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衛，你確定？」
易的雙手滿是鮮血，妮娜正為易擦去血液。
大衛躺在手術台上，他的肉體脊柱已被取出，他的四肢也被拆卸，他的肺部也被摘下。
易只為大衛打了局部麻醉。
「為什麼不？！我只知道，媽媽她死了！」
大衛的臉上，那肉眼可見名為復仇的火焰，吞噬了他的疼痛，吞噬了他的軟弱。
大衛沒有提及與易的交易。
「大衛，就算葛洛麗亞死無全屍，只要她的痕跡還存在於這個世界，六欲天魔也能將葛洛麗亞復活。」
「我們之間的交易，並未作廢。」
大衛看向了易，那眼神炙熱而痛苦。
「六欲天魔！復活的媽媽！真的是她？！」
「這些用老了的套路！就不要再用來欺騙我了！」
大衛的話讓易一怔，隨後，祂笑了。
「原來如此。」
「我明白了。」
「即使你從未信任過黑色守望，大衛。」
「我還是要說，」
易示意妮娜取來他在各個清道夫據點找到的義體。
其中的那對大猩猩手臂異常顯眼。
「你不會後悔加入黑色守望的。」
義體的植入手術在繼續。
易用上了他收集來的的義體中，級別最高，效能最強的一些。
在易的感覺中，勉強算是綠色裝備。
但是，那能賦予義體人子彈時間的斯安威斯坦，也屬於綠色裝備。
大衛咬上了一根毛巾包裹的金屬棍棒。
植入手術的疼痛帶給了他前所未有的強烈體驗。
這是超夢不可能帶給他的疼痛。
失去葛洛麗亞的怒火，與義體植入手術的痛苦，幾乎讓大衛的眼前出現了幻覺。
他仿佛見到了無數的眼球在包圍著他，靜靜注視著他，
他見到了那進行義體植入的易。
觸手，帶著眼睛的觸手如同萬千蠕動之影，從易的背後出現。
祂不是人的形體，讓大衛感受到了內臟每一處的蠕動，那些觸手正鑽破他的內臟，他的胰腺，他的肌肉，骨骼，皮膚，從他的全身各處鑽出。
那些帶著眼珠的觸手在拉長，在凝視著他，在……
「啊！」
大衛發出了慘叫，但他不能動彈半分，因為數名賽博改造人控制住了他。
易已經完成了義體植入手術。
祂正坐在一旁看著大衛在手術台上掙扎。
妮娜為祂端來了一杯熱茶。
「人類的大腦神經元，無法完全適應金屬義體，與賽博網絡的全面接入。」
「義體對於人腦大腦神經元與皮層的異化，導致了義體人的失控，這也是賽博精神病的成因。」
「天賦異稟的人，可以比常人適應更多的義體改造。」
「但是，無論那人天賦再好，再強，作為一個人，他始終是有極限的。」
「曼恩如此，大衛，你也如此。」
易見到大衛那瘋狂的眼神漸漸變回了平常，這一幕讓在一旁觀看的露西感到驚嚇。
她第一次見到一個人的眼神可以那麼瘋狂。
就像是賽博精神病。
「大衛，你從未殺過人，但你也從未負荷過如此多的植入義體。」
「而為了追求強大，我幾乎替換了你全身的義體，我將你變成了一個純粹的殺戮機器。」
「你義體接入的那些資料，需要熟悉與操控才行。」
「你得適應你的軀體。」
如今的大衛，已不是曾經的那個虛弱少年。
他的身高超過了2米2，易幾乎替換了他所有的器官，全部改換成了適用於戰爭的義體。
更貼心的為大猩猩手臂中額外裝載了兩門破甲炮。
「大衛，我能理解你想要親手復仇的渴望，可是，現在的你，只是個大號的玩具。」
「你缺少血與火的錘鍊，你從未嘗試過奪走一個人的生命是什麼感覺。」
易指了指桌面上的那個盒子。
「這裡是一些特殊的貨物，一些效果放大了數倍的神經抑制劑。」
「用來緩解賽博精神病的症狀。」
「但你使用之後的下場，只會是無法挽回的墮入人性邊緣處的深淵，你會變得比賽博精神病更加瘋狂，直到你失去所有的意識。」
「再也無法醒來。」
「你從現在開始使用，這些抑制劑能支撐你高強度使用義體超過26個小時。」
「直到你使用光所有的抑制劑，直到抑制劑也無法救回你的理智與意識。」
「到那時，你就會完全的失我。」
易示意那些賽博改造人放開了大衛，大衛從手術台上掙扎著起身，使用這些義體讓他劇烈的喘氣。
他龐大的軀體蹣跚著走到那盒抑制劑旁，為自己注射了一隻抑制劑。
剩下的那些抑制劑被大衛放進了他胸腔的義體之內。
「你做出了你的選擇，大衛。」
「恭喜你，成為了一個真正的人，你做出了你前半生永遠都不會有的選擇。」
易低聲說道，祂見到了露西捂著嘴，對大衛表現出了同情的眼神。
「你需要戰鬥來適應這具軀體，而我？我要去尋找葛洛麗亞死去之地，與她的屍體。」
「還有為你查明復仇的對象。」
易看到了大衛冷漠的眼神與那燃燒的復仇之魂。
「你放棄了潛伏在我身邊，耗儘自己餘下的生命也只為替葛洛麗亞復仇。」
「我看到了我珍惜的特質，大衛。」
「我想，葛洛麗亞會想要你替她去到荒坂塔的頂端吧？」
易於與妮娜走出了手術室內。
露西同樣跟著他們離開了。
而完成翻天覆地變化的大衛，默不作聲，看了一眼在仍在原地等待他的賽博改造人。
他揮出了拳頭，撞碎了手術台，擊打想了那個同樣沉默的賽博改造人。
後者輕易躲過之後，還想趁勢扭斷大衛的手臂。
那賽博改造人卻被突然加速的大衛，用手臂抽飛出去，撞在牆壁上，彈了回來。
另外兩名賽博改造人，一個手臂上彈出了螳螂刀，一個手持雙劍。
大衛的戰鬥還將繼續，直到，他能從死亡中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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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客小姐，是時候發揮你的作用了。」
易對著露西說道。
「作為交換，我有辦法解決曼恩的問題，緩解他的失控。」
露西見到了妮娜那一身暴恐機動隊的裝扮，卻沒能在NCPD警察公司高層找到任何一個符合易身份的公司狗。
「葛洛麗亞的死亡，是我的失職，我耳朵邊那個傢伙真的是吵死了。」
易的十指在輕輕顫動。
「好吧，我承認，我存在一些失誤，但這不影響我們的計劃。」
「就這麼短短几個小時，大衛就收到了葛洛麗亞的死亡郵件通知。」
「即使是大衛故意讓葛洛麗亞離開黑色守望分部的，但也太快了些。」
「不愧是夜之城。」
序曲已經奏響，夜之城將發生巨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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