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歸來

2024-08-13 00:32:40 作者: 燕啄紹米
  「朕與你,死生不復相見!」

  「宜修,這是家族的意思。」

  「你永遠都是景仁宮皇后……」

  「不——」

  因著胤禛那句「此生不負相見」,即使是死後,宜修仍舊是怨念滔天,魂魄進不了皇陵,被困在紫禁城數年。

  她看到了胤禛的死,也看到了甄嬛的淚……直到青櫻斷髮!

  青櫻發落的那一刻,她悟了!若自己從未愛過胤禛,或者不那麼愛他,覺羅氏與德妃如何能在純元驚鴻舞后逼她退讓。

  縱使是胤禛求娶,皇阿瑪也不會讓一個當眾起舞、有婚約、勾引妹夫的女子玷污愛新覺羅氏的族譜!

  哈哈哈……烏拉那拉與愛新覺羅氏,無論是她阿瑪費揚古與嫡母覺羅氏,還是她與胤禛,亦或是青櫻與弘曆,都是悲劇、悲劇……

  可嘆,可悲的,始終是自己放不下的執念而已!是自己的執念,將自己推入了絕境……

  望著斷髮後的青櫻,宜修陷入了黑暗之中。

  再睜眼,入目是精緻的紅色紗幔,旁邊隱約有略微的呼吸聲。

  尚未回過神的宜修略微起身,盲目望著周遭,突然間觸摸摸到腹部……這真實的觸覺與周遭的布局,讓宜修呆愣的不敢相信這一切:自己回來了?她的弘暉還在!真好……

  「格格!不,主子,您怎麼啦?可是哪裡不舒服,染冬,快去傳府醫!」

  床邊守著宜修午憩的剪秋,聽到動靜立馬就爬了起來。瞧著宜修不可置信摸著肚子的模樣,還以為出事了,讓屋外的染冬去傳府醫。現在小主子就是一切,一切都是小主子為主。

  宜修聽著剪秋的話,這才回過神來。如今可不就是自己懷孕5月,烏拉那拉府傳信要下月要讓覺羅夫人帶著純元來探望的時候兒。望了一眼熟悉的院落,這才確定自己是回來了。

  從無盡的仇恨深淵、不甘與解脫中回來了。

  淚水滴在手背,手心感觸到胎兒的心跳,昭示著這一切都是真的。

  宜修半坐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撫摸著腹部,感受手心傳來的胎兒的心跳聲,又似乎被紗幔上的梅花紋樣刺痛了眼睛。

  深吸幾口氣,扶著剪秋的手,緩緩起身道:「楊府醫來了,讓他候著。繪春,你去前院通報一聲,就說我不太舒服,讓貝勒爺來一趟。」

  繪春應下轉身就走,剪秋則一臉擔憂的望著自家主子,生怕有一點磕碰。

  宜修望著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剪秋,心裡的石頭終於徹底落了地——純元尚未入府,此刻自己與胤禛相敬如賓,弘暉也在,往後的一切都來得及更改。

  朝剪秋露出一個安撫的表情,緩了緩聲音道:「別瞧著了,是孩子動了,想讓他阿瑪也看看而已。還不幫我梳妝,貝勒爺可是要來的。」

  剪秋這才安了心,和李嬤嬤忙了起來,梳頭、上妝、更衣,一氣呵成。

  等四貝勒進院的時候,宜修正款款坐在榻上,滿眼喜悅的望著他,水靈靈的雙眼仿佛藏滿了無數言語,想要述說對他的思念與期待,胤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小宜,這是怎麼了?」

  「想爺了,不能見見爺嗎?」宜修滿臉的嬌羞惱怒,心中卻不見半分波瀾:若要徹底改變一切,就必須要改變胤禛對自己的過往印象。

  以前都是自己太傻,總想著要為他守好家,一切都替他著想,結果……姐姐進門後,自己再未能與他近身,徹底成了管家。

  如此直白的話語,讓胤禛慌了心神,甚至是疑惑,疑惑中又帶了點喜悅:宜修這是怎麼了?以往可從未這樣過,爺,不,我該怎麼回?若是直說,會不會傷了宜修的心。罷了,宜修還懷著爺的子嗣呢,縱她一次也是應該的。

  「怎麼會,可是孩子鬧你了,或是身體不適,府醫來了沒有?剪秋,怎麼伺候你主子的?」

  剪秋誠惶誠恐的跪下來,剛要請罪。

  宜修就瞪了四貝勒一眼,轉而又怯怯地回了句,「爺真是威風,妾只是想見爺而已,若是不想見妾,何必朝著奴才動怒,可憐妾一片思念之情,都被爺給辜負了!」

  說著說著,淚水傾瀉而下,似是受盡了委屈。

  引得周遭一干人,都對貝勒爺犯嘀咕:爺也是,宜福晉多好的人兒,還懷著孕呢,就被惹哭了,當真是沒有半點憐香惜玉之情!

  四貝勒胤禛見此,忙摟過宜修,輕聲安撫著說:「是爺不好,是爺不好,爺不該亂想,是小宜想爺了,爺不該胡說……」


  好一陣哄人後,宜修與胤禛才在塌上相對而坐。宜修拭著淚,將胤禛的手按在隆起的腹上,「午憩時孩子動了,似是在與我打招呼,我想讓爺也看看,誰知爺是怎麼了,一臉的冰冷不說,還疑心我,都怪你!」

  胤禛小心翼翼地撫摸著宜修的肚子,瞧著這個明媚開朗似少女又展露母親柔情的女子,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面對。

  往日的宜修,是他的鏡子,映照他那不堪訴說的過去。

  兩人都是庶出,不被父親重視,甚至就連成婚都是被他人隨意決定,德妃想扶持母族,讓他納烏拉那拉氏女子進府,烏拉那拉府卻塞了個庶女過門。對此,他是惱怒的。可惱怒過後望著這個隱忍的女子,他被吸引卻又本能的厭惡。

  兩人的關係不遠不近,便是許下「願如此環,朝夕相對」諾言時,她也只是激動不已,何曾出現如此這般肆意嬉笑怒罵、直白袒露愛意的模樣?

  後院來人通知的時候,原以為是抬她為福晉的承諾,讓她得意忘形地想要插手前院。

  未曾想只是想讓他也與孩子互動一下?難道蘇培盛說得對,女子懷孕後陰晴不定,甚至性格也大變了?不過,這樣也好……

  宜修面上依舊帶笑,眼神則不著痕跡打量著胤禛,自己如何不知曉他的想法與心思。

  前世就是太知道他了,才被猜忌、疑心甚至差點休棄,這也是自己的劫。從一開始就被他吸引,愛上了就傻傻地付出一切,妄圖占有他的愛。

  可帝王之家,何來的深情、何來的真愛?即使是姐姐,不也是死的早,才占有一席之地。

  重生歸來,自己再怎麼通曉後事。如今,也只是一個貝勒府的側福晉,與純元的母親覺羅氏、德妃的烏雅氏以及烏拉那拉氏相比,光靠自己單打獨鬥,如何贏得過?

  自己再恨、再怨他,可一生榮辱也都繫於他身上。既然逃不開,那就打破一切重新來過!

  反正自己有孕在身,德妃雖默認覺羅氏運作純元驚鴻舞入府,卻不會允許覺羅氏把手伸到皇孫身上。尤其是康熙帝正處於壯年,絕不允許宗室插手皇子府里的事兒。

  只要自己豁得出去,扔的下烏拉那拉氏與胤禛……那麼,福晉是她的,誰也拿不走!

  所以,在純元入府前,自己必須得收攏住胤禛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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