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催妝

2024-08-13 00:46:28 作者: 余越越
  「催妝?北王府派來的?」

  知秋,「據說,那人一直都在皇城中的北王府,此次受命護送姑娘花轎去青州。」

  林思棠合上冊子,擰著眉沒有言語。

  「姑娘,是有什麼問題嗎?」

  林思棠淡淡說,「催妝是高門大戶的規矩,可青州遙遠,就算不來,府上也說不出什麼,且…北王府對這樁婚事,怎麼看,都不會滿意。」

  不滿意,又如此重視,北王府究竟打的什么小九九?

  「讓知春打聽著,其他不用理會。」

  知秋應聲退下。

  可顧氏院中,卻沸騰了一般,嗓音老高,臉色活似被人掐住了脖子般難看。

  「什麼?要十里紅妝?」

  「並非王府要十里紅妝,堂堂北王府,自是不會看上貴府姑娘那點子嫁妝,而是為了北王府同太保府顏面周全所慮。」

  青年男人拿著刀,語氣平靜無波。

  「那不還是一個意思嗎。」顧氏青著臉嘟囔,十里紅妝啊,那是公主郡主才有的排場啊。

  「作為對府上姑娘的重視,成婚當日,花轎所過之處,萬里空巷,紅綢鋪地。」

  十里紅妝,萬里空巷,算是十分風光了。

  只是林思棠風光大嫁,同她有何干係,憑什麼要她出銀子。

  青年男人看顧氏臉色難看,半晌不言,再次開口,「我家公子也是為貴府著想,畢竟此婚,乃皇上所賜,備受矚目,若是辦的不隆重,豈不是辜負聖意?」

  「而北王府上下,也會因此對府上姑娘更為敬重幾分,夫人作為母親,該十分樂意才是。」

  顧氏眼皮子抽了抽,心中腹誹,北王府上下敬不敬林思棠,關她什麼事,只要別要她銀子就行。

  她心思一轉,抬手端起杯盞抿了一口,無奈一笑,「北王府意思,我都明白,只是…大姑娘非我所出,又是皇上賜婚,什麼嫁妝,成親事宜,我只能提提意見,做不得主。」

  她故作為難,「不然,你去尋我家老爺商量,我是…實在難做啊!」

  青年男人的冷臉卻有一瞬破裂,還以為是顧氏推辭,「大姑娘非夫人所出?這是什麼意思?」

  據北王府消息,聖上所賜婚對象,乃是林太保同顧氏親女,二姑娘林思月。

  他不能問為什麼突然從二姑娘換成了大姑娘,暴露了北王府於皇城有暗探,只能拐著彎試探。

  顧氏嘆口氣,幽幽說,「閣下有所不知,大姑娘乃是原配夫人所出,是府上最尊貴的嫡女,我這個繼室,地位亦望塵莫及。」

  青年男人攥著刀的手發白,他從楓城急匆匆趕來,還不曾見城中暗探,根本不知發生了這麼大的事。

  朝廷,欺人太甚!

  「既是夫人做不得主,那在下就明日再來,您同太保大人好生商議商議。」

  他拱了拱手,不待顧氏接話轉身就走。

  他要快些給王府傳信才行,若是驛站加急傳遞,明日一早,主子許能收著消息。

  顧氏再一次要開口的推辭堵在喉間,看著青年男人突然步履匆匆離去,罵了句沒規矩。

  「果然是個兵魯子。」

  只是下一瞬,她又愁苦了起來,十里紅妝啊,哪得多少銀子啊,堂堂北王府,怎麼開的了口要嫁妝。

  「真是窮瘋了。」顧氏碎碎念一句,開始思量如何能破此局。

  ……

  「來要嫁妝的?」

  春棠院,林思棠聽了知秋稟報,很是詫異,秀眸一眨不眨。

  催妝,顧名思義,是催促女方趕快準備嫁妝,莫誤了迎娶佳期吉日,催女方出閣的意思。

  怎麼到了北王府,就直接要求上了,需知此為,在皇親貴族中,是十分不體面的。

  知秋吶吶點頭,面容古怪,「是,還要求十里紅妝,北王府作為回禮,會在成親那日,萬里空巷,紅綢鋪地,迎姑娘入府。」

  「說是…」

  「為了北王府同太保府顏面,以及聖上賜婚之殊榮。」知秋一時想不起來,林思棠淡淡接口。

  「對,就是這個意思!」


  「姑娘,北王府這事辦的也太難看了,哪有上門要嫁妝的,還十里紅妝,不是惹人笑話嗎,不怪皇城裡都言北王府個個兵魯子,沒半分規矩禮教。」

  林思棠斜了知秋一眼,「北王府乃北涼恩人,不許口出惡言。」

  知秋努著嘴垂頭,答了句是。

  「惹人笑話。」林思棠嘴角揚了揚,「不惹人笑話,怎麼讓皇上同太保府難堪呢。」

  知秋一驚,「姑娘是說,北王府是故意這麼做的,給皇上同府上添堵,以表達不滿?」

  「不滿是肯定的。」林思棠不甚在意的說,若是她,她不關了青州大門都是客氣了。

  「可…他們就不怕皇上拿他們問罪嗎?」

  林思棠譏嘲一笑,側頭問,「何罪之有?」

  「北王府願意丟人現眼,日後流言蜚語,罵也罵北王府,咱們不過是被捎帶上的。」

  「況且…北王府不都是兵魯子,直腸子嗎?又常年在外,不懂規矩不是再正常不過,皇上總不能治人家一個孤陋寡聞,丟人現眼的罪吧?」

  而且還是丟自家的臉!

  知秋一想,氣的直想跺腳,「他們早就算好了這點,可姑娘作為新娘子,不得被人笑死,若是府中拿的出十里紅妝還好,拿不出,豈不是被人當猴瞧。」

  林思棠無奈攤手,那能怎麼辦,誰讓她不招待見呢。

  屋中有片刻寂靜,林思棠忽然想起了什麼,「知秋,你方才是說,那個侍衛住在北王府?」

  「哪個?」

  「就今日催妝那個。」林思棠唇角笑意深深。

  「對,那人是這麼說來著。」

  林思棠眯了眯眼,秀眸熠熠生輝,「那豈不是送上門的出頭鳥,不用豈不可惜。」

  「知秋,將筆墨取來。」

  筆墨在書案上鋪開,林思棠一手簪花小楷寫的十分漂亮,只是知秋看完信上所言,呆愣住了。

  「姑娘,您……」

  林思棠將墨跡吹乾,塞進信封遞給知秋,「莫問,你親自走一趟北王府,交予那個侍衛手中。」

  知秋閉上嘴,福了福身立即去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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