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惡性競爭
她認認真真的看完，不可置信的看向連葵。
張嘴無聲詢問連葵：「你來真的？」
連葵也無聲回她：「當然是真的！」
連葵給她看的是認認真真整理在手機備忘錄里的結婚流程。
跟常文喜結婚流程相對複雜，從申請到最後領證中間還有好幾步，多了可能要半年一年才能領上證。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連葵竟然真的把結婚提上議程了。
發展的也太快了吧！
她朝前邊努努嘴，做口型道：「我大哥知道嗎？」
連葵搖頭。
就是還沒跟常文喜商量的意思唄。
剃頭挑子一頭熱，這下有意思了。
她以為連葵會在一個很正式的時間跟常文喜好好聊這件事呢，不成想連葵找的時間地點都那麼隨意。
車開半路停下休息，石頭去上廁所，車上就剩下他們三個人，連葵扒著副駕的座椅伸頭湊近常文喜特隨意自然的說道：「常文喜，你回去跟部隊申請一下，爭取你下次回來探親咱們就結婚唄。」
「噗」正在喝水的常文喜聽到這話沒忍住直接噴出來。
常文喜一邊慌裡慌張的擦水一邊不確定的問連葵：「結婚？你是說結婚？你想好了？咱倆才認識不到一個月，你對我完全不夠了解啊，就這麼決定結婚是不是有點草率？」
連葵卻道：「不草率，我是經過深思熟慮才做的決定。咱倆也都老大不小了，很多事兒根本沒有必要按部就班。時間不是問題，只要合適就行。」
合適嗎？
常文喜嘴拙，總覺得這事兒進展太快卻又找不到合適的說法回絕連葵，只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常久，希望常久能幫幫他。
常久愛莫能助的聳聳肩，個人感情問題，她可不會插手。
常文喜沉默，連葵一拍手：「好，你不反對就是同意了啊。回去就抓緊辦，有什麼需要我配合的給我打電話，我這邊完全沒問題。」
石頭回車上時連葵已經開始計劃登記結婚那天她要穿什麼衣服了，聽的石頭一臉懵。
「他們要結婚？」石頭問她。
她點點頭。
石頭撇撇嘴，沒發表任何意見開車就走。
到省城後，兩車人又湊到一起去吃了頓晚飯，順便把陳瑤辛鵬武芳芳宋明也都叫了過來。
吃飯時連葵當眾宣布要和常文喜結婚的消息，大家都很吃驚，雖然沒人說出口，但大家心裡都特默契的覺得連葵是一時頭腦發熱才會如此草率的做決定，過幾天冷靜下來就會改變想法。
改變了嗎？
並沒有！
常文喜回部隊都一個禮拜了，連葵不僅沒有要反悔，甚至還特仔細的計劃起未來。
連葵和常文喜的未來。
努力工作，升職加薪，買房買車
連葵將計劃寫下來貼在牆上，她過來找找連葵嘮嗑的時候看到不禁笑起來。
「你是故意的吧？故意貼出來讓我看到！」她笑著說道：「你會不會升職能不能加薪可都得看我最後簽不簽字。」
連葵白愣她一眼：「這方面公司的規章制度很完善，我符合升職加薪的條件你能不簽字？咱們常老師根本不是那樣的人。」
瞧這帽子給她戴的，但凡生出一絲絲給連葵穿小鞋的心思她都得愧疚的睡不著覺。
她確實沒生出這樣的心思，但她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也確實沒睡好覺。
長久教育出事了。
一名在長久教育補習的高三學生在上完課後跳樓了。
跳的還是長久教育的辦公樓
人當場就沒了，學生的父母親人來長久教育樓下拉橫幅討說法，事情鬧太大還上了電視。
好好的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跳樓，搞清楚跳樓原因才能定責，才好做最後的處理。
但是，學生家長根本不給調查的時間，天天來長久教育鬧不說，甚至還查到她住哪裡來家門口堵她和辛鵬，威脅他們不賠錢就讓長久教育開不下去。
她和辛鵬也不是好欺負的，每回有人來找茬他們都會偷偷錄音或者錄像，不做任何承諾只相信法律。
然而輿論發酵太過迅速，更加弱勢的一方天然能夠得到更多的同情，很多人根本不在乎真相到底是什麼，只一味的站在道德制高點指點江山發泄情緒，這給長久教育帶來前所未有的負面影響。
陸陸續續有學生退學，除了幾個聲名在外的名師，其他老師的課都招不滿學生，長久教育損失慘重。
學生家長的反應越是不正常那學生的死因就越是蹊蹺，在警方已經展開調查的同時，她和辛鵬也偷偷的關注起那學生的家庭和學校生活來。
父母離異各組家庭，他從小學開始住校，雖然父母未曾缺過他的生活費，但情感確實無法彌補。
他性格越來越孤僻，負面情緒越積越多。
就在跳樓的前一天，他去親媽和繼父那邊吃飯，得知自己在這邊偶爾會住幾晚的房間被改造成書房，他的床也被繼父低價賣掉，以後他再來這邊只能睡沙發。
揣著一肚子的委屈和憤懣去找親爸，結果親爸眼裡只有還在讀幼兒園的小兒子，他第N次意識到自己在兩個家庭都是多餘的人。
這一次認知就是壓垮他的那根稻草，第二天悶悶的出現在長久教育，聽完補習老師的課他便毅然決然從樓上跳下。
原委是弄清楚了，但從頭至尾也找不到切實的證據證明那學生是因為原生家庭才跳樓的，這鍋暫時還得長久教育背著。
長久法務開會，給出的最優解決方案竟然是協商解決。
所謂協商就是和學生家長坐下來講價，對方獅子大開口，長久就儘量往下壓價。
生命也是可以討價還價的，多可笑。
她和辛鵬都不願妥協。
這個任人威脅的口子不能開，既然對方已經把事情鬧大，那就趁著這股風趕緊把事情搞清楚，讓真相壓過惡意的造謠。
「教室的監控視頻都調取出來了嗎？有什麼發現沒有？」她問辛鵬。
辛鵬搖頭嘆氣：「安保處看了兩遍，我又去看了一遍，結果啥都沒看出來。那學生一進教室就賊認真的學習，老師講課時一直在低頭認真的記筆記，完全看不出他有輕生的念頭。」
她不死心，自己又看一遍視頻。
別說，還真有發現。
「你為什麼認為他是在記筆記？你看到沒，他的筆記一直跟課本放在一起，而從頭到尾他都沒打開過筆記和課本。」她指著學生課桌一角對辛鵬說道。
辛鵬仔細辨認，一拍腦門懊惱道：「我怎麼沒看出來。既然不是記筆記那他在寫什麼呢？」
好問題，他在寫什麼呢？
視頻結尾處，那學生將寫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東西團吧團吧扔垃圾桶里了。
「快，去找，把他寫的東西找出來！」她緊張又激動的說道。
然而這垃圾哪那麼好找。
這垃圾一天一倒，早不知道運哪兒去了。
不過辦法總比困難多，創辦長久教育以來攢下的人脈再度派上用場，找人幫忙這東西找起來就方便一些。
也只是一些而已。
得虧是冬天垃圾處理的比較慢，而且沒有降雨不會損毀紙張，老些人在垃圾山里扒拉了兩天終於將那學生寫的東西扒拉出來。
是遺書，寫給他親爸親媽的遺書。
不知道他為什麼最終沒將遺書留給爸媽，但是現在，這遺書就可以將長久教育摘的乾乾淨淨！
「摘乾淨？別想了！」辛鵬很是無奈的說道。
「只要人是從咱們長久教育跳下去的，就算跳下去的原因跟咱們沒有關係，咱們也是要承擔疏於管理的責任的。」見她要反駁，辛鵬擺擺手打斷她道：「你還真別跟我犟，我跟法務聊過，也去找人問過，現在的情況對咱們來說已經很好，別想著一巴掌把人呼死，根本呼不死還有可能濺一身血，最好的處理辦法是見好就收給予家長一定的人道主義賠償，事情就此揭過去。」
哈？
好氣啊！
疏於管理，這要怎麼管理？
難道要把長久教育的窗戶全都封死嗎？
冷靜下來，不得不承認辛鵬說的有道理。
這件事繼續死揪著不放對長久教育不會有好處。
普通人家和一個公司企業有矛盾，看熱鬧的天然會帶入普通人的視角，只要輿論稍微一造勢即便有遺書作為證據長久教育還是會被罵。
輿論造勢？
輿論造勢！
「辛鵬，你不覺得事情的發展有點兒詭異嗎？」她皺眉對辛鵬道：「從學生離世到父母拉橫幅討說法，再到事情發酵，太快了，根本沒給我們喘息的時間。你說普通人有能力在那麼短的時間造成那麼大的輿論轟動嗎？」
辛鵬一挑眉，猜到她心之所想。
「你是說幕後有推手？」辛鵬重重一拍桌子，怒道：「肯定有！賠償的事兒你去談，找幕後推手的事交給我。丫不讓咱們好過咱們也不讓他好過！」
一封遺書擺出來，再有警方坐鎮調節，學生父母只能接受現實。
在拿到長久教育給的人道賠償之前，家長還寫了一份承諾書，承諾不再鬧事。
她這邊進展順利，辛鵬那邊也有重大發現。
「咱們跟騰飛教育也沒什麼恩怨啊，他們幹嘛背後下這個黑手？」她甚至都不知道那個騰飛教育的負責人是誰。
辛鵬訕笑道：「這就是競爭啊。咱們長久教育業務拓展，很明顯他們在業務能力方面競爭不過就開始搞別的手段。寒假前他們搞了個課程買一送三活動，不是買一節課送三樣小禮品，是真的買一節課送三節課，是真便宜啊。但是你猜怎麼著？」
效果肯定不好啊，要不也不會有後邊的事兒。
果然，辛鵬繼續說道：「確實吸引到不少學生和家長來試聽，也確實有一些人衝著便宜報了名，但是更多的優質生源還是選擇了咱們長久教育！他們那活動搞的雷聲大雨點小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撈著還給市場留下物次價廉的印象。」
「那也是他們的決策失誤，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不就得了麼幹嘛對競爭對手下手啊？把我們搞垮他們的競爭力上不去早晚也得被其他的補習機構淘汰掉。」她覺得騰飛的負責人很搞笑。
要是人人都會在自己身上找原因那這世界得多美好！
騰飛那邊一看明的搞不過那就搞暗的，恰好這時候出了學生跳樓的事情，他們第一時間聯繫到學生家長搞了後邊的那幾齣，要不是長久教育血厚真的被他們折騰半條命去。
「我不是要跟你討論他們有多愚蠢，我是想問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是明著扯頭花還是暗著給一拳，你說的算。」辛鵬嚴肅道。
她想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實在不擅長處理這種事情，乾脆完全不摻和，讓辛鵬去處理。
辛鵬立馬齜著大牙笑起來。
「久姐你放心，我保證讓他們好好過這個春節！」辛鵬冷森森說道。
怎麼好好過辛鵬沒說她也沒問題。
春節將至，各種人情往來都開始多起來，夠她忙的了。
百忙之中關注實事，方知這個冬天原來這麼的不安寧。
南方遭遇凍雨災害，好多春運列車被迫停在路上，有家難回實在煎熬。
李勝男就是煎熬的芸芸眾生之一。
早前通電話李勝男說會坐飛機回來，奈何春節期間機票價格上漲，李勝男心疼錢臨時決定坐火車回來。
早買票興許還能買到臥鋪，臨時買票別說是臥鋪，連硬座都買不到。
擠擠挨挨沒地方坐已經夠難受的了，不成想火車半路停運不知道什麼時候通行，李勝男在車上別提多難受了。
車上煩悶，李勝男給她發簡訊訴苦，結果手機發沒電了又沒地方充只能幹熬著。
幾經波折，終於在出席當天趕回省城。
而在李勝男抵達省城時，長久教育已經放假，常久他們也也已經各自回家。
2008年的春節跟往年比似乎沒有什麼不同。
常老大家這邊常文喜常文樂缺勤，剩下在省內的孩子都回來了；常老二家新婚的常文冰沒帶媳婦和孩子回來，常文雨一家和常文闖都回來了；最冷清的當屬常老三家，常文棟在國外忙得很，根本沒有回家過節的時間。
莫蘭當然不能讓弟妹在家冷冷清清的過春節，早在孩子們回來之前就跟張桂芳說好春節過來大家一起過。
常家人都特有意思，莫蘭只叫了張桂芳沒叫常冬生，常冬生知道莫蘭瞧不上他又不想一個人過春節，就去找李萍和常又春，想到二哥二嫂這邊蹭一頓年夜飯。
結果嘞，李萍跟常冬生說他們早跟莫蘭說好也去那邊守歲吃年夜飯，常又春要想一起就只能去跟莫蘭說。
於是最後常老大常老二兩家再加上一個張桂芳一起歡歡喜喜過大年，常冬生一個人在家冷冷清清喝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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