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辰遠離城門，看著眼前熟悉的街道。
無論是換班的城防守衛隊，還是城裡的那些同門，亦或是街邊的小攤、熙熙攘攘的行人……
他們都因為陽光的到來而露出些許笑意，雖然不多。
這代表，他們又存活了一天。
而巷弄中，也有些許目光很快從自己身上掃過，但卻不敢再看第二眼。
一進入歸元城，還是那股熟悉的感覺。
這讓紀辰很快便轉化心態，時刻警惕四周的變化。
紀辰沒有去做別的事情，而是先去歸元城主大街，當初兌換功法，交接任務的區域。
當初他聽周友善說過，上山，是要和一名親傳對抗的。
將對方擊敗，才能成為山上親傳。
這種方法代價實在太過慘痛，無疑會和人結仇，所以得有充足的把握。
而紀辰，並不想再額外招惹是非。
他這次去交接任務區域，就是想問問還有沒有別的方法，可以上山。
畢竟周友善在他看來，也是個有問題的人，說的話不一定為真。
很快，紀辰就來到了建築外。
偏偏還沒進去，就在街邊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楊子麗。
紀辰記得此人，是因為當初他們那一批，唯有寥寥幾人直接收為親傳。
楊子麗就是其中之一。
與先前風光相比，如今的楊子麗，太過落魄。
她穿著素色衣袍，手上拿著一疊厚厚的油紙，看著四處的行人，散發著單頁。她臉上沒有往日的笑意，美眸都黯淡了些許，其內蘊含太多苦澀。
這樣的楊子麗相較於之前的天真，反而多了一絲成熟的味道。
但代價是什麼？
紀辰不得而知。
而今兩人碰面，楊子麗並未多看，只是習慣性遞給紀辰一張單頁，開口說道：「公子，蒼翠酒樓最近在新的菜品初上，若是有空可去品鑑一番，屆時……」
楊子麗愣住了。
「你是……紀辰？」
雖然兩人許久未見，可是當初測試時，紀辰給眾人留下的深刻印象，依舊還停留在楊子麗腦海中。
平時熟悉的話語此刻怎麼也說不出，楊子麗只覺得鼻頭一陣發酸。
她確實很落寞，但她很堅強，可以扛住這種落寞。
然而這脆弱的堅強，都建立在熟悉之人不清楚她現在際遇的基礎上。
而今被同期之人看見，昔日所有故作堅強的偽裝頃刻間全部崩塌，使得楊子麗雙眼泛紅，眼淚決堤。
紀辰注意到楊子麗的變化，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接過單頁，平靜的說道：「嗯。」
當初兩人的關係就不是很熟，只是溝通交流過，就算現在看到對方落寞的樣子，紀辰也沒有什麼想法。
他不可能去劫富濟貧，也不可能用自己即將親傳的身份去幫助楊子麗。
這不符合紀辰的性格。
拿起單頁，紀辰就繼續往前宗門建築中走。
身後的楊子麗，此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張開口說道：
「紀辰，我相信以你的潛力，絕對不會只是山下內門。」
「若是你有朝一日見到李遙，千萬不要相信他的話！他和你說什麼讓你做什麼，你都不要聽他的！」
「當初你我並無太多聯繫，是我看花了眼，選擇相信那李遙。」
楊子麗悽慘一笑，雙眸泛出晶瑩的淚花，但關於她自己的事情，卻沒有詳細多說。
而後，楊子麗不再停留在這片行人繁華的地道，而是哭哭啼啼的離去。
見到對方如此姿態，紀辰眉頭微皺。
他是個怕麻煩的人，並不希望節外生枝。
對於以前的認識之人，不是交情極好或是對他有恩，紀辰大概率都選擇無視。
而楊子麗，只能算泛泛之交，或是打過照面，算不上是紀辰的朋友。
所以此刻，紀辰見對方離去也是果斷沒有去管，不過楊子麗說的話，卻被紀辰記住了。
「不要相信李遙的話……」
「李遙是誰？」
片刻後紀辰才從回憶里響起，黑直城的那個富家公子哥。
「關我何事……」
紀辰嘀咕一聲，進入任務大廳。
其內還是有不少同門子弟在，但紀辰一個也不認識。
不光是張貼的任務，就連通緝榜單上的人像都換了一大批，不是被清理就是已經身亡。
當然除了上面那幾個常年累月掛著的。
那些人的實力，近乎逼近練血境了。各個都是人精，非長老出手很難落網。
紀辰徑直走向兌換功法的櫃檯處。
這兌換功法的老者倒是沒換，此刻抬眼看向紀辰，眯著的雙眼微微張開，目中閃過一絲驚訝。
他顯然還記得紀辰，所以有這種反應。
「你是小半年前剛入門就兌換功法的那位弟子吧?」
近乎一模一樣的詢問話語。
紀辰連忙點頭：「正是在下，長老費心了！」
得到確認的回答，半百老者明顯對紀辰很感興趣，笑著說道：
「都練髒境了，你這速度有夠快，快趕上山上那群轟鳴變態了……」
「這次來找老夫，是想要兌換什麼功法?我記得你都沒怎麼來過。」
「這次來，是想找長老問詢一下，上山的各項事宜。」
老者一愣，而後說道：「上山？上山能有什麼事宜，隨便打過一位師兄就可以上去了啊。」
「沒有什麼別的辦法嗎？必須要挑選一人對決？」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紀辰不想走到對決上山這一步。
畢竟誰也不知道，以後的事情會是什麼樣子。
「倒是有別的方法，不過比較少見。」半百老者因為對紀辰有印象，他罕見的沒有將其驅趕，反而目中露出思索神色。
「一般情況下，只有天驕能在歸元宗免除各項手續直接上山，他們往往是被三主峰的長老指定，但又不直接收徒之人。」
「不收徒，是為了更好的培養這些強悍的天才。因為歸元山上有一處寶貝溫泉，那溫泉無時無刻在山上釋放蘊養功效的水霧，淨化山間空氣，強化武者的肉身。」
「但是常年累月在山上待著，逐漸會免疫這種水霧的滋養效果。」
「換言之寶貝溫泉效果有限，使用時境界越高，越有裨益。」
老者撓撓腦袋，努力回憶著，同時說道：
「所以三主峰的長老為了更好培養天驕，會給那些有實力自行衝擊到練髒境的弟子發放專屬身份令牌。」
「等到他們練髒境後就可以憑藉令牌直接上山，不需要任何手續。」
「不過能用這種方法上山的人極少，幾年時間都見不到一個人。」
「老夫上次見到，還是在七八年前，那時候老夫還是個年輕力盛的俊小伙！」
半百老者陷入回憶之中，嘴角滿是笑意。
紀辰也沒多說啥，從懷裡取出自己的身份令牌。
「前輩，您說的可是這種東西？」
老者被紀辰打斷思緒，剛想多說什麼，一抬頭看見紀辰手中的玉佩，還有其上扭曲的字形，頓時瞪大了眼。
他不由分說就搶了過去，捏在手裡反覆琢磨著，還用手彈了彈。
確定是真的歸元宗身份玉佩後，老者眼中露出神異之色。
「就是這玩意！」
他把身份玉佩還給紀辰，笑著讚賞道：「真有意思，你這小子次次都能讓老夫開眼！」
「還不去上山拜師嗎？小天驕！」
對於老者的稱呼，紀辰並不習慣。
事實上一路上走來，從未有人覺得他是天驕。
一方面是他很擅長隱藏自身實力，同時積攢底牌。
就連面前的長老也只看出他是轟鳴態，沒有發現他已經練髒。
這就是暗冥納氣法隱匿能力的強悍。
而另一方面，就是知曉他真正實力的那些人，全都一個不留的死在他的手下，乾淨利落……
不習慣歸不習慣，紀辰還是謙虛的說道：「前輩哪裡的話，若不是有您的指引解答，我還不清楚如何做呢！」
一句話，便說的老者頗為受用。
眼下收回玉佩，又恭敬問道：「請問長老，既然可以直接上山，我該如何做？」
「帶著身份玉佩，直接走上歸元山，自然有人會為你檢測，為你引導。」老者催促紀辰：「快去吧，老夫在你身後同你一起，我可是很多年沒見到那等異象了。」
紀辰不明所以，但還是聽了半百老者的話，離開了宗門建築。
「總算可以上山了嗎？」紀辰心道，看著手裡的身份玉佩。
手裡的身份玉佩和之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不過此刻在紀辰眼中，卻多了一絲特殊的意味。
寶貝溫泉、宗門功法、完美肉身……
包括三主峰第一主峰上的那團火……
這種種一切，都伴隨著紀辰成為練髒境武者，變得觸手可及。
只要成為親傳弟子，就可以！
上山，刻不容緩！
紀辰攥緊手中的身份玉佩，而後一步一步朝著歸元城後的歸元山走去。
負責兌換功法的那名長老真的從建築中走了出來，遠遠跟在紀辰身後，一方面是護送他前往目的地，另一方面是想再看當年的盛況。
而隨著紀辰距離歸元山愈發接近，他手中的身份玉佩，也逐漸灼熱。
直到他站在歸元山山腳下之時，那身份玉佩，居然在他手心中，變得異常耀眼，而後發出一道驚天泣地的光柱，沖向山頂。
只一剎，整個歸元山都轟鳴起來！
……
——
這章算是昨天的，加起來一共6000多字。是我寫的太慢了只能12點之後發，各位大帥比們理解理解。
明天還有至少6000字更新，或許會晚到，但是不會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