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棠錯開他的眸子,溫柔一笑,「夫君說的是,都聽夫君的。」
口頭上的乖巧,不用付出任何代價,只要北辰硯想聽,她說給他就是!
今日一番話,她對北辰硯態度也摸了個八九不離十,只要她不做有損北王府之事就成。
「時辰不早了,我讓知書準備飯菜,你坐著歇會兒。」
「好。」北辰硯看著林思棠離去背影,唇瓣浮著淡笑。
待吩咐了知書,林思棠回屋,見北辰硯懶懶坐著,手臂支著頭,眉眼都是疲憊,又細心的親自侍候他淨手淨面。
她倏然有種盼著北辰硯早早納妾的心思,那樣至少就不用每日面對他,費盡心思迎合轉圜。
北辰硯不知她的小心思,只覺得如今日子甚是不錯,墨香居有了煙火氣,不論多晚,都有一盞燈是為他而留。
吃了晚飯,林思棠幾次三番看向穩坐圈椅中不動的北辰硯。
他今晚沒有事要忙嗎?
「怎麼了?」北辰硯發覺她頻頻打量的視線,抬了抬眸。
林思棠反應極快,垂頭羞澀一笑,「沒什麼,只是覺得夫君長的甚是好看。」
「是嗎。」北辰硯放下書,起身朝林思棠走近,「那夫人說說,為夫哪裡好看?」
「都好看。」男子清冽氣息縈繞鼻尖,林思棠指甲在掌心掐了掐,再次哀嘆,怕是又要因這張胡言亂語的嘴遭罪了。
果然,北辰硯低低笑了笑,「我也覺得夫人甚是好看,那我們就去榻上,慢慢看好了。」
他長臂一撈女子腰肢,就將人帶去了床榻上。
林思棠閉著眼睛,暗罵北辰硯不是個東西,巧舌如簧,男女之事上倒是一把好手。
次日一早,北辰硯罕見的沒有離開,林思棠睜開眼睛,一張清雋面容映入眼帘,正單手撐頭瞧著她。
「醒了?」
林思棠揉揉眼睛,動了動酸痛身子,「嗯」了一聲。
「你今日不用忙公務嗎?」都什麼時辰了還不走。
北辰硯蹙了蹙眉,「今日是十五,母妃每月都要上香的日子,我閒暇時都會陪同。」
北王府在戰場上得罪了太多人,為免有人趁機報復,女眷出行,北辰硯或北辰墨都會親自陪同。
林思棠怔了怔,她竟是不知有這檔子事。
北辰硯,「大嫂身子重,不能陪母妃一起,要勞你辛苦一趟了。」
林思棠笑著點頭,應了聲好,卻在翻身下床時笑容淡了下去。
北王妃上香,王氏作為北王府世子妃,往日定會陪同,所以如今,只是獨獨沒有通知她。
就算王氏身子不便,北王妃也沒有考慮讓她一起,而北辰硯方才的反應,明顯是以為她早就知曉,不想北王妃根本沒有派人來說。
陪同之言,也是北辰硯自己的決定。
心中清楚,但林思棠面上不顯,甚至表露出一絲終於可以出府遊玩的開心。
北辰硯雙臂展開,垂眸看著給他系腰封的小妻子,眸色溫和,「等我有時間,帶你去青城河,那裡河水清澈,有山有樹,有青州最美的景色。」
林思棠系腰封的手一頓,抬眸彎著眉眼,「好。」
他那麼一說,她那麼一聽,轉瞬就拋之腦後。
從她父親身上得出的定論,男人的話,不可信。
因為是去上香,林思棠今日裝扮很是素雅,一襲翡翠煙羅綺雲裙,銀線所繡錦帶束住了纖細腰身,一塊上等羊脂白玉壓著裙擺,飄逸輕盈,氣韻生動。
北辰硯不眨眼的盯著女子身影,倏然伸手圈住女子腰身,帶進懷裡,彎腰將頭窩在了女子脖頸間。
「時辰不早了,母妃還在等著呢。」林思棠有一瞬慌亂。
「嗯。」北辰硯聲音戲謔,「我幫你遮一遮。」
男人有些溫涼的手撫上她脖頸,將她衣領拉高了些許,林思棠才恍然想起,昨夜的荒唐,小臉變了變。
「別擔心。」北辰硯拍拍她的肩膀,「有我在,誰都不會議論,他們只會更加敬著你。」
林思棠偏頭看向北辰硯,他卻已鬆開手臂,轉而牽上她的手,一同往外走去。
林思棠目光定在二人交握的手上,想著若二人之間沒有那些利益牽扯,如此男子,縱使有一二小妾,日子也並非過不去,總是比姜家那泥潭要好一些。
重要的是,北辰硯此人或比姜玄祁要有擔當,就算沒有情意,應也不會對髮妻過於苛責。
畢竟一時小情小愛過於縹緲,人品良心才是決定終生的重要因素。
腦中胡思亂想一通,在來到安壽堂,見著了北王妃後徹底土崩瓦解。
北王妃收拾妥當等在堂中,在見著了北辰硯後揚起一抹笑容,又因瞧見落後一步進門的林思棠,笑容僵在了嘴角。
北辰硯眉頭幾不可查的皺皺,淡淡開口,「往日都是大嫂陪您一起,如今她身子重了不方便,現下思棠進了門,剛巧可以陪母妃。」
言下之意,林思棠同王氏一樣,和北王府都是一家人。
北王妃聽懂了兒子意思,扯唇笑了笑,「對,是我的福氣。」
林思棠恍若不知,上前行了個禮,「母妃。」
「嗯,好,快起來吧。」北王妃虛抬了抬手,在林思棠福身彎腰時,掃見了女子潔白脖頸上露出的點點紅痕。
她看看清雋冷淡的兒子,掩住了眼中波瀾。
並非她不願帶林思棠,而是因為沒有任何地方,比林思棠待在北王府更為保險。
她盼著二人琴瑟和鳴,卻也不能不設防。
罷了,北王妃嘆口氣,瞧兒子那德行,她還是多費些心將人看著些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