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很豐盛,既有中式面點,也有西式點心。
林宮鶴告訴過張媽,嬴啟孜之前一直生活在國外,所以為了照顧她的口味,準備了西點。然而,嬴啟孜吃得更多的反而是中式點心。
「夫人,是不是廚師做的西點不夠正宗啊,要不我等會兒讓他們請個外國廚師過來。「
嬴啟孜聽到這話感到奇怪,隨即反應過來,道:「哦,不是,張媽,西點做得很好,很正宗。我雖然在國外長大,但還是喜歡吃中餐,在國外難得找到這麼好吃的中餐,所以多吃了點。」
張媽這才鬆了口氣。正想接著聊,林宮鶴的電話響了。張媽見狀退出了餐廳迴避,嬴啟孜也準備起身,卻被林宮鶴按下。
「喂,爺爺,早安。」男人若無其事地打著招呼。
「混小子,我不安!」
「張媽告訴我,你昨晚深更半夜去機場接了個媳婦兒回來,到底怎麼回事。」
電話那頭的聲音蒼老但有力,是林宮鶴的爺爺林開疆,雖在質問,語氣中卻暗含寵溺。
「您不是都把事情完完整整講出來了嗎。」
「少忽悠我,以你對那位痴情,讓你娶別人?除非林宮蟬會上樹!」
這話倒也不是埋汰林宮蟬,而是他小時候在樹上撒野時被蛇咬過,從此哪怕是經過個種了兩棵樹的綠化帶都得小心翼翼。
林開疆又嘆了口氣,「唉,早些時候張媽跟我說的時候我還激動了一場,以為你找到她了,結果第二句話就滅了我的興奮。怎麼,不找了?」
「找,但這輩子似乎是無緣了,下輩子我若是找到她,您記得恭喜我。」
林開疆知道他在開玩笑,可是他卻笑不起來。他這個孫子啊,好在繼承了林家人的痴情,也壞在繼承了這一點。
一輩子只認定一人,兩方卻有緣無份。
「不後悔?你可千萬別吃著碗裡的看著鍋里的,我們林家從來沒有這個傳統。你要是欺負了這個姑娘,到時候,我和你奶奶都絕對是不會認你這個孫子的。」
「爺爺,」他頓了頓,「我正在試著放下她,結婚是我在堵死自己的後路。我的妻子很優秀,我會嘗試著,愛上她。如果不行,相敬如賓一輩子也不錯。」
「『她』推著我變成現在的林宮鶴,已經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許久,長嘆一口氣。
「唉,我老了,隨你吧。只要你自己能接受,我也無話可說。「
「對了,你說這話的時候那姑娘不在你身邊吧。「
林宮鶴看了看身旁的嬴啟孜,
「不在。」
「那就好,別讓人寒了心」
「今天你陪著她來央城吧。你奶奶八十大壽,給自己多放幾天假,提前一段時間過來,和她一起多陪陪你奶奶,我們也好見見人。再順便把林宮蟬那小子捎來,讓他趕緊滾去讀大學。先過來收收心,與其在外面惹事兒,倒不如去他奶奶面前扮個丑,我們還能樂呵兩聲。」
「今天?」這對林宮鶴來說有些突然。
「對,今天。我們這把年紀啊,活一天少一天。給我們見見人,多和那姑娘相處兩天,我們才好放心啊。」
「好。」磁性的嗓音回答道。
掛完電話後,林宮鶴轉而對嬴啟孜問道:「你沒有想問的?「
「我說過,我不會幹涉你的私生活。合作而已,各取所需,其餘的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林宮鶴輕笑,「呵,我的意思是你不問問清楚,不然去了老爺子那兒怎麼編?」
在這個女人手裡栽了這麼多次跟頭,終於扳回一局。
「哦,因為我已經猜了個大概,」她隨意地玩起了自己的指甲,「無非就是什麼有情人不成眷屬,所以我現在應該是要扮演你的菀菀類卿,對嗎。」
事實的確如此,但這麼直白地陳述出來還是不由得令林宮鶴心中閃過一絲傷感。
那是他心底最深的痛楚。
然而,他表面還是一片風平浪靜,嘴硬道:「我現在絲毫不懷疑你就是真正的法醫鬼手了。」
然後便轉移了話題:「老爺子那邊叫我們今天過去央城,可能得住上好一段時間,驗屍的事得推遲。」
央城?
也好,C國政治中心,一派祥和之下各方勢力暗流涌動,或許能找到一些意料之外的東西。
嬴啟孜這樣想著。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