俯視者說道：
「先不說克萊恩給我提的那些小要求，你也知道，如果壞了規矩最後會出現什麼難搞的結果，現在魯恩共和國的範圍還挺大的，別最後解體了。
「而且，這也算是我的一點小小的願望，這無傷大雅，不是嗎？」
在高維的面前散發著無盡光芒的本體扭曲著，對自己的化身傳遞出了諸多信息。
「審判者」高維在接收到了自己本體的信息之後開始挨個對祂解答：
「在我取代了萊希哈特子爵之後，已經順藤摸瓜的找到了那些剩下來的貴族。在很多貴族的身邊都有這邪教徒的身影，他們有的是外神的眷者，有的是福生玄黃天尊在進入沉眠之前留下來的後手。
「我就說，祂不可能只影響了永恆之暗和全知全能者，在外界也留下了相應的準備用來應對克萊恩和我。
「不出意外的話，福生玄黃天尊的一個後手就是想要通過這些邪教徒來扭曲他人對於『愚者』先生的看法。尤其是在這黑暗向著外界蔓延，將貝克蘭德和許多城邦孤立的時候。
「現在永恆之暗的夢境已經得到了充分的遏制，和之前相比要慢上很多才能夠吞噬整個魯恩共和國。」
「對我們來說，這是一個好消息也是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因為這樣的情況恰恰就證明了克萊恩現在已經取得了對永恆之暗的一部分優勢，幫助黑夜女神奪回了一部分的自我意志。
「雖然從整體來說，祂奪回的那一部分自我並不算太多，但是這也證明了克萊恩已經在之前種下的幾個暗示的幫助下成功的融入了永恆之暗的夢境之中，而不是因為天尊在身上留下的後手而被永恆之暗吞噬。
「這件事情現在在神國負責克萊恩的精神狀況維持的『空想家』分身那裡負責處理，我們留在這裡的算力有限，因此還沒有進行實時的同步。」
在說完了對於克萊恩現在狀態的預測之後，「審判者」高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繼續說道：
「而至於我和你說的剛才的這件事情嗎？我確實沒有將所有人都取代，但是也沒有留下後患。
「畢竟對於這些人而言，法律最多只能剝奪掉他們的財產，這樣雖然對貴族先生們而言足夠痛苦，但是卻沒有過於絕望。在沒有足夠極端的情緒的情況下，我們無法牽扯奇克和圖鐸的注意力。
「而且，就和我們想像的一樣，在我派遣的分身前去煽動平民殺死那些有罪的貴族的過程之中，犯下大錯的貴族被燒死、犯下小錯的貴族則是被軍隊收押，財產充公。
「而剩下的那些有良知的，先是很多平民都沒有對他們動手，二是我及時將他們保護了起來，留存下了一部分國家的力量。」
高維停頓了一下：「另外，白銀城和月城選出的志願者現在已經在前來東大陸的路上，預計在23小時之後登陸。由於靈界的紊亂，在進入魯恩共和國之後，他們就沒有辦法再度進行靈界層面上的穿梭，因此我們需要藉助列車來逐步進入貝克蘭德。」
「很好，按照我們計劃的一樣，繼續牽扯災禍之城的兩位神靈。」
高維俯視者低沉的聲音對著「審判者」高維說著：
「繼續執行你的任務，在福生玄黃天尊完全復甦之前將這片大陸改造成星舟，在克萊恩通過『門』途徑標下的地點之中，我已經將其中的一部分保存了下來，並且做了相應的處理。
「力求在克萊恩保持完整意志的情況下將主要的大陸轉移出去，如果無法處理『紅祭司』和『原初魔女』那麼就割捨掉東弗薩克的那片土地。當然，在此之前儘量的將東弗薩克人轉移到魯恩共和國之中，這些人能夠成為神靈們的錨點。」
「我明白你的意思。」聽到自己的本體的指令之後，高維肅然的說著，過了片刻，祂開口再度問道：
「關於『源堡』的利用呢？」
「根據之前截取下來的一部分源堡片段，我們嘗試的『人造源堡』雖然未能成功，但是可以通過這個源堡片段來對源堡進行反向的侵入。也就是在克萊恩持有詭秘之主的全部Qu安辦的情況下，藉助源堡得到全部的『門』途徑的權柄。」
源堡的利用……聽著自己身邊的本體所說的話，高維沉默了片刻：「你推導出了『成為最初』的所有材料？」
「已經有所預料，但是依舊需要大量樣本。」高維俯視者言簡意賅的說道：
「如果想要憑藉我們的位格成為最初，那麼我們就需要創造出讓最初復甦的環境。同時，在盡力保證盟友狀態的情況下直面祂。」
「這個宇宙就相當於是最初的身軀，而最初沉眠的意識就相當於這個身軀的大腦。我們同樣如此，正因為這樣我們才需要和最初搶奪『控制權』。」
「籌劃了這麼長的時間，在進入地球之後，就有一部分舊日發現了我們的謀劃，無論如何，當最初甦醒的時候，對他們而言就是另一場宇宙的大聚合。對於某些舊日而言，這樣的聚合是他們無法接受的。」
「而為了提高我們面對最初時的勝算，將福生玄黃天尊帶出的舊日遺民再度進行研究，嘗試能否在『夢』中創造出一個支柱。」
「審判者」高維只是遲疑了片刻就點了點頭，對著自己的本體詢問：
「那麼，如果想要擬造出讓最初復活的場景需要？」
白色的聖光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在我們本身持有足夠的非凡特性的情況下，讓四個支柱齊聚，在【命運】的牽引之下，喚醒最初。」
「我們將直面祂。」
「然後殺死祂。」
——
「今天的天色不錯。」
周明瑞擦了一把自己額頭上的汗水，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提著塑膠袋從超市之中走了出去。
今天是他和【@@】約定好一起去占卜俱樂部的時間，【@@】是他在網絡上認識的一個朋友，比他這個鍵盤強者還要鍵盤俠。
忽然，強烈的眩暈感又從周明瑞的腦中浮現，周明瑞咬著牙，猛然閉上了眼睛。
「幻覺，又來了——」
他睜開眼，周圍的鋼鐵森林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扭曲的黑色森林。
過渡章節結束，後面是老高和小克的雙線操作
（正好嘗試一下這樣的寫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